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姜昭奕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闻蝉夏实在忍不住了。
总不能放任他一直哭下去吧？再哭下去，这屋子怕是要被他的眼泪给淹了。
她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喂，别哭了......你刚才说，想找林石和赵衢互相勾结，私吞军饷的证据，对吧？那你今天在林府，拿到证据了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姜昭奕汹涌的泪意。
他身体一僵，从她颈窝里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懊恼和挫败，
“......没有。刚潜入书房，就撞上了赵衢派去的另一批人，打斗惊动了守卫......任务......搞砸了。”
他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闻蝉夏心里那点恶趣味冒了出来，“哦~原来是任务失败，才想哭的那么惨的？”
“不是！绝对不是！”姜昭奕急得又要掉金豆子，“我是怕你走，怕你误会，怕你......”
“行了行了。”闻蝉夏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慢条斯理的在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摸索着，姜昭奕睁着那双红肿的核桃眼，茫然的看着她的动作。
只见闻蝉夏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张，在他眼前晃了晃，藏不住自己的得意：“你说的是......这些东西吗？”
姜昭奕瞳孔骤然收缩。
那熟悉的纸张质地，以及清晰可见的专属于赵衢的特殊印记......
“这......这是......”他难以置信，怕是自己哭花了眼产生的幻觉。
闻蝉夏将那一叠纸塞进他手里，故作轻松：“喏，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皇子别院一夜游，总不能白去一趟吧？我就顺手收了点纪念品。”
姜昭奕颤抖着快速翻看那些信件和账目副本，越看越是震惊。
不仅有赵衢和林石的信件，甚至还有其他官员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
这......这简直是将赵衢及其党羽的核心罪证一锅端了！
“这......这些是......”他语无伦次，“赵衢与林石往来的密信......还有......还有他们私下调动粮草、军械的详细账册......连......连他们拉拢其他官员的证据都在这里！这......这怎么可能？！”
姜昭奕不可思议的看向闻蝉夏，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你......你从哪里......怎么拿到的？！”
闻蝉夏耸耸肩，轻松道：
“哦，也没什么。就是那位六殿下非拉着我炫耀他的私兵，还自作多情的觉得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我嘛，就将计就计，顺便在他寝室里逛了逛，觉得这些东西挺重要的，就......顺手借来看看咯。”
“顺手？！”他失声惊呼，“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赵衢那人疑心极重，手段狠辣，万一被他发现......”
他不敢往下想，刚止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这回是吓的。
闻蝉夏赶紧拍拍他后背顺毛：“安啦安啦，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而且你看，东西不也好好到手了？这下，给你爹翻案还有扳倒那个赵衢，够用了吧？”
姜昭奕拿着沉甸甸的罪证，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笑的像只小狐狸的姑娘，心头百感交集。
“蝉夏......你......你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我的福星。”他一把将她紧紧搂住，瓮声瓮气的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知道就好。”闻蝉夏任由他抱着，“下次再敢瞒我，我就真跑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姜昭奕忙不迭保证，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蒙蒙亮，赵则顶着俩黑眼圈，鬼鬼祟祟的摸到这处据点。
他轻手轻脚推开厢房门，探进半个脑袋，看见姜昭奕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陪着闻蝉夏吃饭。
“哟，二位......这是雨过天晴了？”赵则挤眉弄眼的踏进屋子。
姜昭奕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显然没忘记昨晚这厮围观了自己丢人的全程。
给自己夫人又哭又跪没什么，但是旁边还有人观摩那就另当别论了。
闻蝉夏倒是神色如常，甚至还招呼他：“五殿下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闻姑娘你吃，你吃。”赵则连连摆手，一屁股在姜昭奕旁边坐下，
“说正事，林府那边现在乱成一团，林石那老匹夫认定是赵衢派人搞鬼，正火冒三丈呢。咱们接下来......”
他话没说完，姜昭奕就神色复杂的把一叠厚厚的纸张推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赵则疑惑的拿起最上面一封信，刚扫了两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飞快地翻看下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手都开始哆嗦，
“这......这是赵衢和林石的密信！还有......还有粮草军械的明细账册！我的老天爷！连赵赵衢拉拢其他官员的名单和证据都在这里！你......你从哪里搞来的？！昨晚不是失败了吗？！”
他猛的抬头看向姜昭奕，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姜昭奕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搞来的。”
他目光转向旁边正小口喝着粥的闻蝉夏。
赵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闻......闻姑娘？！这......这是你......？”
闻蝉夏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哦，这是在六皇子那边做客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纪念品。”
纪念品？！
赵则感觉自己需要掐一下人中。他们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谋划了多久，连姜昭奕都牺牲色相去当卧底了，结果连根毛都没摸到！
这位姑奶奶去人家别院住了一晚，就......就把对方的罪证连锅端了？！
“闻......闻姑娘......”赵则看向闻蝉夏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您......您真是......是这个！”
他颤巍巍竖起大拇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重塑。
姜昭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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