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枝哑口无言,果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但又还存有一点余力。
六道骸却能够恢复原来的嗓音,继续若无其事地询问或闲聊,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情。
隼人他们究竟怎么样了?阿骸没有承认,难道不是他做的。毕竟翼枝只知道六道骸想要监视沢田纲吉,而没有得到可靠的线索。
可六道骸在这个时机使他来到这里,当时又说出那样一句话,显然已经成了某种证明。世上没有巧合可言,唯有计划是真。
六道骸能够说,翼枝却只能想,心里念头就被透露了一些,让对方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过翼枝从来不在意隐私问题,如果能够因此让六道骸解答疑惑,反而是好事。
他只顾担忧隼人的情况,根本无心听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过去了十几分钟,六道骸还没有离开,时而搭话几句,翼枝也知道目前情况肯定有异。
六道骸的情绪已经变得非常平稳,不再像之前透出一股诡异的狂热与亢奋。翼枝不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至少没有再自说自话。
巨大的银色天平仍然挡在他们眼前,稀薄的阴影如流云般随光线变幻游移,时不时拂过翼枝的裙摆、散在沙地上的红卷发。
如果脖子上插个武器躺在这里的人不是翼枝,那就更好了。
就在他思绪散漫,几乎要在这梦中精神世界随着六道骸低声的絮语走神之时,他听到六道骸说:“我准备占据那位年轻家族首领的身体,然后再一次开始我的复仇。”
再一次?翼枝立即清醒过来。
看不见六道骸,他也无从分辨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没想错,我已经成功了一次非常满意的计划。其他一些愉快的经历倒是差不多忘了。所以这是第二次,但似乎没之前顺利。”
六道骸可能也发觉了他的反应,笑着说:“手下可以愚笨,但首领应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能维持这种叫做家族的罪恶存在。我,犬,千种都是证明,所以我会向他们复仇,至于彭格列未来的首领沢田纲吉,大概更是一种对黑暗世界的冲击吧。”
不得不说这样一听,六道骸的理想目标似乎还挺崇高的,感觉适合当扫黑除恶的警察。
但日本警察不太管用吧,意大利......意大利黑手党那么多,甚至各个阶层都有相当部分的参与。
而且六道骸的行为太过恶劣,成了一种诡异生态的黑手党家族盘根错节,必定会涉及许多人。
六道骸确实不在意他们,他对蛮横之姿的家族与世界都充满恶意。世界黑白分明,灰色则是虚伪至极。
“五年前,还是更早一点的时候,我的聪慧被那个男人发掘了,还有被看中的勃勃野心?”他又笑起来,平日里显得温柔的笑声却阴森森,狡猾又可恶,“但其实也是我选中了他喔。他并不知晓我的野心来源于什么,他想错了。
那样大小的家族刚刚合适,没有多少聪明的家伙,首领大人也是一样。真是极具诱惑力。”
“起步总是最困难的。不过我很幸运,居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厉害人物,北意最强杀手。因为被家族养大而甘愿做了收割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使用他的身躯除掉那个家族首领的时候,我看见了非常不可置信的表情呢。不过过程真的好轻松。”
“唔,我好像听见你在骂我。枝。”
六道骸疑惑地说:“你也会为罪不可赦的黑手党伤心吗?不过还是觉得很可惜,我没有那么强大的手下,犬和千种都只能去欺负一些小混混。”
他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心里鼓胀着的情绪,那些来自另外一个人的不满和愤怒都渐渐平息下去。但并不是不存在了。
还有哀伤。一种不正常的哀伤盈满了胸腔,远远超出其他方面情绪。
不知是六道骸没忍住,还是翼枝,眼泪终于从积蓄它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枝在哭吗?六道骸没有替他拭泪。
身体上的伤有些糟糕,所以他的精神也萎靡不振,随时可能坠入更深层的睡梦之中。可能还有失败的缘故,只能蜷缩在这里,六道骸感受着那一点恶心到极点了才会产生的轻松。
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即便拥有这种自己都忍不住讨厌的强大能力,却也不是万事顺遂,否则又要怎么解释得到它之前赐予六道骸的苦难。
失败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为了离开那个实验室,完全捣毁他出生的家族,六道骸在心底盘算过多少次了,只为一次结束。
短暂至极的快慰,然后是成功的虚无助长他的愤怒,越燃越烈,他记得那时他是笑着,火蛇似乎舔舐吃掉了这个世界,但还远远不够。
这场谋划之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有的孩子离开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实验室反而会提前步入死亡。
但这都和六道骸无关,被痛苦和折磨恶意延长的生命早已不由自主。
罪恶会在火焰中腾飞,一切都会在他的复仇下奔向自由。
六道骸看着那座天平,穹顶的光错过它高大的身躯照射下来。
柔和的时而璀璨时而雪白的光亮盘旋在天上,哪怕直视许久也不会伤害他们的眼睛。
等待许久,等着翼枝心里有了更多的猜测和疑问,六道骸控制不住这样的习惯与伎俩,他想是时候了,所以开口询问:“并盛町这样的地方也能看见与北意相似的星空和雪山吗?”
这其实应该是地理问题,但更适合充满情感的抒发。
雪山?翼枝想,那应该需要天气非常晴朗的一个冬日。一些比较合适的场地,往远处眺望可以看见富士山的积雪,这算不算雪山?不太严格的那种雪山。
不过在他心里,只有高大的群山覆雪的景色才有资格被称作雪山。
至于北意的星空和日本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光污染的城市与山区自然野性的风景。
翼枝听到六道骸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算是在雪山上。虽然雪还未完全落下来,但星空倒是很常见。千种说流星追到我们面前了。犬那家伙又一直在喊月亮,一边疯狂嚎叫......但怎么想,都不该是一个人。”
想着那样的画面,翼枝一时忘记六道骸坦白的恶行,有些失笑。
然而想象之中的画面居然被六道骸啧了一声抹去,看不清面庞的小孩被替换为两个生龙活虎的满是血污的少年。
这样的古怪能力令翼枝惊奇不已。
过得真的很糙。犬的存在会让三个人的生活糙了几百倍。
六道骸还要防住他去吃生血,有时没注意到他将捕获而来的猎物吃掉也就算了,别把同伴和自己受伤流血的伤口顺嘴也一起啃了。
听他们的生活日常很乐,但很快,翼枝想到并盛町的传闻以及几乎挤满学生的并盛医院。他又开心不起来了。
和Reborn交谈时冒出的想法再一次出现,翼枝毫不设防,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就被六道骸捕获。
六道骸丝毫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这个一点往事都没有想起来的失忆成年人却在思考一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真是可怜。这种想法使他怜悯,可他却不说出来,也不宽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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