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在一边点评着这银耳汤,那厢烟霞已打了水过来。
烟云烟霞二人服侍顾姝净了手,烟霞便抬起顾姝的手,轻轻往手上抹些香膏。烟云则去盛汤。只她心念一动,手一抖,汤便洒了出来在瓷瓮里,最终只盛了小半碗出来。
顾姝接过汤舀了一勺,甫入口便觉口感不对。
银耳燕窝这些东西,她自小便是常吃的,岂会分不出好歹。这银耳,说是炖了一下午,可入口还有些许脆口,分明是陈年旧耳,哪里是上好的新银耳。
只不知,是下人阳奉阴违,以次充好,还是,自已那位继母刻意为之。
看着手中一小碗银耳汤,顾姝这会已是没了胃口。
三两口将汤喝完,她将碗递给了烟云:“好了,你收了罢。”
烟云见瓷瓮里余的汤还有半碗多,心中欢喜。自己这一下午好歹没有白费功夫。她当即殷勤道:“那我去灶房将食盒还了。”
说罢收了碗筷装到食盒里,拎着便出去了。
她这一出门,陈姨娘便与顾姝对视一眼,烟霞自觉地便搬了凳子出来,坐在正堂门口做针线。
陈姨娘才问顾姝:“大姑娘,怎么好好儿地就染了风寒?”
此时没有外人,顾姝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就是前日,在园子里逛了会,吹了风,才着了凉。并没有什么大碍,姨娘不用担心。”
陈姨娘这才是真正放了心,道:“那就好。换季的时候,最易生病。虽说你身子向来康健,只还是得多注意着些。”
顾姝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姨娘也真是的,平日里一再叮嘱我,不要叫别人知道我与你来往,偏为着这等小事,自已还跑来一趟。”
陈姨娘一时结舌,随即也是笑了:“你平日极少生病,忽然就咳嗽起来,我能不瞧瞧么!”
言谈之间,尽显关爱。
陈姨娘与顾姝的关系,说起来也的确亲近。她原是顾姝母亲的陪嫁丫环,后来做了定远侯顾世衡的妾室。只从前两人也并无往来。
也就是在顾姝十二岁那年,陈姨娘才悄悄找上她,道是顾姝母亲临死之间,托自己照顾顾姝。从前因着顾姝年龄小,故而不曾告诉她罢了。如今顾姝大了,才敢跟她说这事。
这话听上去十分地荒谬诡谲。
虽则顾姝的外家,曾经的成国公府,因着牵涉进先皇后太子巫蛊之案,阖家被除爵流放。可顾姝自有亲生的父亲祖母,哪里就需要她一个姨娘照应了?况且父亲两位妾室,陈姨娘与白姨娘,皆是顾姝母亲的丫环出身,为何母亲只要陈姨娘照顾,没有托付白姨娘做这事?
顾姝本是不信陈姨娘这话的。
奈何陈姨娘十分干脆,直接便交给了她周夫人的一封手书及两万两的银票。
信竟是周夫人生前亲笔所写,里面道,自已即将不久人世,心中却是放心顾姝不下,故而叫陈姨娘做了夫君的妾室,叫她暗中照应顾姝。只是此事隐秘,顾姝一定要听陈姨娘的话,不可透露二人的关系。
信中又写,周夫人有私房两万两银子,不曾记入嫁妆单子。因她为了自已女儿有人照看,却是误了陈姨娘一生,十分愧疚。故而这两万两银子,顾姝与陈姨娘一人一万两。
信不算长,只是确认了陈姨娘的身份,要顾姝听陈姨娘的话,再者便是要她好好过日子。
至此,顾姝方半信半疑。既然母亲信中写了银子一人一半,顾姝便又还给了陈姨娘一万两。陈姨娘推辞不过,终是收下。但之后,每月便会另给顾姝二十两银子的零用。
先前这钱还是由顾姝自已悄悄保管,后来陈姨娘安排烟霞进了瑞萱堂当差,便由烟霞管着她的钱匣子了。
成年累月下来,单这银子便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加上这些年私底下也多得陈姨娘照应,顾姝如今对她已是十分信任。
只是陈姨娘却又殷殷嘱咐顾姝:“万万不可叫旁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更不可以叫旁人知道你有这一万两银子。须知财帛动人心。若叫旁人知道你年纪轻轻,手里便有这么一大笔钱,于你绝非好事。”
顾姝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听大人的话,便将陈姨娘这话牢牢记在心里。便是父亲跟祖母跟前,也丝毫不提一句。
陈姨娘平时行事也颇为小心,并不怎么与顾姝往来。便是有事,也多是叫烟霞或者陈姨娘的亲生女儿、顾家二姑娘顾婕转达。
不想今日因着自已咳嗽这等小事,姨娘便要亲来一趟。
陈姨娘正欲再嘱咐顾姝两句,不经意看见顾姝放在榻上的针线活,神色不由微微一凝。
顾姝顺她视线看去,亦是看到自已放在榻上的黑缎子鞋面,便拿起来,笑道:“入秋了,这是我给父亲新做的鞋子。”
顾姝是被祖母抚养长大的。老人家重规矩,顾姝受她教导,事亲至孝。每年春秋两季,都会给父亲母亲各做一双鞋子。
她笑着将鞋面递过去:“姨娘瞧这鞋样子可还成?我是想着,用黑缎子做双棉靴。靴口处用金线黑线绣两层雷纹。鞋面便用黑丝线绣几团祥云纹。这样纹路不显,走路却也能带出来一点,既雅致又气派。”
陈姨娘接过鞋面,看着眼前的少女,面庞柔美,表情诚挚,心中滋味五味杂陈。
再低头手里的活计,黑缎鞋面上已经绣了一点的黑色祥云纹,针脚细密,绣工精致。
陈姨娘勉强挤出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