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黎一路火急火燎地跑出城,暮色深沉,城郊月夜下尽是枯草沙石,他来到一处废弃的山坡下,一脚踹开草屋的木门,大喝一声:“全体集合!公子出事了——”
展辕正合衣打盹,听见这声高喝,顿时惊坐起来,哀嚎道:“老天爷!才离开一个晚上而已,公子怎么了?!”
展墨和展白倒是醒着,他们刚从驿站回来,正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一听这话便扔了笔,两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急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展黎四面环顾:“其他人呢?”
展辕道:“梅姨他们去养疾坊看慈幼局的孩子们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你先说到底怎么了?”
展黎气血上涌,大骂道:“定是那钟君耀和傅汐月勾结好了的!今日那个玄安将军借着拜访的名义对公子大打出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公子居然接住了,他的内力还在!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公子突然倒下了,这会儿正不省人事呢!”他说着说着便开始自责,“都怪我,公子遇袭时顾及着不能暴露,动作便晚了一步,竟让公子自己和他交手了……”
展辕一听不得了:“卷云阁的人呢?他们不是医师吗?有什么说法?”
展黎义愤填膺道:“他们那个老太君倒是开了药,不过我还听说这是公子的龙脉要觉醒的预兆!我、我真怕公子有个三长两短……”
展墨一把掀翻桌上的砚台,展白眼疾手快地收起地图,正要说嘴,只听他破口大骂:“这群人太胡来了!龙族是神兽之首,觉醒时的状况与咱们都不同,连我们都不敢让公子轻易觉醒血脉,他们真是不把公子的命放在眼里!”
三人急得团团转,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并不能安抚屋内躁动的怒气,只有展白冷静一些,他仔细把地图收进匣子里,沉声道:“卷云阁的那位我素有耳闻,应当不是莽撞的人,只怕这种情况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公子。比起这个……展黎,你的意思是公子和玄安将军交手后龙脉便开始觉醒了?”
展黎死命点头,展白皱起了眉:“这便奇怪了,公子的龙脉到底是怎么觉醒的?”
这句话把三人问住了,他们面面相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连神兽后裔都不知道龙脉觉醒的办法,更诡异的是,明明公子的经脉受损,武功尽失,怎么还能出手?
展黎脑子一团乱麻,他只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一切一定是傅汐月布的局!公子明明丹田受到重创,在地牢时试了几次都没能聚气,为什么这会儿又可以运功了,只有傅汐月能解释。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公子呆在卷云阁了,那里简直是个吃人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要把公子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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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鸿缓缓睁开眼,他觉得自己仿佛睡了有一辈子那么久,浮现起大梦初醒的恍惚。他躺着抻了抻筋骨,又闭上眼,静静感受着体内血脉平缓温和的气息。
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经脉阻塞的无力感消散得无影无踪,这种飘然在云端的感觉让他一洗过去的阴霾,如获新生。
可是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猝然警醒,昏迷前纷杂的头绪一股脑涌上来,这才想起还有太多的谜团还未解开。
再也没有心思躺下去,他撑身坐起,忽然看到床脚坐着个人。
李云鸿一愣,试探着开口:“傅同知?”
没有回应。
他迟疑片刻,挪到床下,只见少女背靠床沿坐在脚榻上,她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正沉沉睡着,俏脸却是异常苍白,好似生了一场大病。
李云鸿显然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里,但一想到自己昨夜晕倒,眼下又只有她在眼前,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他多少能猜到是谁的功劳。
对于这个女人,他最初只觉得十分可恨,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但他素来是个胸中有城府的人,滔天的恨意全部压在心底,与她的几次交锋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涛汹涌。
再后来她的外祖母不小心说出了她小时候的事,他惊讶之余并没有因此对傅汐月生出些许好感,反而觉得此女十分危险,毕竟能对自小崇拜的人下狠手,这般狠辣岂会是寻常人的心智。
他曾以为傅汐月是方裘的爪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禁锢住自己,但是为什么要让他去西北?为什么自己的武功没有被废,反倒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
李云鸿是绝顶聪明的人,他自认论权谋算计,放眼百官,其实并没有几人称得上对手,千机卫、日月教、百毒寨打的算盘他都一清二楚,他以退为进,要下一盘大棋,可这盘棋局上闯进一个他看不懂的人。
她的言行举止与她的身份不符,除非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这么说来,莫非这个姑娘就是个单枪匹马、一脚横插进来要和那些庞然大物抢他的家伙?
李云鸿为自己的猜测感到荒唐,可似乎又只有这一个解释。
若他猜得不错,那她真是个胆大包天又不自量力的丫头。李云鸿盯着她的脸,少女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她似乎睡得不安稳,红润的嘴唇轻轻嗡动,像是在呓语。
李云鸿听不清,下意识地靠近了一些,这才发现她领口上的扣子并未扣好,芽黄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他愣住,脑子里一片空白,两只手僵硬地撑在床沿上。
这时屋外寒风刮过,擦着紧闭的槛窗发出咯吱的声响。
李云鸿回过神,匆忙移开视线。
“冷……”
傅汐月皱了皱眉,她像个孩子一样蹬了蹬脚,像是要翻身,眼看头就要磕向床角,李云鸿急忙把手放在那块凸出的紫檀木上,这样傅汐月的头便避免了撞击,而是贴到了他的手。
傅汐月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枕在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上,于是把脸贴过去,眷恋似地蹭了蹭。
李云鸿吓了一跳,他莫名觉得心有些慌,想要收回手,却又怕她磕着,于是就这么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任由她软软的脸颊胡乱在手背上肆意纵横。
除了在战场上救人,他从未和女子有过肢体接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云鸿把手伸向傅汐月的肩膀,想把她的身子挪正,这时她的中衣滑落下来,露出一小片白皙,让他的手无措地在那玲珑的肩头转了一圈,不知该放在哪里。
“冷……”
李云鸿转头看了眼暖炉,原来炭火已经烧尽了,难怪。
他扶额,很想去门外叫人把她带走,可是孤男寡女在夜里共处一室,对他一个男人来说没什么,损坏的是姑娘家的声誉。
李云鸿忽然想起传闻中傅汐月似乎是烟花之地出来的人,他面色一僵,可回身打量这个女孩,分明有着美而不妖的面庞,眉眼间是不容亵渎的纯质,他有一瞬的恍惚,原来她并不是天生浑身带刺,安静时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娇艳欲滴又洗练如玉,平日里锐利的眼眸倒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李云鸿无法把这样的女子同那些行首联系在一起,他叹口气,放下紫檀木上撑着的手,让傅汐月顺势靠在他怀里,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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