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加茂、禅院并称为咒术界的御三家。
初春3月,冬季的严寒还未完全散去,幽静的山林间,薄雾萦绕着铺满了细碎鹅卵石的小道上;顺着小道一路向上,一座宅邸若隐若现,神秘又庄重。
穿过长长的林间小道与高耸的竹林,才隐隐能看清宅邸上刻着的家纹。
【五条】。
此时此刻,内部的主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木制茶桌,正上首,一个身着和服的白发少年正瞪着眼睛,和坐在下首处的女孩子交锋。他身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边穿着相对简单的少年托着腮,像是在看好戏般,脸上带着笑,一言不发。
微风吹动着庭院中的风铃,发出了悦耳的声响,也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你是到叛逆期了?”五条悟的语气虽然不算好,姿态却依旧很懒散,长腿交叠,湛蓝色的双眸微眯,“就算叛逆也不该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哦?我很担心你以后后悔来找老子哭哎。”
他的语气也是懒洋洋的,拖长了尾音。然而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认真。
“你真傲慢。”
可惜的是,直面他全部气场的女孩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压根不怵。
夏油杰嘴角上扬。
每次看五条悟和五条夏吵架,他都有种乐子人的感觉,反正在外面做任务或者交际的时候,他从来没看到有人能这样和五条悟说话或者让五条悟吃瘪。
“我选个自己想去的学校就是叛逆?我看你才是跨过叛逆期,直接进入了中年男人大概率要进入的爹味期了。”
刚16岁的五条悟:“……”
五条悟头上出现十字路口:“五条夏,老子给你选的学校是世界都出名的女子国中!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非要去那么一个基础设施都不入流的学校??”
他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印出来的学校资料,在空中舞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看看这名字,青春学园中等部??嗯??好青春哦???”
“正好和你这个已经进入中年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呢,悟。”夏油杰火上浇油。
五条悟:“???”
五条悟一扭头,恶狠狠地把学校传单拍在了坐在另一边的夏油杰的脸上:“闭嘴啦杰,少在这里幸灾乐祸!”
可恶,早知道今天五条夏这家伙要来找他发表叛逆宣言,他就不带夏油杰回来了。
白白让这家伙看他笑话!
“我不管。”与此同时,另一个家伙的声音也跟着慢悠悠地响起——还是该死的和夏油杰一模一样的语气,“反正我就要去这所学校,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不上学了,我当个文盲好了。”
五条悟咬牙切齿:“你真当老子会被你威胁!?”
“不会吗?”夏油杰说。
五条悟:“……”
“总之,这是我的最终决定。要么让我去青学,要么我不上学了。你总不能天天把我绑去学校吧。”夏夏摆烂道,“你选吧。”
五条悟:“……”
“为什么不同意?”眼见两人陷入了僵局,夏油杰终于不再当乐子人,“国中而已,能影响什么?让别人的青春留下遗憾是会被雷劈的,悟。”
他隐晦地扫了一眼夏夏。
五条夏和他一样,出生时就引发了咒术界震动。
天元告知他们是双生体,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五条家立刻严阵以待,第一时间找到了被抛弃的五条夏,带回了五条家主宅。
由于不确定对方到底哪里特殊,又为什么被称之为“六眼神子”的双生,长老们试着让两个孩子接触了一下,没承想,这一下直接帮五条悟屏蔽了六眼所带来的负面伤害,比如大脑不间断地运转等问题——至此,无论双生体到底指的是什么,五条家的长老们都当机立断,收养了五条夏。
这些年来,五条夏陪在五条悟身边,在夏油杰等人没出现之前,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也只有彼此能靠近。
只是这一年,两人之间的争吵变多,如五条悟所说,真的像是进入了叛逆期。
夏夏今年已经13岁,正常来讲,她早该进入国中就读;然而她的咒力一直未能觉醒——咒术界的孩子们一般在6~8岁期间便会展现出咒术天赋,可夏夏就像是普通人一般,一点反应也无;这种情况下长老们坐不住了,这一两年都在为了催发夏夏的咒力而努力。
最过分的一次,他们甚至想到了将咒力强行打入夏夏体内,逼迫她催发潜能的想法。
那一次夏夏受了大罪,被瞒着的五条悟更是大发雷霆,差点拆了整个五条家,这才让长老们悻悻作罢。
可夏夏的身体到底是被那次的强行催动摧毁,养了一整年才养好。
这一整年,五条悟一直在研究哪所学校更适合夏夏,不止一次地询问他们的意见,还亲自去学校里考察,最终定下了白百合女子学院这所闻名于世界的女子国中。
谁知道夏夏压根不领情,铁了心非要去什么青学。
作为五条悟的挚友,夏油杰清楚五条悟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行加在别人身上的人,可当对象是五条夏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倒是觉得,夏子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被五条家安排着,一点选择权都没有。难得那么任性一次,何必苛责她呢?”夏油杰劝道,“如果她之后觉醒了咒力,她的人生会回到正轨;就算不觉醒,你还能让她饿着不成?女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也该纵容她一次。”
五条悟正欲说什么,就听见室内传出一声他非常熟悉的声音。
【就是,继续待在这里,难道真要和我看到的未来一样,你和杰战死,我也跟着不得好死吗?】
五条悟:“!”
夏油杰:“!”
两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夏夏的脸上,却见夏夏还是倔强地抿着唇盯着五条悟,等他的答复。
被两人这样一看,她莫名其妙:“干嘛?”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响起。
【一年前被长老们折腾了一番,别的没得到,就看到了一些未来。难不成我的生得术式是预知?听上去很高大上……但是我就知道那么一点点的未来,被长老们知道了肯定又要抓着我做实验。我不要!】
【咒术界后面实在是太乱了,悟去世后,咒术界新组建的高层对内部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清洗,到最后他们甚至无视了悟的功勋,把我抓起来处决……我这种没觉醒能力的废人,根本不可能在这风波中活下来吧。】
五条悟眯起眼睛,夏油杰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对于五条悟而言,在夏油杰和五条夏面前没有什么要隐忍的,他立刻就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在他张口的瞬间,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居然开不了口。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一秒get,也试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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