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把药喝了罢。现在朝廷那头还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呢,你先这样熬坏了身子,待到仲珩回来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叶氏端起一碗汤药,柔声安慰自己小姑子。
贺仲珩的母亲,贺太太半靠在榻上,一张脸腊黄,没有一分生气。只是听大嫂提到儿子,眼泪还是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叶氏看着心里难受,悄悄别过脸,另一只手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
叶氏与贺太太姑嫂相处多年,极是相得。如今小姑子先后丧夫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叫人受得了。
自已这小姑子,先后生养了两子一女,长子长女皆没有站住,只余这个小儿子,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谁不赞一声年少有为?便是不曾得朝廷恩荫进士出身,自己考中进士也是早晚之事。谁料竟是天妒英才,命归他乡。
嘴上说贺仲珩还有可能回来,可是姑嫂二人皆知,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多说无益,叶氏转头又劝贺太太:“贺家族长那里叫人捎了信,说是明日要过来。妹妹也得打点起精神来,毕竟有客人来,咱们也不能失礼不是?”
贺太太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采:“嫂子说的是。仲珩虽说还没有消息,可我得把家撑起来,得好好儿等他回来!”
“正是这个道理!”
第二日,待贺氏一族的族长夫妇上门时,贺太太终是勉强打起精神招呼客人。
族长贺延年与贺太太过世的丈夫贺延知正是同辈,年龄却要长个十几岁。他是嫡房长子,在族中排行是第三。
几人坐下寒暄了几句,贺延年便提出了来意:“如今珩哥儿为国尽忠了,贺家两代英烈,却不好叫他没了香火。我是想着,从族中给珩哥儿过继个孩子,也叫他这一支延续下去。”
贺太太自然也有替贺仲珩过继子嗣,延续香火的意思,但却不是现在:“仲珩他现在生死未知,一切还都未定,过继子嗣一事,倒不必着急。”
贺延年叹了口气:“弟妹说的是。我也只是提一嘴。万一,唉,万一仲珩侄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好歹要有个子嗣给他摔盆的啊!”
贺太太眼圈登时红了,只是还不肯松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三哥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还是要等朝廷的说法下来再说罢!”
贺族长便道:“这个自然。只是我想,咱们还是提前预备着。便当是替侄子冲一冲,也是好的。”
见贺太太没有言语,他这才道:“不然,过两日,我先把孩子带过来给你瞧瞧?就当是自家亲戚,见个面再说。”
毕竟是贺氏一族的族长,贺太太也不好拂他面子,勉强应了下来。
过得两天,贺族长便又领着一行人来了贺家。
进了门,贺族长便向贺太太介绍:“四弟妹,这都是自家人。这个是我家老二,叫做庆全,这个是他媳妇,娘家姓陈。”
陈氏赶紧笑着向贺太太行了个礼。
贺太太见她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心中便极不是滋味。
那陈氏怀里抱着个男娃,像是两三岁的样子,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
贺族长又介绍:“这是庆全家的两个娃娃,大的叫保柱,今年八岁了。小的叫保成,才两岁。”
那个叫贺保柱的孩子生得很是壮实,瞧着性子也格外顽皮。一进贺家宅院,便四处张望。此时已从他母亲手中挣脱出来,在院子里这摸摸那翻翻,又跑到院门口,要爬到那那影壁上玩。
只玩了一会儿,又爬了下来,自己跑到墙角便撒起尿来,门房老田忙跑过去想制止他:“小少爷,不可乱尿,茅厕在这边……“
只是话音未落,那孩子已经尿完系裤带了。
贺族长一家人也颇习以为常的样子,浑不将这当回事。
贺太太脸上挤出的笑快要撑不住了,勉强道:“外头日头大,不如咱们去屋里坐坐。”
一行人进了屋子,贺保柱便自己先寻了一个椅子爬上去盘腿坐着。
贺太太见他如此不知礼,面色更僵。毕竟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她按捺住心情,招乎贺延年一行人入坐。
几人分主宾落坐,刘妈妈又上了茶。到了贺保柱跟前,不待她说,那孩子竟要自已伸手往茶盘里抓。吓得刘妈妈赶紧拦他:“茶水烫,少爷小心!”
族长太太张氏这才起身拦他:“快住手,别烫到了!”
见贺保柱缩回手,马上笑咪咪道:“保柱乖,真是听话。”
刘妈妈挤出个笑脸,收了茶盘,立在贺太太身后。
贺族长便道:“弟妹,你也看到了,庆全家的老大,年方八岁,身体健壮,为人也极是聪明。我想着,把他过继给仲珩侄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贺太太不由一滞。
虽说她安慰自已,儿子如今没有消息也是好事儿。实则心里也明白,儿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夜间无人,她也曾思量过将来,的确想过替儿子过继个孩子的。一是继承香火,叫儿子将有人祭扫;二来,也是为着自己百年考虑。
但她想的却是过继族中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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