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或许是受了惊吓,从观星楼回来后就一直卧病不起。
连着三日,时睡时醒,每次惊醒都是满头大汗。
“不…不!不要!”盛元帝大吼着从噩梦中醒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陛下,陛下不要怕,我在这里。”江思谈抓着盛元帝的双手,轻声安抚着他。
良久,盛元帝才平静下来。江思谈给他擦汗,他一把抓住江思谈,颤声道:“思谈,朕梦见顾舟山一把火烧了观星楼,朕一个人站在楼中,被烈焰侵蚀。周围站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朕,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没有人肯救朕。当年蛮族入侵,天赐帝就是葬身于火海,你说,这是上天给朕的警示吗?”
江思谈道:“陛下别多想,只是个梦而已。”
盛元帝满脸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不,一定是老天看到了朕的软弱无用,以此来警告朕。可是思谈,朕真的尽力了。都说皇帝拥有无上权力,尽享世间尊荣,可朕却如傀儡一般被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窝囊至极。观星楼里,那些大臣听见顾舟山让朕退位让贤时,皆是欲言又止,蠢蠢欲动。若是再迟片刻,或许就会有人将朕绑了送出去。在他们眼里,谁当皇帝都没有差别。堂堂一国之君,落得如此地步…哈哈哈…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盛元帝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完就四肢瘫软在榻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游龙纱帐。
江思谈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盛元帝突然看向江思谈,露出一抹嘲讽地笑:“思谈,如今顾舟山犯下滔天大罪,死罪难逃。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江思谈对盛元帝的质问并不惊讶,他起身跪在榻边,缓缓道:“思谈入宫三载,得陛下护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思谈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做错了事,请陛下责罚。”
盛元帝看着他,叹息道:“朕若要罚你,早就罚了,起来吧。”
江思谈起身,看着脸色苍白的盛元帝,迟疑道:“陛下既然知道我心怀不轨,我让陛下换乾坤殿熏香时,陛下为何要依我?为何还要将我留在身边?陛下与我同榻而眠时,不怕…不怕我……”
江思谈没有说下去,盛元帝向他伸出手,江思谈握住那只苍白瘦削的手,坐在了榻边。盛元帝道:“就算朕不同意换熏香,你就会罢手吗?将你赶走,也会有下一个江思谈,朕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若朕只有那一条路可走,由你来送朕,也甚好。何况啊,朕也想看看,你是否真的会要了朕的命。”
江思谈拧着眉,沉声道:“陛下,人心不可赌。”
盛元帝笑了笑:“朕赌赢了不是吗?”
江思谈心沉了沉,不是你赌赢了,是苏鹤赢了。
顾舟山谋逆一案很快就尘埃落定,顾舟山及其主谋被处以斩刑,家族中年龄十六岁及以上者处以绞刑。十六岁以下的人及其母女、妻妾等亲属削为奴籍,终生不得入仕,财产全部收归国库。至于皇后,念及皇子年幼,免其死罪,剥夺皇后之位,降为贵人。
一朝失势,万事如灰。杨宗道和何薄命迅速带人查封了顾府,相关人员全部下狱,一片哀嚎惨叫声中,朱红大门缓缓关闭。曾经人声鼎沸,雕梁画栋的府邸终将一片荒芜。
顾舟山没想到袁文章会来看他。
袁文章将食盒递给他,顾舟山挣扎着坐起来,盘着双腿,目光如炬地看着袁文章。
袁文章叹了两口气,打开食盒道:“大人吃点东西吧。”
顾舟山没有动。
袁文章一脸悲痛,惋惜道:“大人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做是何苦啊?”
顾舟山哑声道:“任选平到鄞都了吗?”
袁文章摇摇头:“应该快了。”
顾舟山道:“前几日,我收到一封任选平的密信,说王汾已经知道了南中贪腐案的幕后主使。我派人去刺杀王汾,失败了。”
“可南中贪腐案不过只是小小贪污案,就算捅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能拿大人怎么样。”
顾舟山冷笑道:“你小看我们这位陛下了,从他重用苏鹤,给刘曜赐婚,就可看出他不是昏庸之辈。满朝官员各怀鬼胎,皇上不管不顾,任由各派系发展势力。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变相的制衡。适当的示弱,会让人放松警惕。王汾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若无受命,怎敢不顾性命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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