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是来给大宋开挂的》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第15章
晨光熹微中,一艘两层的楼殿式华贵大船正朝杭州驶来,在它的前后还有几条官船开道护航。
太子赵桓站在二楼的窗旁看着河面两侧停满的船只,正跟身旁的心腹太监说着话,
“看来平江府为了运这些花石纲,迟早要惹出大祸来。”
前些时日,蔡京的得力干将朱勔上书称新寻了不少精美的太湖石,官家大喜,命他立即运往宫中。
赵桓这一路让人打探消息,得知朱勔不但让人肆意截夺商船,还会把看不顺眼的中小船只故意撞坏,这样一来,大量船只滞留河道导致交通雍堵,运往北上的各种物资迟迟无法送达。
太监万平担心他冲动做出些什么来,忙劝道,
“郎君,您如今虽要拉拢蔡相公,可郓王那边正一心想抓您的错处,花石纲又是官家的要紧事,您可千万不能掺和进去啊!”
按理来说,他应该称一声“太子殿下”的,但他是王皇后拨来赵桓身边伺候的,自有旁人比不了的情分,私下仍以“郎君”相称。
赵桓点点头,嘴角却自嘲地翘了起来,“蔡京那老东西两面三刀的,我如今拉拢他只是权宜之计,自然不会真帮他做什么。”
万平高兴地应着,躬身下去给他备茶了。
舱中空无一人,赵桓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尽情释放着眼睛里仇恨的火焰。
他早逝的生母惠恭王皇后很不受宠,官家又儿女成群,自己这个嫡出的皇长子自然没什么珍贵的。相比之下,从相貌到才华处处最得官家喜爱的郓王赵楷,倒更像个得宠的嫡长子。
今年的三月初八,官家在文德殿为郓王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冠礼,规格甚至超过了本朝太子的册封礼,扶持对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
就在他以为自己一败涂地时,御史台那位勇猛的韩章站出来跪在殿外死谏,说惠恭先皇后乃是官家的元后,又是大宋开国功臣王审琦的后人,她生的皇长子还占着嫡长名分,官家不该废嫡废长、立庶立幼。
在皇家承诺不滥杀文臣的大宋,官员因劝谏而死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但信道的官家不想做天下人口中的暴、君。
于是在韩章的步步紧逼之下,官家终于开了口:立爵定王赵桓为皇太子。
三月十七,在一场仓促的册封大典中,他终于当上了大宋的太子。
可还没来得及庆祝,官家又宣布了另一个消息:加封十四岁的郓王为正一品太傅,位列三公。同时,还任命郓王主管皇城司。
皇城司执掌皇宫宿卫、宫禁、情报诸事,分量比他这个空头太子重多了。
那一晚,他哭着跪求母亲保佑自己除去郓王,成功熬到登基掌权之日。也是从那天开始,他连续半个月梦到了同一个让人肝胆俱裂的噩梦:
在梦里,没有什么郓王来跟他争权夺势,因为金人渡过黄河了,大宋的江山完了!
而他那位好爹爹在那时终于发现立他当太子的好处,逼他仓促登基做了替罪羊。
再后来汴京失守了,整个皇宫的人全被金人赶牲畜一般赶往了北边,他身为大宋皇帝,更受尽了各种非人的屈辱....
他坚信这是母亲泄露给自己的天机,坚信梦中的预言一定会发生,但这一回他只想要梦中已经到手的皇位,而不想再被金人掳走。
于是他决定凭借知晓的天机抢先一步收买人心拉拢百官,在除去赵楷的同时,再趁着金人羽翼未丰,设法说服官家与辽国联兵灭金。
可童贯提出了联金灭辽一计,官家虽然表面上还没答应,但朝中除了韩章那个不怕死的谁也不敢再劝谏,所以他立刻做出决定,以“替爹爹巡查南方祥瑞”的名头,得到了这趟下江南的机会。
可恨的是,官家认为这是历练的好机会,就让赵楷也一起跟来了,还安排了许多人手随行保护二人。这样一来,朝中各方势力自然趁机安插人手,这船上有蔡京的人,童贯的人,李彦的人...
这时,万平俯身端来一碗煮好的乳雪茶沫,欲言又止。
赵桓垂眸散尽眼中的异光,接过玉碗慢慢吹着气,“有事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万平忙开口,“奴婢不懂,如今正是您最关键的时候,怎么放着朝中的相公们不去争取,非要去杭州找那个崔仙芝呢...”
赵桓抬起眼瞥他,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你觉得李纲如何?”
万平的脸立刻皱起来,“那人是个酸腐的书呆子,又臭又硬!难怪前年就考中了进士,今年才被朝廷授官...”
偏偏郎君还让自己暗中去接触对方,这种迟早会被贬黜的人,拉拢了又有何用?
赵桓端起茶喝了一口,“那我告诉你,崔仙芝也是这样的人。你别看朝中那帮相公们多威风的,等到了最后,只有李纲他们这种书呆子肯为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在梦中,汴京城里大部分官员面对金人的铁蹄都喊着议和,只有李纲这一介书生坚持要抵抗,还亲自上城墙守护汴京,守护自己这个如丧家之犬的大宋皇帝。
他相信,只要借着先机笼络好这样的人,就不愁他们不会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
万平还是不懂,“可崔仙芝只是个被贬出京城的小官,又能帮得上您什么忙呢?”
赵桓换上了一副玩味的神色,笑了,“他啊,用处可大着呢...”
托那个梦所赐,他还知晓了另一个秘密:朝中那些人死活猜不到的“崔仙芝的神秘后台”,正是宫中新封的刘贤妃。
官家是一个多情的风流才子,宠爱的美人不计其数,但在那个梦中,刘氏却是唯一得到官家所有包容和耐心的女人。
因为,刘氏有一个从没公开相认的亲哥哥,一个屡屡跟朝廷作对惹怒童贯蔡京的犟牛,一个让官家心烦不已却每次都肯顾及刘氏的心情而宽恕的书呆子——崔仙芝。
赵桓高兴地眯起眼睛,回想着梦境中官家究竟对刘氏究竟宠爱到什么程度。
他封她为唯一的仙妃,独允她不经通报进殿,独允她日日陪伴自己用膳,更在几年后,刘氏因惊闻崔仙芝殉职的噩耗而病情加重以致香消玉殒时,官家先给她追封了最好的谥号“文”,后来还嫌不够,又追封她为明节皇后,甚至,颇受宠的崔贵妃仅仅因为在葬礼上表现得不够悲伤,就被官家借故贬为了庶人...
想到这里,赵桓心中积年的阴霾早已一扫而空:更妙的是刘氏虽受宠,生的皇子赵楧却才刚刚满月,这样一个排行二十五的幼子自然毫无争夺皇位的机会,只要能把崔仙芝握在手里,往后自己可就多了一大筹码。
到时,只要打出“为国为民”的借口,让崔仙芝出面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以他对官家的了解,不管对方再如何恼怒,最后都会为了博佳人一笑,在权衡利弊后慢慢做出几分让步。
而他要的,正是这几分只靠自己得不到的让步——
只要有了兵权在手,到时不管赵楷还是金人,他都会毫不留情一一铲除。
这天下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
崔仙芝怎么也没想到,天才刚刚亮,州里的援兵就来到县衙敲门了,还足足来了五百号人!
领兵的步兵部将得了上头再三叮嘱,也不想惹到这个犟牛,索性就让兵士们先坐在后院里歇歇,自己去请教崔仙芝该怎么查,查哪里,一副全凭他指挥的低姿态。
崔仙芝问对方讨要了搜查文书,发现写的是“全州范围皆可搜查”,就毫不客气地安排了起来:
今日,兵士衙役要挨家搜查完本县所有宅院商铺牙行,等桐庐县的案宗拿过来核对完,明日再拨出人手前往桐庐搜查。
赵子瞻如愿被派往桐庐县调案宗,李世民主动提出跟兵士们一起搜查。
他这边忙活到中午,虽然搜查孩子一事毫无进展,但李世民倒有了意外收获:他套到了很多关于杭州厢军的内部消息。
走在路上,一个中年壮汉兵士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赵二弟,我与你是同姓本家人,往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立刻送信来杭州大营找大哥赵阿毛!”
李世民笑着正要开口,一个年轻兵士立刻抢过话头,“赵二哥,你下回来杭州玩一定要找我,到时我告个假,约上几个兄弟请你吃西湖酸醋鱼!”
另外一个大高个兵士忙挤上来,“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赵二弟哪天要真遇到点事,也该咱们这伙弟兄一起帮个忙。哪天他要真来杭州,也该咱们这伙弟兄一起请他吃饭喝酒...”
其他兵士忙附和起来,“对对对,还是高脚鸡说得有道理..”
“赵兄弟是咱们大伙的兄弟,哪能这般见外!”
李世民被这群兵士的热情感动之余,又忍不住迷惘起来——
自己前世在军中人缘极好,将士们敬他畏他却并不怕他,当年行军途中,许多小兵士还敢凑上来跟他聊天呢,但这份好人缘,他认为是靠一身本领和身先士卒拼出来。
可如今自己既没上过战场,也没在人前显摆过“箭穿七札,弓贯六钧”的本事,不过就趁着这趟搜查跟他们套了些话,怎么就突然成个香饽饽了?
当一行人来到北边的巷子搜查时,李世民晃眼见到梁金枝姐弟急匆匆往道观的方向去,立刻就生出疑惑:他们不是早就回家了吗?
他想到梁银叶早上那句莫名的话,就告了声假悄悄追上去。
一向非常节省的梁金枝,今天竟买了满满两大篮的香烛瓜果,姐弟一人提着一篮进了道观直奔三清主殿而去,李世民混在香客中跟了进去,做出一副在等人的姿态,将身形隐匿在一旁的圆柱旁。
只见梁金枝一边敬着香烛摆好瓜果,一边大声提醒银叶,“咱们要用最诚的心意磕头,大声求神仙们保佑娘,这样人家才听得见。”
梁银叶也很大声地喊道,“好,我就用这么大的声音求神仙!”
接着,两姐弟开始咚咚磕头,大声念出了祈福词,“小的白水村梁金枝/梁银叶,求神仙保佑我娘的病快好起来...”
李世民站一旁默默听着,前世的自己,也曾一趟趟前往各处道观跪拜神仙,也曾这般虔诚地求神仙保佑阿娘快好起来,保佑观音婢快好起来...可到最后,神仙并没有为她们续上半丝生机。
他正想去问问他们的母亲生了什么病,要尽早去找郎中看看,却见两人已经拜完起身,飞快往灵官殿的方向跑去。
李世民微蹙眉头,灵官殿供奉的是道教护法神王灵官,专掌人间功过惩罚,两个孩子莫非受了什么委屈?
他翻飞衣袂快步朝灵官殿走去,还没踏进殿,就听见姐弟俩用最大的声音祈祷着,
“...求灵官仙人劈一千道黑雷到甄家把甄诗文劈死,求灵官仙人降一千道仙火到甄家把甄诗文烧死...”
他立刻停下脚步侧身闪到一旁,眸光却愈发疑惑起来,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姐弟二人诅咒的这个名字,跟桐庐知县的名字是一样的——崔知县提起过很多趟这个名字。
可梁金枝一家是宜阳本地人,又是一贫如洗的穷人,怎么会认识出身淮南富贵之家的桐庐知县?
他不免又顺着先前的猜测继续往下想,莫非,在宜阳有个与甄知县同名的人欺负了姐弟俩?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自己该管管。
等两姐弟激愤诅咒结束了,他才走进殿门大声打招呼,梁金枝后背猛地一颤,转身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慌乱,梁银叶则有些无措地呆呆看着他。
李世民假装没看见他们的异常,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在三清殿上香,见到你们也在那边为母亲祈福,正想打个招呼你们又跑来这边了,就上完香跟过来了。”
梁金枝忙问,“那..二哥,你是刚到的吗?”
李世民点头,“对,我刚到,你们来这边..是要跟灵官告状吗?”
梁金枝立刻如释重负,上前亲热地拉住他的衣襟,“不是不是,我们顺便来这边玩玩,走吧,我们要回去啦!”
考虑到案犯还没抓到,李世民执意要送他们回去,又问了下他们的母亲的病,在广济堂找了个大夫一起往白水村走去。
梁金枝推辞不过,只好感动地答应了。
梁家只有三间破旧的茅草屋,篱笆小院里却收拾得很干净,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正佝偻着背坐在门口纺线,见到李世民和郎中这两个不速之客,还以为是孩子惹了事,立刻一脸紧张地扶着纺车颤巍巍站了起来。
梁金枝忙上前去扶她,高兴地指着李世民,说,
“外祖母,这就是那个一直帮助我们的赵家二哥,他今天还请了郎中给娘看病!”
老太太激动得就要朝给李世民拜礼,他急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您不必客气,金枝银叶送来的鱼虾也帮了我家铺子很大的忙。”
几人说着话,梁金枝就引郎中往右侧的屋子走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迎面扑来,老太太絮絮地念叨着,说金枝姐弟俩挣的钱都净给她们抓草药和拜神仙了...
让李世民惊讶的是,病床上面黄枯瘦的妇人虽然穿着补丁衣裳,说的话却极文雅有礼,全然不像没读过书的乡间妇人。
郎中诊完脉摇头说是陈年旧疴,先前又被庸医给耽搁了,只能先开几副药调理试试,说自己明日会亲自开好七日的药带过来,李世民忙抢着付了钱。
他带着郎中一起告辞时,叮嘱了梁金枝往后要抓药就去广济堂,这里的郎中价钱公道还不会糊弄人,对方忙点头如蒜,又跺脚后悔先前被隔壁村子的郎中骗了。
李世民安慰了她几句,又再提醒了几遍先不要再去县里,就突然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梁银叶,温和问道,
“银叶,我今早听你说姓甄的全是大坏人,是有姓甄的欺负你们了吗?”
果然,梁银叶闻言立刻嗫嚅着去看姐姐,而梁金枝也如早上一样马上说着“没有没有”,就匆忙找了借口牵着弟弟逃也似的往回跑了。
李世民盯着两个小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他回到县衙已是申时,刚踏进后院办公的屋子,就见崔仙芝正对着县丞发脾气,
“眼下衙门里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谁有空去接待他们?而且本官没点头,谁给你权力擅自应下此事的?”
县丞苦着一张老脸连声喊冤,“崔官人明鉴啊,咱们宜阳县的公使费都有正当用处,并无多余钱款招待京城贵人,下官对这些都是一清二楚的啊,哪会为了出风头擅自做主?可方才您出去办案,州里刚好来人把这封公文塞给了下官,我...下官根本就不清楚这公文里头写了什么啊!”
崔仙芝气到了极点,拿着公文重重往地上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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