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普通些,泯于众人最好,让人见过便忘,镜中那张脸的五官线条便开始模糊,钝化,逐渐变成一张白纸。
这种境遇十分危险,失去眼睛尚且无碍,倘若鼻子嘴巴等供给呼吸的部分一并消失,恐怕会将自己活活憋死。
沈砚舟放出的灵力略一停顿,却也不敢在此时恐吓她,沉声说:“须得有具体的眉眼五官,若是想不到,不若参照些什么。”
参照些什么?
林瑾瑜顺着沈砚舟的声音,率先自然先想到的便是沈砚舟的面容。
狭长的狐狸眼隐隐浮现出一个轮廓,鼻梁向外高挺,但行至一半,主人便已觉察出不妥,向内收回,如同面团一般,一会儿放宽,一会儿变窄,下颌和颧骨也跟着拉扯,几经折腾,才渐渐稳定下来。
林瑾瑜自己也无法确认最终成了什么样子,怯生生问道:“师姐,成了么?”
沈砚舟注视着她,静默了许久,点点头。
见她如此反应,林瑾瑜一颗心七上八下,忙一路小跑,找到靠在珊瑚上休憩的岑子炎,叫道:“师兄,师兄?”
岑子炎听见动静,勉强将眼睛撑开一线,看清来人面容,瞳孔猛地放大,吓得从珊瑚上翻了下去,双臂挡在两人之间:“你,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师兄?”
林瑾瑜急道:“是我啊,林瑾瑜!我改换了形貌,看得出来吗?”
岑子炎看向她身后款步而来的沈砚舟,也陷入良久的沉默。
“看不出来,不过你现在,不像我师妹,”他语气干巴巴地道,“像我同父同母生的妹妹。”
林瑾瑜松下一口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就好。”
“哪里好了?”岑子炎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满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太怪了,像另一个我穿裙子,让人看见了我还怎么活?快变回去!”
林瑾瑜摆摆手:“师兄,我好不容易变的,你就让我用一会儿吧,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她额间尚布着细密的冷汗,显然是方才一番折腾消耗不轻,岑子炎哼哼了一会儿,最终态度软和下来:“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林瑾瑜爽快应道:“好说。”
她抻长脖子,假装无事走到聊得火热的人群中,抱走她的年糕。
众人的视线纷纷朝她看来,季明煜自然在其列,眼中的光芒如同一道迫人的利箭,直直射到她的脸上。
“这位道友是?”见陌生人冒昧加入,一旁的白衣道人忍不住发问。
她肤色白皙,额心有一点红砂,眉眼舒展,目光悲悯,如同菩萨降世,虽然亲切,却让人不自觉有敬畏之感。尤其□□骑有一头通体雪白的灵鹿,双目黝黑有神,四蹄踏着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年糕蓦然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爪子攀着林瑾瑜的胸口往上爬了爬,脑袋向后,眼中流露出疑惑之意。
但这些都不比季明煜审视的目光牵引心神,林瑾瑜忙道:“我叫江鱼,是这位的师姐。”
季明煜冷哼一声拆台:“我师姐可不长这样。”
林瑾瑜尴尬笑两声,走到季明煜旁边,挤出两根指头拽了拽季明煜的袖子:“我不长这样长什么样?师弟你睡糊涂了!”
白衣道人“咦”了一声,道:“原来两位都是玉虚剑派的道友,不知可识得一位名叫谢孤辰的弟子,他近来可还好?”
林瑾瑜闻言,心下拔凉,眼神便也凉飕飕飘向季明煜,不想自己好不容易藏匿了身份,这人却肆无忌惮抖落出来。
白衣道人见她神色骤变,显然是误会了,秀眉微蹙,面露忧愁:“他最近遇到难事了吗?哎,他这性子,早晚……”后知后觉唐突了,歉然一笑,自报家门,“鄙姓谢,名无忧,是孤辰的姑母。”
林瑾瑜大惊,看这人面皮,不过双十年华,与自己相差无几,转念一想得道者超脱轮回之外,外表瞧不出端倪实属正常,并脚站好,如同面见长辈那般拘谨。
而后又在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原来大师兄,还是有亲缘在世的吗?
林瑾瑜看向谢无忧身后站着的几名道人,这些人随她一身气度,模样周正,眉目间隐隐流露出内敛光华,想必都是一路。
不知是一个门派,还是一个世家。
电光火石间,一个姓氏猛地撞入脑海。
谢?可不就是段、谢、沈三大世家之中的谢吗?
这世上同姓之人不少,可同三大世家的姓氏着实微妙。大师兄又是为什么要说自己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呢?
林瑾瑜自然是相信谢孤辰的为人,待看向面前慈眉善目一群人时,眼中便多了一些复杂。
谢无忧目含担忧,对大师兄的关怀倒不似作伪,其中又不知是怎样的纠葛、亦或是误会?
神情不属间,林瑾瑜余光瞥见年糕雪白的皮毛上,被自己摸过的地方浸上一层幽蓝,讶异地摊开手掌,却见掌心中也是同样的颜色。
原是方才抓泥巴时用力过猛,折断了些许海草,流淌出汁液来。
林瑾瑜将手搓了又搓,皮肤都搓红了,也没将那团颜色弄掉。
年糕也看到皮毛上碍眼的一团,头调回去,伸出舌头就舔,被林瑾瑜“哎哎”叫着阻止,担心有毒。
谢无忧旁观许久,微微一笑:“小友莫忧,这些海草常被渔民捞取制作染料,少量误食并无大碍。”
说罢两指轻弹,一道温和的灵息裹挟着水流从蓝色覆盖的地方流过,海草粘上的汁液便被扫走,涓滴不剩。
瞧这手法,倒与初次相遇大师兄时施展的除尘术一模一样。
林瑾瑜对这一行人的身份少了几分怀疑,年糕在手,道谢之后,就想脚底抹油,找个机会溜走。
她冲众人闲话几句,便行礼告辞,身后猛地一紧,回头一瞧,衣摆被人扯住,季明煜深不见底的一双眸盯着她的脸,意味深长道:“你不是我师姐吗?这就要抛下师弟,独自去哪儿?”
明知这人是故意如此作态,但有长辈在旁,林瑾瑜仍是面上一热,略带窘迫地想将衣角拽回。
谁知季明煜的手捏得死紧,任她怎样暗中使力,那衣料在他指间都纹丝不动。这番动静,反而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过来。
林瑾瑜自暴自弃道:“师门的人都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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