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伸手将脸揉了又揉,将人中捏了又捏,方才缓过神,将方才那副没见过世面讶异的白痴模样,重新换成正常模样。
扬声道,“沈小娘子,谢二公子,快请回去,言班头要启程了。”
沈朝朝应了一声,甩开谢鹤岚的手走到小衙役身边,“小六哥,表哥脸受伤了,你这边可有伤药?”
长途跋涉伤药是必须要随身携带的,小衙役也不例外,金主小娘子的需求,他自然答应,忙从怀里拿出一盒金疮药,“沈小娘子,这个金疮药挺好用。”
沈朝朝道了声谢,接过小衙役手中的金疮药,从怀里取出帕子,走到谢鹤岚身边,她身量小,比身材挺拔颀长的谢鹤岚矮了一个头,只能心里嘟嘟囔囔,吃力的踮起脚尖,用帕子小心翼翼将谢鹤岚伤口擦拭干净,而后细心均匀的涂抹上金疮药。
伤口虽说又长又红肿不堪,好在不是很深,涂上金疮药后血就止住,看来应该不会留下伤疤,美强惨的美终于保住了,沈朝朝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两人离得极近,沈朝朝翦水杏眸睁得圆溜溜,长长的鸦睫时不时轻颤,说不出的娇媚动人,谢鹤岚心神一荡,苍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忙别开凤眸。
沈朝朝见谢鹤岚一张厌世脸居然显出羞涩模样,顿时起了捉弄之心,红唇靠近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几口,将声音放柔,婉转撩人,“表哥,痛不痛?吹吹就不痛了。”
谢鹤岚瞬间耳根发烫,忙退后几步,神情一凛,正色冷冷道,“我没事,无需这般。”
“好。”
不识好人心,沈朝朝收起笑容,无所谓的耸耸肩,迅速转身走到小衙役身边,将金疮药还给他,两人说说笑笑并肩而行,很快和谢鹤岚拉开距离。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谢鹤岚呆怔当场,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只觉得刚才那人还温柔的对自己吹吹,这会子翻脸无情飘然远去,怕是那一幕就是幻想,垂了垂眸敛去所有情绪,跟在两人身后,一步步前行。
小衙役不停打量着沈朝朝,摒不住好奇问道,“沈小娘子脸上涂了何物,为何会黑黑黄黄?”
沈朝朝笑着道,“一路艰难,总是要掩饰下,涂了姜粉。”
前往南疆千里之路,长得好看会引来祸事,因此她特地问盛大夫求了姜粉,参合了庥草汁,即使沾到水也不会洗掉,除非用特制的草药水才能洗去。
小衙役翘了翘大拇指,心中佩服,凭心而论,他原本对沈小娘子很有好感,毕竟长得好看又落落大方,作为一个正常男子有爱慕之心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位沈小娘子浑身至少八百个心眼子,小衙役觉得自己还是爱银子更多些。
两人回到一行人歇息之处,言班头对着小衙役和沈朝朝点点头,“既然回来了,准备下启程吧。”
他站在一块青石上,与其他几名差役商量接下来从哪里前往南疆,原来昌平府四面环山,尤其是通往南方之向,山高林茂山路崎岖,难于行走,别说押解着带着重重桎梏的犯人,就算一人轻装简行也是难事。
言班头毕竟熟悉路线,指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高山道,“我们由东往南前行,虽说路上多花几天,但是能避开这座山,后面那座山好走许多。”
几名差役频频点头,“都听班头的。”
接下来几日一行人便是上坡下坡再上坡再下坡,好在这些山坡并不算太高,山路弯弯并不算难走。
言班头与差役们牵着一行犯人前行,谢鹤岚紧随其后,沈朝朝与小衙役走在他的身边,两人双手托住他的桎梏,多少减轻些分量,言班头也不去管他们,毕竟收了银子为人办事,虽说他不见得对谢鹤岚多照顾,但并不会为难他们,也让其它差役眼开眼闭。
差役们并不知道沈朝朝本来的相貌,也不清楚她的身份,见言班头这位远房侄女丑的离谱,又见她对那位谢家公子哥殷勤照顾,心中都有了猜测,那就是这个丑女怕是看中谢家公子。
谢家公子虽说被革去功名又被流放边疆,但是长得好看啊,如玉郎君,两人万一成了,直接改善下一代啊,丑女算盘打得挺好,南疆都听到了。
于是差役们也不管沈朝朝如何,更加不会去多问小衙役为何一直围着沈朝朝和谢鹤岚,毕竟一个是言班头的表侄,一个是言班头的表侄女,亲上加亲帮个忙也无所谓。
众人各有自己打算,犯人却很受苦,三月的天气虽说乍暖还寒,但太阳下十分炎热,众人一路前行,双脚红肿,踩在地上钻心的痛。
尤其是带着重重的桎梏,手腕处被木板磨得溃烂,皮破肉烂沾染了汗水,让人痛不欲生。
礼部尚书的家人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嘴唇裂开,喃喃喊着渴要水喝,尤其是尚书六十岁的老父,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倒地不起。
一名差役凶神恶煞般上前,举起鞭子就要抽打,“装死?快些走,死也要死在路上。”
尚书的母亲哭着跪在地上,“求求您了,给他一些水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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