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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丧门星
吃早点时，冼耀文在饭厅见到了苏丽珍，也见到了妹妹冼玉珍，如记忆中的模样，冼玉珍是个美人坯子，再过两三年，等身体再长开一点，绝对美艳不可方物。
他让小丫头坐在自己身边，暗中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额头、脖颈、双手、胳膊，就是玉足和小腿都不放过。
农村丫头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少，烧火做饭、洗衣女红、喂猪喂鸡、砍柴下地，家里家外都得是一把好手，也因此身上总会留下一些农村印记，晒痕、疤痕、老茧之类的。
冼玉珍身上就不缺乏这些印记，要下点功夫修复保养。
暗中的打量结束，冼耀文随意地说道：“阿珍，在夜校老师教的能听懂吗？”
冼玉珍怯怯地说道：“能听懂。”
循声望去，冼耀文看见一个脖子上挂了两个包的年轻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庄嘉诚。
“嗯。”苏丽珍晃了晃头。
“不少了。”冼耀文稍稍思考，说道：“过几天我会问你拿两千，帮你安排一桩买卖。”
“嗯。”
金季商行能做的真不仅是走私，还有正经的外贸，刚刚偶遇的庄嘉诚是香港创业浪潮中的一朵浪花，其他不知凡几，香港的市场太小，根本消化不了太多的产品，企业想要活只能开拓海外市场，但不是每个企业都有这种能力，不，应该说大部分企业都不具备这种能力，这就给了金季商行做无本买卖的机会。
庄嘉诚从包里拿出一个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向冼耀文，“冼生，请多关照。”
站在形体墙前，冼耀文仔细端详每一张照片，去发现每位模特形体上的细微变化。
“哦。”苏丽珍故意嘀咕道：“国龙那里的生意很好，开麻雀馆挺赚钱的。”
冼耀文轻笑一声，“谢丽尔，你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4美元的价格我经过斟酌，将来应该差不多能保证20%—30%的利润，万一盘尼西林价格的涨幅超出我的预计，那就贵买贵卖，我想北光贸易那边会理解的。
沉默了一会，冼耀文把报纸合上放在一边，一只手轻抚苏丽珍的鬓角，“什么生意好赚钱，我只会比你更清楚，赚私房钱的路子我会帮你安排，你自己不用瞎捉摸，更不要瞒着我在外面随便掺和进别人的生意。”
“平摊运费后，盘尼西林4.03港币、奎宁1.47港币。”
如果不是宋师奶早上喊她来饭厅吃早点，她还不知道先生已经回来了，这让她猛然发现自己在冼家的存在感和参与感都很低。
“当然记得。”冼耀文故意抬手看一眼手表，随后抬头说道：“庄生，上次见你是夜里十一点，这次是早上七点半，真勤奋，我很羡慕你老板，我给你五万一年，过来帮我怎么样？”
“当然，大概明年就可以开始。现在，还是让我们先做好走私生意。这次出差，我差不多把黄金采购渠道铺设好了，很快就可以进行第一笔交易。”
冼耀文斟酌片刻，说道：“过几天你等我消息再去一趟澳门，盘尼西林报价4美元，奎宁3港币。”
我和耀武在内地有点屁股没擦干净，背后的人未必是在香港期间得罪的人，万一是内地那个丧门星找上门，你可能会遇到高手，当心着点，自保为主。”
“这倒是麻烦，有了拖油瓶，想改嫁一个好男人不容易。他在吗？”
“啊！先生，她们怎么敢拍这种照片？”站在冼耀文边上的苏丽珍发出惊呼。
“现在不行，我已经和别人有约。庄生知道山今楼吗？”
“什么来路？”
“在，第三排右边第五个，第四排第一个第二个是这几天开始出现的人，也是盯着烂蔗明的。”
悄无声息中，冼耀文边上的位子又空了出来。
香港没有工业原料，也没有太大的市场，优势就是廉价的劳动力资源，这样的条件非常适合发展纺织制衣、塑胶、玩具、日用五金等行业，很快，我们能做的就不仅仅是走私。”
吃过早点，冼耀文带着心中既忐忑又吃味的苏丽珍下楼。
庄嘉诚闻言，心底各种情绪交织，有心动，有懊悔，也有自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嘴里客气地说道：“谢谢冼生赏识，如果早三个月我一定会为冼生效力。”
苏丽珍闻言顿时笑靥如花，头一侧枕进冼耀文的臂弯，嘴里甜丝丝地说道：“衣服好看吗？”
“好像是警察。”
戏院今天的生意不错，九成的座位上都有人，只有最后两排，观影效果不佳，空位比较多，冼耀文和冼玉珍就坐在最后一排，边上都是空位。
到了港岛，冼耀文正准备坐上黄包车，一个人冲他喊了一声“冼生”，快步朝他走过来。
苏丽珍撅撅嘴，心里暗道：“我大惊小怪吗？穿成这样还拍照，肯定不是正经女人。这些女人是做什么的，都是先生的女人？还是先生在拉皮条？”
“你应得的。”冼耀文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对面的航空公司办公室，“战争一爆发，香港的转口贸易会一落千丈，航空公司的苦日子要来了，香港的经济也会迎来转型，会从转口贸易型转
向加工贸易型。
“什么买卖？”
谢丽尔思考片刻，问道：“商行要经营正常的贸易？”
“盘尼西林的价格是不是再高一点，开战后，我给明治药业打过电话，对方明确告诉我，下次要货只能给我们混合溶液，我们从东京再也拿不到纯的盘尼西林，只能从其他渠道想办法，成本也许会非常高。”
谢丽尔激动地说道：“亚当，非常感谢。”
“是哦，先生挑衣服的眼光可好了。”苏丽珍扭头朝上看着冼耀文的脸，“我们要去哪里？”
“喔，以后就在家里打，麻雀馆不要去得太频繁。”
上午的时间很快流逝，午餐在西餐厅享受一顿情人套餐，下午两点，他带着冼玉珍坐在佐敦的快乐戏院里，看着荧幕上的雪花点，听着喇叭里的滋滋声响，等着影片开始。
冼耀文蹙了蹙眉，呵斥道：“不要大惊小怪。”
“很好。你在商行的地位由你的价值所决定，你发挥的作用越大，你的价值就越大，你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得到的也会越多，到目前为止，我对你十分满意，请继续保持。”
“是。”
“没多少，只有三千多一点点。”
“现在别问，晚一点你会知道的。”
周末，训练室并没有人在，他不找人，只是为了看他出差前吩咐设立的形体墙——一面墙，从上到下画着数条时间线，每个模特都拥有一条时间线，训练期间的每一次蜕变都会留下一张照片。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冼耀文往下瞥一眼，“我的眼光会差吗？”
到此，冼耀文的话戛然而止，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快跟我去，我老婆要生了。”这是电影里的声音。
“嘻嘻，下午约好了。”
“嗯。”
大部分照片上的模特都穿着特制的运动内衣和短裤，对于当下来说有点惊世骇俗，不过这样穿既方便展示形体上的细节，也在潜移默化中加强模特的心理承受能力，让她们将来能从容应对穿着文胸走秀。
苏丽珍听出冼耀文的不悦，顿时噤若寒蝉。
没办法，只好把车子停在码头，三人登上渡轮。
“烂蔗明？”
“好。”
“他老婆要生了。”这是在冼耀文耳边响起的声音。
静态图片一张张切换，主演、幕后人员的名单展示结束，正片便开始，花街的牌坊出现，二胡的配乐响起，一群人围观街头的卖艺人，镜头一切，出现脚步匆匆的男主角迈着欢快的步伐去找稳婆，他老婆要生了。
“哦？听庄生的口气，已经自立门户了？”
“对，山今楼是我太太的买卖，今晚六点到九点我都会在那里，庄生可以随时过去找我。”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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