《这两口子绝非善类》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说起我是怎么将皇世子拐跑的,那是永平五年夏,我十二岁,在禁州伴君里当孩子王。
绝对不是靠着我娘胭脂军首领的累累战功,也不是仗着两位世外高人师父的江湖声望,更不是因为伴君里主事宋东风的徇私袒护。
单纯就是我这个人,该动拳头的时候绝不讲道理,该讲道理的时候绝不动拳头。
进能以武会友,退能以德服人。
人人见我脑门就是大写的两个字:服气!
但有一个人,他表面上对我俯首帖耳,指东不打西,可是!我不找他就永远看不到他人影。
摆明躲着我呀。
说实话,我也不爱搭理他,要不是我娘为数不多跟我说过的几句话里,其中就有这句:“我和阿又娘给你跟阿又定过一个娃娃亲。”我是绝对不会将他拉住盯着看,顶多就是远远调戏一番。
得承认,他是好看的。
“艳冠群芳”“此人只能天上有”这种话不敢说,但在我没什么见识的十二年里,他确实是最好看的了。
可是我这个人的优点也是非常明显的,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外貌低看人一眼,嗯……只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高看人一眼……嘿嘿。
当然这是错的,是病,得治。但我早已病入膏肓,放弃治疗了。
那日我在大帐内睡午觉,大帐闷热难当,热得我睡不踏实,反复醒来又睡去,很是烦躁。
忽从帐门被风翻动的缝隙里看见门外有个消瘦高挑的人影,光是一瞥我就知道是他在门外站着。
只是他半天不进来也不离开,像是在犹豫什么,我心头只有三个字:真磨唧!就这样子上战场,恐怕刀还没举起来就被敌人捅穿了。
我闭眼假睡,倒要看看这人准备什么时候进来。没成想他掀开帐门鼻头一皱,面露恶色,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将帐门大开。
哼,我懒得计较,一股凉风进来,吹的我浑身好不舒服,迷迷糊糊真的就打了个盹。
正睡的香,他那拉得老长的脸,爱理不理冲我道:“喂,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语气就别说好听了,恍惚还以为欠了他钱几辈子没还。
我瞥了他一眼,一骨碌翻起身,决定先发制人,道:“巧了,我也有话跟你说。”
他显然是没料到我还有这一出,一时被我吓到,忙道:“那你先说。”
嘿,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只当他嫌弃我我看不出来还死缠着他不放。
不说奶奶我称霸逍遥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就光是来伴君里不到半年,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林无衣的大名。
他若是真能将我迷的神魂颠倒,那兴许我还稀罕,可偏偏一见我就是一张臭脸,逮着机会就阴阳怪气教育我,那嘴巴一说起酸话来,比脸还臭,这我能稀得理他?
我说:“给我倒碗水来。”
他气得脸都青了,只是不敢发作,转身在帐里转了两圈,终于挑了个顺眼的碗。
虽说他这人磨叽爱瞎讲究,但干净这一点我是自愧不如。
他拿了一碗洗了两遍,第三次才给我倒满端了过来。我接过碗咕咚咕咚就给喝完了,将碗递回给他,他竟然半天不接。
哈哈,我晓得他心底那点火气正噌噌往上窜,可我就想看他发火。
他平日里见我们都绕着走,被欺负急了也是狠狠瞪两眼,说两句之乎者也君子之道,自己气呼呼走掉,从来不曾跟人破口大骂,更不曾跟人打过架。
他虽然生的细皮嫩肉,但个子不矮,他属羊,我属狗,比我还大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凭什么就这么沉得住气,显得我一天咋咋呼呼跟个二愣子一样。
只听他道:“我不会跟你成亲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嗯?我都被吓愣住了,倒不是因为他说不会跟我成亲,而是他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额头的青筋一滚,拳头攥的紧紧,浑身绷直,仿佛我不答应下一秒就要揍我。
这是多难得一见的奇事呀!
我早听说他娘的浮云剑出神入化,一直怀疑他不可能一点点真传都没有,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我说:“为什么呢?是我哪里让你觉得自愧不如、配不上我,你说出来,我改。”
他翻了我一个白眼,没动手,道:“我磨叽,倒个水都惹你生气。”
我嘻嘻一笑:“没关系,多练练都快了。”
他有些急了:“我矫情,穿衣服瞎讲究。”
我很宽容,给他拉了拉衣角,道:“问题不大,算有爱美之心,也能当成好事看。”
他一步跳开,眼看要怒,急得结巴起来:“我……我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
简直要被这人笑死,明明刚刚那么气势汹汹说:“我不会跟你成亲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结果话说出口,他倒先担心话说重了,竟顺着我胡搅蛮缠说他配不上我。
哎呀,我也是很是犯愁呀,照他这么又想摆脱我,又怕我伤心,纠结得眉头紧锁,我都替他难受。
他哪里知道我逍遥山小阎王的胸襟气度呢。
我说:“闹了半天你是担心这个,哪怕什么,我早晚也是要回逍遥山的,你就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君吧。”
他这才慌了,急道:“我不去!我不做!”说话脸都红了。
我看人好笑又好看,那白白净净的脸上两抹粉晕,像俩水蜜桃,恨不得咬他一口,突然就真有些舍不得。
我说:“不用害臊,我懂我懂。本姑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想跟我成亲的人从伴君里排到逍遥山,什么样的没见过,不用口是心非。”
他一时想跑,向门边走,道:“我没害臊。”
我那能让他跑了呀,给挡在门口,问他:“没害臊你脸红什么?”
他被我冷不防一挡,差点撞我身上,浑身紧绷,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小脸都吓白了。
哎呀呀,虽说我霸道惯了,但找夫君可不是收小弟,即便是收小弟我也要一个心服口服,断不会收那种对我怀恨在心阳奉阴违的。
有人说,强扭的瓜甜不甜吃了才知道,但我可没那么傻,扭瓜也知道先抬头看季节,夹生的倒给钱我都不要。
瓜熟落地,这是自然规律。
我才十二岁,又不是赶着明天就要去死,日子还长着,我等得起。
我说:“我看你弱不禁风,原想收你做小弟,好好保护你。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有这种心思,这还真是让我难做呀。”
他一听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问我:“你只是想收我做小弟?保护我?”
看他扭成一团的脸我也知道他很费解,费解到他又问了我一句:“你这是保护我?”
我连连点头道:“对呀对呀,但你总得先给我当小弟,我才能保护你,不然师出无名呀。”
我也不知道他的小脑瓜子当时想什么,反正他没说话。
于是我又说:“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见一个嫁一个,你确实缺点不少,但胜在优点突出。”
他问:“什么优点?”
那还能有什么优点,我说:“长得好看。”
结果他脸又红了。
我语重心长,退而求其次,道:“但绣花枕头,本老大最是看不上,所以除了让你当小弟稳扎稳打,我想不出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的理由了。还是说当小弟,你不愿意?”
见他犯难,我很善解人意道:“这样吧,你要实在不想给我当小弟也行,我用你用的顺手,少了也还不习惯。只要你找个人来代替你,不拘男女,勤快听话就行。”
他不喜反怒,先替那还没找到的人担心起来受我剥削,气呼呼道:“我上哪儿给你找?”
这一声可真不小,帐门都被他震的动了动,我愣住了呀,欣喜他终于发脾气了!
结果他也被自己吓到,瞬间声音又软下来,道:“找来你就肯放过我吗?”
哎,我无奈点头:“君子一言。”
他这会倒精神起来,说:“好,你说的,不管男女,勤快就行。”
———
李凤鸣从林无衣大帐出来就去找小弟。
他在伴君里转了三圈,越找越生气,凡是个能听懂人话的小孩,早就是林无衣的小弟了,倒是有几个围在一起玩尿的还没有被收编进去,可这也实在排不上用场。
他一屁股坐在公主坡别娘树下,抬眼伴君里和君恩城尽收眼底。
由百余灰扑扑的行军帐篷,绕着君恩城大大小小搭成一圈,就是随军军眷住的伴君里。君恩城在中间被包着,一条主街从东到西,两排矮墙土房给将军们隔出些落脚的地方。
街上除了零星守卫,就是风带起的黄土,明明是荒凉之地,硬是被天上的灼日,地上的孩子,闹得热气腾腾。
在伴君里管事的跛脚将军宋东风,此时正从坡下经过,他身后跟着一个穿黄衫的女孩,半人多高,怯生生的,看着倒脸生。
李凤鸣几乎一瞬间眼睛亮起来,他冲下公主坡迎着宋东风道:“宋叔,你这是去哪儿了?”
搁平日李凤鸣是不会主动跟宋东风打招呼的,他确定林无衣他们整天偷鸡摸狗欺老霸幼,就是这位宋叔纵容的。下梁这么歪,上梁又能正到哪里去?
宋东风被问的意外,心想这孩子总算活泛起来了,遂将背后人让出,向李凤鸣道:“正好,阿又,这是杨柳,刚到,家里就她一个,你一会带着她去找无衣,相互熟悉熟悉,她还没领粮,让无衣带着去领。”
李凤鸣满口答应,道:“宋叔放心。”
笑将杨柳一看,脸倒白净,只是低着头,看着胆子不大,恐怕要被林无衣吓哭了去。可哪里还有让他选择的余地,只当是帮杨柳锻炼胆量了,他带着人便去找林无衣。
月初放饷,林无衣带着她的小兵聚集在城门口,翘脚坐在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正在接受小弟的供奉。李凤鸣远远瞧见便叹了口气,摆脱这个人,跟她撇清关系,是支撑李凤鸣朝人走过去的唯一动力。
李凤鸣居低望高站着回话很不舒服,骄阳刺眼,给了他一个绝对可以不抬头的理由,道:“人给你带来了,从今天我们就当不认识。”
只听众人安静了一瞬,绕着他和杨柳打量起来。
半晌,林无衣两手一撑,跳下石头,像个人贩子似的,绕着杨柳上上下下看了一周,道:“有胳臂有腿,行了。”
杨柳初来乍到,遇到李凤鸣斯斯文文,本觉非常惊喜,谁成想开心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惊喜就变成了惊吓。她往李凤鸣身后躲了躲,低头对林无衣道:“我......是找你领粮吗?”
“领粮?”林无衣只知道收粮,从未听过有人要跟她领粮,疑道:“你确定是要找我领?”
李凤鸣不能让杨柳识破,忙道:“她还没领军给。”
林无衣见李凤鸣这么护着,眼神也有些变了,仔细将两人放一起对比着一看,还真是君子淑女,一对软蛋,再合适不过了。
她向杨柳道:“跟我来吧。”转身走向城门。
谁知杨柳拉着李凤鸣的衣角,颤声道:“我怕。”
李凤鸣早就料到会如此,只能鼓励道:“别怕,我随你一起去。”
一旁站着的杜子苏一见之下,哈哈大笑,走过来伸手将李凤鸣的脖子搂:“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李凤鸣顿时嫌恶一甩,脸憋的通红,尴尬的不知哪里躲。
“别逗他了,人家俩是斯文人,跟我们可不一样。”林无衣抬手挡在额前,遮住刺眼的光回头对杜子苏道:“你们在这守着,将军回来了速速报我。”
李凤鸣哪里知道林无衣根本无心关心什么父母之命,别说父母之命了,她连父母的面都没正经见过。
半年前她一天,她假装在逍遥山待的厌烦不已,在两位将她一手带大的师父面前撒泼打滚,直嚷着要来外面看看。
两位师父也不戳穿她,给收拾了行李,带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了要来禁州的葛三。
走时,二师父包不凡说:“丫头,此去山高路远,你莫要贪玩,外头地面上尽是刀尖,你得知道躲着走,师父护不了你一世,你需记住,庸庸碌碌不丢脸,让自己受伤才丢脸,晓得吗?”
林无衣开心的不得了,满口答道:“晓得啦。”
一下山她便知道自己话说的太轻巧了,她崴了脚,被面无表情的葛三提到身后,骑在马屁股上,行了一天路,颠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葛三见她小黑脸吐成青色,虚的眼都睁不开,停马歇在路边道:“前面是青云驿站,我找人把你送回逍遥山。”
林无衣急了,忙摇手从地上挣扎着要起,扶着树硬生生撑直了腿肚子,坚决道:“我不回去。”
谁不是从小孩长成大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葛三自然明白小孩子哪里会怕世道艰险,最是一腔热血,敢拿性命换肝胆的年纪,跟她讲道理也是无用,遂道:“禁州军虽不限男女,但你年纪不满十四,去了也无用。”
林无衣一愣,青脸忽而涨红,抬手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笑道:“叔叔你误会啦,我不是去投军,我……想见见我娘,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嘞。”
是了,她没见过。
林无衣的亲娘自她生出将她交给青梅山庄两位师父,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关于她的来历师父们也从来不说,只有一个山庄竹林外一个写着“林得衣之墓”的石碑,告诉她她曾是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的。
直到她在山下听人说书,听到一段关于林飞红的故事。
林飞红六岁和一群男孩女孩被带到若虚宫,文修兵法,武练神功,十六岁被掌门人若虚子放出山,到武林大会上试炼成果。谁能料到男弟子一个个遭到算计,五个女弟子杀出重围,以“若虚五花”在江湖上扬名。
其中一揾胭指林飞红更是难得,为人爽快仗义,不拘所谓正邪,广结天下侠客,一时成为武林盟主最热人选。
林飞红不负师望,叫板把持武林百年的春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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