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酒居里,赶来的官差看着满堂挂彩的勋贵子弟跟世家子弟,眼前一黑。
可当问起他们是怎么起争执的时候,两边却发现引起这一切的人早不见了。
官差:“……”
常衡带上了陈松意报出来的可以拿下那些人的证据,快速地离开了裴云升的宅子。
他将身上显眼的锦衣又再次翻了个面穿上,不起眼地朝着厉王府的方向奔去。
裴云升留在自己的宅子里,用手帕包着老仆煮好的鸡蛋,滚着脸上的青紫。
凭借刚才的记忆,他把江南的那部分重新写了下来。
盯着这些地点位置看了片刻,他心中生出了明悟:“这是马元清的罪证……”
江南的案子调查一直没有寸进,她看到了马元清,便釜底抽薪,直接推演出了这些被掩盖的证据。
如果将这张纸上的东西交给付大人,凝滞已久的局势,只怕是一下子就会被破开。
很快,他就能押解桓瑾上京,定了马元清的罪,将此案彻底了结。
裴云升往椅背上靠去,将手里的纸放在了边几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他想着,又眯起了眼睛,心中生出了疑问:
她一晚上已经做了那么多事,还有什么比现在去向厉王殿下复命更重要的?
深巷里,陈松意洗去了脸上的药水,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她走在巷子中,手扶着粗糙的墙面,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在她眼前,只有月光一线,照亮地面。
少女的脸比月光更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伴随着她的脚步,每走一步都会有新的血从她的鼻端滴落下来。
月光一线旁边,多了一排暗红色的血滴,只是时断时续。
陈松意停下脚步,用手背擦去这仿佛永远也停不下来的血。
对她来说,当然没有什么比立刻回去见厉王更重要。
她已经不能再算,所以她很想当面去问清楚,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让他没有选择在今晚过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她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
比起在济州城外时更加严重。
她不能像现在
这样回去见他。
她要回去好好休养一夜,才能恢复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凡‘术’都是有代价的。——是师父的声音。
“越强的力量越难控制。——这是师兄的。
“在这一道上,走得越远越深入,就越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
她的推演术,加上这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跟第二世她所学的推演术不同的东西。
能力更大,看得更广,但对身体的影响也越明显。
不过还好,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越过那个极限。
只要休息一阵,她还能恢复过来。
而这样虚弱的样子,不能让主帅看到。
如果身为军师幕僚,太过虚弱,会令主帅忧心分神,就会失去作战时的决断。
这也是裴植哪怕服用违禁的药物,加速燃烧自己的生命,也要硬撑下去的理由。
陈松意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理解了他。
她停下来,等到那一阵眩晕过去,能够继续向前走了,才继续迈步。
黑暗中,她辨认了会馆的方向,朝着那个安全的地方走去。
江南会馆。
这个时间,会馆的门还开着,还留有侍从在。
因为陈松意还没回来。
“算上昨夜,就有一整天没有回来了呢,应该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你个乌鸦嘴。
柜台前站着的两个侍从说着话,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
另一人也不由得跟着打了个,然后才道:“说不定是回她养父家了,那家人厉害呢。
“我觉得是被哪位贵人请回家去做客了,待会儿就要有人来送信,说她今晚不回来了。
“也是……没想到今天连忠勇侯府都来送帖子了,京里还有哪位贵女有这份荣耀啊。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不时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但却始终没有等到有人进来。
与此同时,院墙一角。
一个人影从上面跃了过来,正好落在巨石后。
她摇晃了一下,伸出一只带着血迹的手按在了假山上,稳住自己。
这个时辰,晚膳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睡得早的大家都歇下了。
不会让他们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就不会让大家担心。
等到明天起来之后,应该就能恢复了。
陈松意想着,拖动脚步从假山后绕出来,要朝着院中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院中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前用枯枝和树叶升起了一个火堆,火堆里散发出烤红薯的味道。
少女一时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是蹲在那里的、穿着道袍的少年人却像是听见了声音。
他在原地转过了头,目光和她对上。
然后,陈松意就看到小师叔脸色变了变。
他也不管火上的烤红薯了,直接站起了身,像一阵风一样朝自己掠了过来。
她看到他的脸在眩晕的视野中放大,看到那熟悉的剑眉星目和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无端地想道:“师兄应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回去有给小师叔东西吃……”
随后,她那提了一路的一口气散了下来,在这里看到小师叔,比看到谁都要令她安心。
整个人脱力地向前倒去,正好被来到面前的游天接住了。
“你——”
沉着一张脸的游天想问她又去做什么了,才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少女的声音虚弱地、有些不确定地道:“小师叔……你长高了?”
……
温暖,火光,烤红薯。
陈松意的意识从黑暗中回归的时候,充斥她感官的就是这三样东西。
她的睫毛动了动,觉得自己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但应该没有太久。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的房间。
屋里点着明亮的蜡烛,桌上放着刚刚烤好的红薯,而经脉中流淌的暖意也不是错觉。
这充盈了她四肢百骸的暖流,来自抵在她背心上的手掌。
“醒了?”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问,然后又道,“别动,在给你疗伤。”
陈松意于是保持着盘坐在榻上的姿势没有动,目光再次看向周围,知道为什么这房间会陌生又眼熟了。
这个院子里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只有摆设有差异。
他们身处的这个房间不是她的,但从窗外的景致看,她能
大概判断出这是哪一间。
“《八门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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