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聂归羽一副伤损的身躯,哪里受得这等多磨多折的折腾。
他倾颓在榻,负痛重喘。
那呆子只管乱摸,一双手恰恰压在伤处,摸得一手紧致肌理。
“咦!哥哥这心怎真个不跳,听闻有些奇人的心在右不在左,莫非你也如此。”她说着,便将右边也囫囵摸了一遭。
聂归羽先前觉疼,后觉痒,如今受她揉捏,又觉麻,是骨软筋麻手难抬。
他只喘吁吁难动弹,眼前白影星星点点,茫茫然不能视物。
宝娥不察,将耳朵贴上他心口,细细听了阵,方道:“哥呵,怎的这边也不见响动。沉闷无声的,活像死物哩。”
聂归羽终缓过神。
他勉强截住她的手,指腹恰搭在她的臂膀上。
手指稍动,他摸着她手臂上或深或浅的疤,不曾松开,反而收束更紧。
宝娥略吃痛,抬眸看他。
两人视线撞上,他看她一双明眼似曙星,默想片刻,忽问:“你这般牵肠挂肚,是个什么缘由。”
宝娥说:“自是忧心。”
聂归羽微微冷笑:“你忧心,是把那牵肠挂肚的情意认作草籽,见谁都能洋洋洒洒扔一把。”
宝娥大怒:“休要冤枉我!尽可将我这心肠剖一剖,便知我不爱贪淫,是何等的赤忱之心。”
那聂公子闻言,说不清是怒是酸,是闷是涩。
他再忍受不住,直言:“你说那夜去找了我,我却不在。到底是你贪眠错了时辰,还是受你那高姓郎君的困陷,误了时候。”
听闻“高姓郎君”,宝娥大惊:“你——”
“你休辩解,也不要说谎。”恐听她空头扯谎,聂归羽忍不住打断,直直看她,冷声戳穿,“那高崔阑是我所化,我是一对耳朵听得真,一双眼也看得真。”
“哥啊,”好宝娥,也不犹豫,也不打顿,“我早知道是你哩。”
不曾想她竟说这话,聂归羽怔住。
“知道是我?”他皱眉问道,“何意?”
宝娥呆呆怔怔道:“高家庄离这不知多远,那高公子又是个病弱的身骨,清瘦的凡胎,怎经得起这番山高水远的摧残。”
她嘴上这般说,心底却暗暗地骂:这泼魔真个胆比天大,竟敢变作高公子的模样骗她!虽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她却真恨不得将他一钯筑死!
“莫要欺瞒。”聂公子这般说,攒簇的眉却略略地舒展。
宝娥又说:“我也是天上下世的神仙,怎会胡说八道,岂不叫人作笑话打趣——另一桩儿,你说瞒了高太公那老货离府,那高公子虽面相温柔,却是个烈性,若他要走,定会与他爹直言相告,而不作遮掩。”
聂公子冷笑:“你倒是把他认作好郎君,揣摩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放在心上常记挂。”
那呆子却只哑哑地笑。
聂归羽问:“既认出是我,那时怎不留我,也不说出来?”
宝娥心道这泼厮话真多,他才合该与三藏去取经,恰恰一个絮叨,一个接茬。
她大喇喇的,只道:“哥哥,我还以为你是有意变作他人哩。你好耍这些,我若拆穿,也忒不知趣。”
聂归羽羞得面红耳赤:“胡言,胡言!”
他说这等话,手却握紧她胳膊,眼睛也在瞧她,望她那抖擞的精神气,还有十分专注的眼神。
宝娥愣盯着他,目不转睛:“怪道哥哥嘴上有牙印儿,原是那晚上叫我咬了。”
聂归羽抿了唇,只觉涩涩微痛。
他语气硬:“那待如何。”
她扭扭捏捏靠过去,与他不近不远地贴着,小小声儿与他说:“须得再亲一亲,便好了。”
那聂公子板着脸,喝道:“休想耍我!若不然,我死也不放你,断不饶你师徒性命。”
这呆子是个莽撞的,哪想过其中厉害,色胆一起,嘟嘟囔囔说几句“晓得了晓得了”,便直接磕上去,与他的唇瓣撞在一块儿,弄出略略的疼。
可她又是个熟手,那聂公子脸色变了几分,不待喊疼,就被她轻轻吮了下。
疼里便又多了痒,直叫他骨软筋麻,意识茫茫,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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