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淮自诩风流,可上辈子只口头花花,从来没真对哪个人动心过,他下意识的不想碰触真情二字,觉得那太虚无缥缈了。
可是对容承……
来不及细想,客栈门口传来马蹄的声音,卢骏和罗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卢骏第一眼就看到了楼上的陈淮,只见他眼神阴戾,脸上满是愤懑之色,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陈淮,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敢耍我?”
陈淮装作惊讶往楼下走去:
“卢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好心让人带你去看病,怎么就成卑鄙小人了?”
卢骏眼下黑青,似是一宿没睡,被陈淮这话气的咬牙切齿:
“大夫都说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隐翅虫叮咬的伤口,是你,根本就是你眼红公子器重我,才故意对我出手”
陈淮双手一摊:
“卢大人这可真是无稽(J)之谈,根本就是你说是隐翅虫叮咬的,我才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的,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那个稽字发音极重,把后面的罗海逗得侧身掩唇忍笑,肩膀一个劲儿的耸动。
卢骏火冒三丈,想他回京城这段日子哪个不巴结,恭维他这个未来的三司使,只有这个死太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真是该死。
卢骏一把扯过陈淮的领口,因为他个子没陈淮高,即使这个动作也还要微微仰头,赤红着眼怒骂道:
“你这没种的阉人,垃圾,杂碎……”
陈淮垂目看着他,眼里是不屑和冷嘲,正要掰断他手的时候,楼梯后传来一道带有威压的冷声:
“你们在做什么?”
陈淮眼珠一转,回身就装作哭泣的朝容承告状:
“公子,卢大人,他不识好人心,欺负我,还拿人家的伤痛说事……呜呜,人家没脸活了”
卢骏和罗海都愣住了。
这位陈掌印平日看着根本不像太监,可那都是为了男人的尊严装的吧,此刻难道才是他的真面目?
容承站在高两阶的楼梯上,只有他能看到这狗奴才根本没哭,眼里只有戏耍人的坏笑,和流连在自己唇上的放肆目光。
容承被他看的心一紧,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狗奴才的真实模样,霸道又磨人,狗的很。
当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推开他,走了下来,冷脸对着卢骏说道:
“你无事便好,刚才的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听见了吗?”
这话里的冷意和庇护卢骏听的明明白白,脸色苍白,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忙低头说道:
“属下失言,还请公子恕罪”
陈淮不干了:“你冲我说的,不应该请我恕罪吗?”
“你……”
卢骏见容承背手不理会,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勉强的说了句:“是我失言了,还请陈大人恕罪”
陈淮砸了砸舌头,不羁的扬起了头,懒洋洋摆了摆手:“算了,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
换句话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就去伙房找阿婆要早饭了。
这副混不吝的模样差点把卢骏气个仰倒,容承面上不显,可眼底却漾起一抹笑意,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吃过早饭,一行人继续出发,现在离京城已经有几十里路了,陈淮下令改走官道,提速前进,终于在第七日的傍晚进了安州城。
不知为何城里人头攒动,陈淮几人只得弃了马车,改步行,几个锦衣卫走在容承身边,警惕的护卫着他。
天还未黑,街道上就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顺着街道往里走去,沿岸船坊歌舞悦耳,商贩们在道边高声吆喝,热闹极了。
陈淮拍了拍一路过男子的肩膀,询问道:“兄台,这城里怎么这么热闹?”
那人正抻着头往前看去,闻言回头,眼神带着兴奋: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今日是安州的七娘会,每年这时候女儿家都会上街,拿秀好的荷包扔给中意的男子,如果男子也同意,那就回一首诗,当场便可订亲。行了,不跟你说了,这前面有姑娘抛绣球呢,我得瞧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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