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菊对孔业的突然到来显得忧心忡忡,让她更小心翼翼的却是丈夫的态度。
孔菊的丈夫沉着脸卸完菜,不高兴地嘟囔道:“这样还做不做生意了?有什么话,快去说完回来。”
孔菊的丈夫对孔业似乎有些成见,非常抗拒和孔业的事情扯上关系。
孔菊顺从地解下围裙,默默地带着冯湘几人绕去菜摊后面说话。
无需再顾忌丈夫的想法以后,孔菊开始关心弟弟的处境,让孔业在屋棚的角落里休息,那儿有两把老旧的竹椅和一张矮小的方凳,是孔菊夫妻日常顾生意时,轮换着吃饭的地方。
“阿弟,你怎么了?”
面对陌生的阿岑和冯湘,孔菊努力作出保护者的姿态,希望孔业先向她解释。
孔业心情复杂地看看站在不远处的阿岑和冯湘,既想向姐姐诉说无奈,又恼火自己再牵连上孔菊。刚才姐夫对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孔业看得一清二楚,更加上了又羞又恨。
孔业低着头说:“他们知道那件事。”
孔菊盯着孔业的脸,僵硬的神情下似乎隐藏着一番挣扎,孔菊一定不想再回想什么“那件事”,但她不能不管孔业。
孔菊从孔业身边站起来,故意不客气地问阿岑和冯湘:“你们是什么人?”
阿岑说:“我们经过青乡的时候,遇到了六年前失踪的,杂耍班姑娘徐青芽的娘卞氏。她失去了女儿,受到莫名的刑罚,许多年来深陷在痛苦里,得不到任何安慰和解脱。你知道卞氏的遭遇吗?”
孔菊惊讶地睁大眼睛,犹犹豫豫地想了想后说:“我们不清楚这些事,你们不是官家,有什么道理拖着我阿弟不放?”
阿岑说:“当卞氏带着满身鞭伤在山里受苦的时候,当喊冤的鬼魂在青乡的田野里游荡的时候,你真的能安享平安吗?”
孔菊的气息渐渐不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跑来说这些话?我阿弟和我,一样是受着苦的人!不知你听到什么闲话,就以为自己能主持公道了!你不懂吗?我们这种有苦也难言的人,根本没有让别人受罚的本事,你这么做是欺人太甚!”
阿岑说:“你说的对,你们是有苦难言的人。我想听一听你的苦处,那个秘密,说出来以后,你就再也不会害怕它了。”
孔菊的脑海中已经忍不住开始回忆,她害怕的秘密,让她不得不远离家乡的秘密。那在午夜的梦中,会冷不防出现的女孩,让孔菊每次在惊醒后,只能靠诵念经文来忘记她的影子。
六年来积累的痛苦如此强大,一触及就让孔菊的抵抗开始瓦解,很难再重振旗鼓。
阿岑说:“请你和我们去青乡,把真相告诉青芽的娘,用善意化解痛苦。”
孔菊连连摇头,“不,这太奇怪了,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岑说:“是你带青芽去了孔家,在那天太阳消失以后,虽然有人用‘当时昏暗不清’的解释和精心设计的证词帮你摆脱了干系,怀疑的议论仍然存在。你要否认,你见过青芽吗?”
已经被刻意淡忘的画面,重新出现在孔菊眼前,孔菊越想推开它们,它们竟然变得更加清晰,仿佛是孔菊非要想起它们,让孔菊慌张又无可奈何。
孔业忽然让她把杂耍班的女孩带到孔家去,孔菊仍记得阿弟当时笑眯眯的神情。一听要把女孩送到公子住的竹行院,孔菊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暧昧,她已经是初嫁的妇人,知晓情爱的美好。
孔菊有一些问题想问,比如女孩是否也对公子有意?她要在竹行院耽搁多久?若是出了岔子,孔菊可不想承担半分,她只是节庆时来孔家帮忙的半工,没有孔业在孔家的那么大面子。如果惹恼了乡老和夫人,婆家一定会给她脸色看的。
孔业却相当自信,那天乡老和夫人会出门赴宴,而公子是极正派又害羞的人,等到见面后,若女孩愿意和公子相处,两人就在庭院里对月相谈。若是女孩不肯留下,就立刻送她回去。好与不好,公子的这段相思都有了慰籍。
孔菊做事一向细心,她听说女孩的娘受伤,就和孔业商量送一帖孔家的好药给她们,但又故意没告诉女孩是去孔家拿药,防着万一女孩不情愿,又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不令他们被人笑话?
夜色灰暗的小路上,孔菊安慰着为娘伤情心急的女孩,女孩也信任常去市集的爱笑的姐姐,两人说着话,最后走到孔宅的边门外,孔业已开了门,然后目送她们往竹行院去了。
孔菊仿佛又听到女孩悦耳的声音,轻轻说:“姐姐,这里是你家吗?”
如今已经知晓结局,孔菊在懊悔的深渊里喘不过气。自己当初是昏了头,做了出格的事,带她去见一个陌生的男子。自己本该断然阻止一切,却轻浮地觉得,可以有这种胆量。
孔菊用手掌捂住脸,热泪,鼻涕,堵在心里的痛苦让她几乎窒息。
冯湘走过去,让孔菊依靠在她身边。孔菊的丈夫曾来向他们打量一眼,又避之不及地闪开了。
不久后,阿岑和冯湘牵着马,在长县错乱的街道上走着,饥饿使他们走进一家较合眼缘的饭铺,随便地吃下一些东西。
至此,阿岑已经了解当时的真相,真相与想象的差别总会让人倍感意外,真相是细节丰富的孩子,需要被更认真地对待。
所以,阿岑和冯湘离开了孔菊姐弟,让他们有时间认真考虑。
冯湘盯着杯子里转动的茶梗,想起阿敢解释过的某种占卜,那是和风,水以及能量有关的玄学,又和人的意念产生相互的作用。
小小的转动的茶梗,藏着可以认真研究的隆重世界,如果大家都懂得这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