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某个议事休息厅内,阳光穿过琉璃窗,在地板上洒落几道锋利剪影,将内里的气氛分割成对峙阵营。
埃莉诺拉今天戴了副真丝手套,垂下的装饰与耳环配色相同,宽大裙摆从蔷薇王座上延伸而落,堪堪遮住脚尖,整个人优雅又出尘。
——完全看不出她的精神体正在某位哨兵的精神域内肆虐。
之所以说是某位,是因为孟予满头大汗地找了几个来回,也没在脚下这片丛林间捕捉到蔷薇的身影。
但双目所见,灌丛尽数被荡平,林木也拦腰折断,不平整的断口大咧咧敞着,无不说明这里曾遭受过袭击。
细长的白蟒吐着蛇信,攀上一棵艰难直立的高树,再次远眺。
还是没有。
这里的主人——那名哨兵的精神体,始终未曾现身。若非精神域尚未崩溃,孟予简直要怀疑他的精神体已经消散。
找不到主人,她就没法为他做疏导。
可埃莉诺拉的攻击不会因此停止,或许此刻她就隐藏在某个树丛间,也或许,她已经袭向下个哨兵。
孟予的蛇信吐得更快,三百六十度扭头眺望,在倒塌的草木缝隙中寻找可疑景象。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一个月来,埃莉诺拉对她的要求逐渐升高。
起先只是叫来一位哨兵,孟予只需在他的精神域彻底破碎前,为他做完疏导,就算过关。
之后变成多名哨兵齐上阵,是计时赛,也是接力赛。
再后来便发展为现在的模式,埃莉诺拉会随机选取攻击对象,限定时间内,倘若哨兵的出局率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就算孟予失败。
她从一开始磨磨蹭蹭的生疏新手,到之后的哭到哽咽也不敢停留,王座上的女人从未有过任何神情变化。只在训练课开始的最初,见到孟予那生吞哨兵精神体的疏导方式时,表现出几分兴趣。
但这份特殊并未为孟予赢得任何优待,无论她是抱着自己的保镖不愿松手,还是躲进表姐的怀里放声大哭,宫廷侍者都会按时接她去城堡上课,甚至会因迟到而被迫面临更高难度的考核。
久而久之,孟予终于习惯、或者说摆烂了。整个人如同礁石上的海带,海浪往哪边涌,她也往哪边飘,还能顺便预测下一波浪潮的力度几何。
正如此刻,即便没有睁眼,她也清楚,埃莉诺拉必定是百无聊赖地靠在王座上,戴着手套的指节轻敲座椅,等待计时器走到尾幕。
孟予开始犹豫,尾巴打了个结。
她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个哨兵,以确保自己的最终胜率。
林间如死一般寂静,没有任何虫鸣鸟叫,偶尔传来几声树枝彻底断裂的咔嚓声。
孟予缠的这棵也摇摇欲坠,她果断换了棵树,却没想到刚攀上树枝,就听见一道带着威胁的哈气声。
孟予:……藏得很好,下次别藏了。
她一头钻进茂密叶片中,才知道这位哨兵是只狞猫,约莫有寻常老虎的大小。幸好他足够虚弱,形体近乎透明,否则这颗树早已被他压塌。
对面的狞猫哨兵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条白色巨蟒游刃有余地向他靠近,丝毫不将他露出的尖牙放在眼里。
白蟒的鳞片很有光泽感,绿叶摇曳撒下的碎光印在上面,又显得清透,湖蓝色竖瞳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无论从什么审美角度来看,都是十分漂亮的一条蛇。
但自然界最危险的就是漂亮生物,因为它们往往具有守卫美丽的强大武器。
狞猫无力地龇牙,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五感渐渐丧失,连思考能力也在消无路上。
黑暗降临前,他脑子只闪过一个念头。
这条还没他腰粗的蛇,能吃得下他吗?
时间只是刹那流转,还是轮回几世,他分不清。意识再次回笼时,比视觉所见抢先到达脑海的,是一股渗透全部神经,直冲心底的舒爽。
像是被人剥了衣服,又掀开躯体,用温水细细洗涮完灵魂,所有积攒的精神域病痛尽数消解。比他在洗澡时偶尔自力更生达到的肉//体快感更彻底,也更坦然,想要再次承欢的渴望悄然滋生。
他缓缓睁眼,入目竟是二殿下放大的五官,强大的战士本能让他立刻意识到现状,自己原是躺在二殿下腿上!
狞猫哨兵立刻准备起身,却没想到四肢不听使唤,如同进入贤者时间,软绵绵地跌了回去。
殿下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表情明显是不高兴。
他感到羞愧,连脖子也红透了,默默将自己挪到地上,却又私心不愿离孟予太远,索性躺在她腿边。只是这么一折腾,他的手脚碰到了不少人,才惊觉自己的同伴无一例外全倒在地上。
这一幕同样被孟予尽收眼底,她跪坐在地,眼神从满地的哨兵身上掠过,不肯抬头与埃莉诺拉对视,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叫随机攻击吗?分明是无差别攻击。
埃莉诺拉可不管她怎么想,无情给出结果:
“你不该救他。二十分钟内,你的完成度是百分之七十。其中,在找他上花费了足足六分钟。”
“很遗憾,小阿予,这次考核你没有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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