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山庄背靠九龙山,而九龙山宛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盘伏绵延几十里,山势陡峭险峻,流泉飞瀑,深沟峡谷,四时美景各有不同。
九龙山龙头半山腰有一处寺院,香火鼎盛,是本地出了名的灵山宝刹,每逢初一十五便有信众徒步登山,进寺求告,热闹非凡。而龙尾却朝天甩了出去,空悬的尾巴尖之上险之又险的建着一座小小道观,只有师徒二人。
观主玄诚道人与李含光乃是至交好友,有时带自己的徒弟清风下山,在飞虹山庄盘桓一段日子,李含光烦闷之时也会来道观小住。
阳春三月,一帮少年男女互相结伴上山玩,却在山脚下吵了起来。
李长风的夫人赵氏娘家侄女赵嫣然跟着哥哥们前来飞虹山庄做客,特意打扮的犹如枝头盛开的春花,娇俏明丽,原以为爬山只是沿着寺庙的石阶登上去既可,谁知李铭却将一干人带去了龙尾处。
下了马车她便不乐意了:“铭表哥,怎么不是去庙里啊?”
“庙里有什么好玩的?全都是太太奶奶们求菩萨,还不如去找清风玩。”
赵嫣然提着自己新做的裙子很不高兴:“清风一个小哑巴,连话都说不了,有什么可玩的?”她站在山脚下发起了脾气:“反正我不去!”
赵家有意亲上加亲,但年前李钰与云家庄的二姑娘云瑞华订了亲,剩下的便只有李铭了。
赵嫣然内心对大表兄李钰颇有几分倾慕之情,奈何李钰拿她当妹妹看,便只能来将就李铭了。
李铭从小便是个猫狗都嫌的跳脱性子,跟姑姑家的陆微处的跟亲兄妹没什么两样,但对舅舅家的表妹便有些不耐烦,实是因两位表妹的性格大相径庭。
“反正我也不去山上拜佛,有什么可求的?”他还不知舅父家的打算,更不肯对赵嫣然相让。
同行的世交冯家兄妹俩、祝家兄弟带着幼妹、还有云瑞华兄长与三弟,都站在山脚下等着这对表兄妹论高下。
当着众人的面,李铭竟不肯依从自己的心意,赵嫣然怒从心头起,本想一走了之,但见站在李铭身边的陆微,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从小到大,但凡她来姑姑家玩,每次跟李铭闹不愉快,虽然陆微从不曾掺言,但她对李铭的决定从无异议,若论跟李铭关系最亲近的女孩子,当属陆微。
“反正我不管!”她一把拉过陆微,向李铭宣布:“你不去算了,陆微要跟我去寺里看桃花!”
李铭也拉住陆微的手不放:“微儿还给清风带了点心,才不会跟你去看什么桃花。”
陆微:“……”
陆微没想到他们兄妹俩吵架,居然把自己卷了进来,分别拽着她的手互不相让,她慢吞吞道:“大哥哥,借你的宝剑一用。”
兄妹三人都习剑,李钰不大明白:“借我的剑做什么?”
陆微一本正经道:“劳烦大哥哥把我一劈两半,一半跟着铭哥哥去找清风玩,另一半跟着嫣然表姐去寺里看桃花。”
一帮少年男女顿时相顾大笑,连赵嫣然也讪讪松开了手,李铭顺势把小表妹扯回自己身后。
赵嫣然的胞兄赵淞亦知家中打算,眸光若有似无落在李铭跟陆微身上,笑着打圆场:“倒也不必把微儿妹妹一劈两半,只需分成两拨行动即可。不如……妹妹们都去寺里,由钰表哥陪着,咱们几个去爬龙尾?”
李钰许久未见云瑞华,正憋了一肚子衷肠要诉,难为赵淞替他着想,当即同意。
可惜李铭这个刺儿头不肯,扯着陆微不松开:“不行!微儿念叨了清风好些日子,我们要去观里找清风玩。”
几番争论,最后由李铭带着陆微,还有祝家老二祝闻钟、云家小公子云桓,以及赵淞一起去道观,其余人皆偷闲去寺庙玩。
陆微上次去观里的时候,发现清风的道袍短了不少,她自己于针线上头稀松平常,平日衣饰多由舅母赵氏张罗,便磨着赵氏替清风准备了两身道袍,连同点心等物装在背篓里,一并带上山去。
东西不少,临行之时她分做两份,跟李铭各背了一个背篓,才爬了几步,祝闻钟跟云桓便抢着要替她背。
“微儿妹妹,有我们几个,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背?”
陆微先天不足,在飞虹山庄习武这十年除了格外纤瘦些,已与常人无异。不过她背起背篓还是难免让同行的儿郎们羞惭。
赵淞二话不说直接从她身上卸下背篓背了起来,催促众人:“赶紧走吧,再不上山,都快要正午了。”
一行少年人赶紧出发,中途好几次陆微想要讨回背篓都未成功,而祝闻钟跟云桓倒是份外殷勤,时不时便想她扶一把,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同为少年郎,赵淞敏锐的察觉到祝闻钟与云桓的小心思,也有心试探陆微,便开口问道:“微儿表妹,你与陆大人多久未见了?”
陆微扶着旁边的树枝侧头想想:“足有九年了吧。”
十年前安州之乱震惊天下,当年的刘达一度招了十万青壮流民,占据了安州秦州,甚至将晋王府也给连锅端了。身为朝廷命官的陆安之在民乱之中受了重伤,若非容溪府的一户百姓所救,早已罹难。
朝廷派兵平叛,足足花了十个月时间,其间音讯不通,待得他回京述职,已经是一年以后,才得知新城郡主在半道上弄丢了陆微,顿时肝胆俱裂,怒不可遏,不敢想象当时兵荒马乱,女儿一个六岁稚童该是如何恐惧,当时便要闹着义绝,辞官寻女。
新城郡主再三解释,并有身边丫环婆子为证,说是陆微不听管教在客栈之时四处乱跑,被个小乞丐拐跑了。
时隔一年,陆微再无音讯,新城郡主便笃定继女早已死在那场民乱之中,不是饿死便是被人杀了,尸骨无存。反正她不可能跑回来向陆安之告状,更是心下无忌。
陆安之熟知女儿秉性,并不肯相信她的解释,铁青着脸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不依不饶:“微儿从小乖巧懂事,跟着你出远门,更不可能乱跑。同样都是女儿,你的女儿连跟头发丝都不曾掉,却将我的女儿弄丢,如此心毒,我怎可与你再做夫妻?”
新城郡主闻听此言,如遭雷劈,没想到他果真为了女儿要与自己斩断夫妻关系,顿时顾不得面子,捂着帕子委屈的哭起来:“夫妻?我与你成亲之时,你百般不愿,只说尚在李氏丧期,长居书房……后来一别便是一年,我与你何曾做过夫妻?”
陆家父母闻听此言,都震惊的去看陆安之,连闻讯赶来的老二陆建之两口子都听到了三弟房中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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