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宵禁时刻,街上照明的灯笼都被收了起来,只有雁府大开的门透出橘黄色的光照亮牌匾下站着的二人。
常无虞面无表情地站在雁府前,身旁是不知所措的安安。
“母亲,您……您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安安不明白,母亲不是很喜欢常无虞的吗,他有些愧疚地看向常无虞。
常无虞莫名胸前有无尽的怒火,血液在体内沸腾,手在袖中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了微微的刺痛。
这不是她的情绪,她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现在连简单的松开拳头都难以办到。
常无虞听见自己语气凉薄,“这么宝贝你的好儿子,怎么还让他整日围着我转?”
她看见安安像是被刺痛一般,眼神黯淡,常无虞真的很想去解释一下。
不不不,这不是我想说的话。
但很可惜,尖酸又刻薄的话一句一句从常无虞的嘴里吐出来,“雁伯父都当上武林盟主了,怎么他的独苗现如今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连三石的石锁都抬不起。”
“我劝你还是带你这好儿子去医馆看看大夫吧,若不是我还会教他一些内力流转的诀窍,怕是现在还是个废物。”
安安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美妇人像是忽然惊醒般,一把将安安搂在怀里,手还在张牙舞爪,“你个贱蹄子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安安在她的怀里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一声不吭。
常无虞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塌下一块,感受到的那份悔恨的情绪倒是与此时自己的心境颇为重合。
“在门口吵什么呢。”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大跨步走了过来,步履间可见内力流转脚步轻快,正是当今武林盟主雁南山。
他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张牙舞爪的妻子,“没看见我和常兄正在论道?”
“还论道?你倒是好雅兴!”美妇人指着常无虞的鼻子,“你看看你的好常兄家的好孩子,骑在安安头上骂!”
“怎么回事?”男子冷了脸色打量着四周。
“爹,是我。我根基太差,没有办法练好您的鞭术。”安安垂着头站在他爹面前,转头看了一眼美妇人,“常无虞说的都是事实。娘,你不要生气了。”
安安还在为常无虞解释,“她只是有些口无遮拦,也不是故意的。”
他的根基太差在雁府是被禁止谈论的话题,原因很简单,武林盟主的孩子不能没有武功,雁南山的盖世绝学,不能后继无人。
雁南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训斥常无虞?可她只是个孩子。
装作没发生?自己家的孩子受了欺负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随后跟过来的常慎知听了个大概,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脸上也流露出尴尬的神情,“这孩子天天说话讨人嫌,老雁你可别多想。”
雁南山倒也不至于因此怎样,可自家夫人却是忍不了了,她站出来挡在安安身前,颇像护崽的母鸡。
“话说的这么难听,你给安安道歉!”
常无虞却是头一梗,“要想让我给他道歉,你先给我道歉!”
“就你说我是贱蹄子,还说我带着他不学好。”常无虞越说越委屈,小嘴一憋,眼圈通红扑进常慎知的怀里,“爹……他们都欺负我。我想回家。”
“嘿呀你。”美妇人一时有些尴尬,有些话当着孩子面说了也是说了,传到大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常慎知摸了摸常无虞的头,百感交集,他少时就随着父亲经商,本来子承父业应当做一辈子的皇商,可天不遂人愿,两年前的烧制的那批窑官瓷出窑时竟全成了不祥的灰瓷。
他为了保下全家性命,变卖家产,不到七天的时间从有名的富商变成现如今的负债累累,为了躲债,也是为了那位大人物的交代,他就来到了这个少时好友的家里,厚着脸皮住了两年。
好友妻子的不满他其实都知道,可全家生计靠这里,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层窗户纸破了。
他如何能一如往常。
常慎知叹了一口气,“南山,我在你家里住了已有一些时日了,我也该走了。”
雁南山变了脸色,他瞪了一眼妻子,又看向常慎知,“常兄,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再多呆一些时日可好?”
美妇人也知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一时之间也不敢言语。
常慎知摇了摇头,“我去叫内人,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安走过去拉住了常无虞的手,“你们能不能别走……”
常无虞想摸摸他的头,说出当初劝陶安安一样洒脱的话安慰他,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甩开他的手,抬腿去追赶自己的父亲,“不要你的假惺惺。”她听见自己说。
安安被甩的一趔趄,美妇人心疼地将自己家孩子搂住。
寄人篱下本来就没什么包裹,常慎知来的突然走得也突然。
雁南山是个粗人,肚子里没什么笔墨,也没什么临别赠言,只是让下人拿了些好银票,好说歹说塞了过来。
常无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皮影戏,这一瞬间的定格像是以安安的视角看见了这一幕,常慎知牵着妻子,奶娘婉娘拉着小小的常无虞,四个人的身影渐渐走远走到了灯笼光亮照不见的地方……
三刻钟后,青州驿站中。
常慎知听见常无虞的话后赶紧捂上她的嘴。“你说什么?”
“爹,我说我知道雁家藏宝贝的地方,我还知道怎么过去。”常无虞笑的天真而又邪恶,“他既然如此说我,那我们何不把他的宝贝全拿走。看他今后该如何猖狂。”
常慎知一个巴掌打在常无虞的头上,常无虞感觉到了火辣辣地疼,她不服气,“凭什么打我?”
“自幼我便教你读书,教你辨是非,知进退,明礼仪,分善恶。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恩将仇报,他雁家无论说了什么,都是咱们家的恩人!”
常无虞置起气来,闷不做声回了床上。
她憋着眼泪听见了母亲温柔的语气,“老爷,你对一个孩子这么严格做什么。”
“我不是严格,就是你给她惯得,我看她现在整日舞刀弄枪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就开始目中无人是非不分。”
哼!常无虞气鼓鼓地翻过身。
第二天一早,常慎知在窗外不知看见了什么,却是突然换了一副脸色,“阿虞,你昨日说的地方在哪儿?可否带我去看看。”
常无虞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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