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人?
钟祺白记下这个线索,然后把昨晚发生的事挑重点告诉了周凯。
周凯听完,看了眼旁边还在挠脖子的唇钉男,若有所思。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东院。
跟晚上不同,此时的灵堂和灵棚内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
几个道士捏着铃铛拿着法器,围绕棺材做着科仪,旁边的蒲团上还坐了一排念经和尚,完美演绎了不同信仰在金钱的魔力下的亲密糅合。
披麻戴孝的女眷和小辈跪在棺材前方的蒲团上,正哀哀戚戚地假哭着。其中一个年纪小,跪不住,已趴在地上吹起了鼻涕泡。
亲戚们在旁边劝的劝,聊天的聊天,念经的念经,各自分散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家丁、婢女、小童都身缠白麻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现场杂乱得就像在演一台大戏一样。
这样的情形下,钟祺白一行来吊唁的玩家便显得毫不起眼。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排队在执役待客的李宅旁支的带领下上香烧纸,没轮到的人便趁着机会,四处观察起了线索。
跟夜里不同,白日里棺材盖子是合上的,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状况。
钟祺白的视线在灵堂里逡巡一圈,于那盏绿焰的长明灯上顿了顿后又挪开,停在了供桌右边孤零零的纸扎女童身上。
做白事也讲究成双成对,少有用单数的。供桌旁边白纸扎出的金童玉女也叫做站棚人,供亡人死后驱使,一男一女才是定式!
然而棺材的左边,却并没有一个与纸扎女童成对的纸偶!这让钟祺白瞬间联想到了昨晚被邱小悦一刀劈开的那个纸扎童子!
他走到纸扎女童的跟前蹲下身。
女童的双眼跟童子一样没有眼瞳,身上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很袖珍,嘴唇上却染着一层殷红如血的颜色。
钟祺白趁人不注意翻过纸偶,这东西比想象中要沉得多。
它的背后居然还写了几个字:
“樱桃衔肉”!
这是什么意思?
……
等到一行十二人全部上完了香,灵堂里也差不多被翻了个遍,几伙不同队伍的玩家再度分道扬镳。
钟祺白把刚才与周凯交换的情报和刚发现的纸扎女童告诉了付嘉颖三人。
越喜的脑子已经快炸了。
进入副本还不到一天,得到的信息却已经不少。
关键是各种信息零零碎碎根本拼凑不到一起,完全理解不了它们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甚至截至目前,他们最靠近任务目标“安葬瘟鸡”的时候,还是昨晚刚来时她和门童聊的那几句天。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啊?”想了半天,越喜还是决定放弃思考,把动脑筋的机会让给有脑子的人。
钟祺白沉吟片刻,提议:“既然副本是户户挂白幡,地图范围应该不会只局限在这座宅子里,我们去外面看一看吧。”
“我也觉得得去外面看看!”付嘉颖附和道。
两个“大脑”都说去外面,剩下两人只管跟着一起。
四人走到来时的角门门口,撞上了跟他们有一样想法的周凯五人。
钟祺白对着周凯几人礼貌一笑,指着右边的大路道:“我们准备往这个方向。”
周凯看了他一眼,点了个头,带着人转身往反方向的大路离开。
……
走在镇子的街道上,几人终于明白了副本名字为什么叫做“户户挂白幡”。
自出角门到现在,几乎是每走五步路,大家就会路过一户贴着黄纸,挂着白麻白幡的人家,甚至还迎头撞上了一路出殡的队伍。
白事的周期一般在十日以内,也就是说,整个镇子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接着一个密集地死了许多人。
付嘉颖一边走一边思考,差点踩在坑里摔一跤。
越喜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你想啥呢这么专心!”
“我在想——鸡瘟到底是个什么?”付嘉颖拇指搓了搓背包的带子,“如果是一种病的话,为什么同一户人家还能聚集在一起办丧事呢?不是应该会首当其冲被传染吗?”
“也许它不是一种传染病。”钟祺白顺着她的思路道,“这个名字有可能只是一个带有指向性的误导,况且如果真的是‘鸡’带来的瘟疫,最优先的选择应该是消灭全城的鸡来保护人!”
付嘉颖闻言,突然倒吸一口气,站在原地振奋道:“没错!你们记得吗?今早上来自不同方向的公鸡叫了好几声!这个小镇上还养着鸡,说明鸡瘟很可能根本就跟‘鸡’这种动物没关系!”
钟祺白点点头,又提醒道:“还有今早老爷说我们运来的洋花肥!昨天骡车走前我掀开稻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用竹席卷着的。恐怕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肥料。”
大家又陷入思考之中。
越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手掌一拍:“哎!还有个好办法!鼻子下面一张嘴我们找人打听呗!”
刚好,一行四人已经走到了一条四周全是店铺的繁华街区,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她说干就干,万分自来熟地挂着笑脸走进了一家街边卖杂货的小店。
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越喜同志便通过对老板娘“青春常驻”的容颜和“搭配绝妙”的衣衫以及“贤惠能干”的品质等进行修饰化的描述,光速获得了老板娘的信任。
当然,最重磅的还要属钟祺白适时递出的一大叠粉色大钞!
“问问问,你们想问什么都行!”老板娘笑出褶子道。
“这条街最东面的那个刚死了少爷的李宅,你知道多少?”越喜问。
“哎哟!镇上最富的就是他家了!”老板娘捂着嘴笑道,“他家可不太安宁,有个偷汉子的柳姨娘。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越喜看向钟祺白,钟祺白思考片刻斟酌着问:“本镇……叫什么名字?”
“李杜镇!就是那个李白杜甫的李杜!”
钟祺白又问:“那本地的特产是什么?”
老板娘眼睛做贼似的左右乱瞟了几眼,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开口了:“是四种鸡!”
“四种鸡?”钟祺白双手环抱,食指在手臂上点了点,追问,“哪四种?”
“哎……告诉您也无妨!”老板娘神神秘秘,“小嘴鸡、小冠鸡、细脚鸡、嚼口鸡。”
钟祺白皱眉:这些鸡的品种……怎么那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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