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你感觉还好吗?你不要离开我……”
贺兰澈挤开原本正搂住她的那身鹤氅,从大哥手里接过她。
他是慌乱之下用了生力的,谁也抢不过,接过人的那一瞬间却轻轻的,像是要托着什么碎了的宝贝,身子跪了下去将她托稳,很难控制住泪,就一滴一滴地砸在长乐的脸上。
“师兄,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
贺兰澈只知道,弱身之躯,接下这一掌,生还可能不大,此时已经慌了神智,只见到同样扑过来的辛夷师兄,像抓到一颗可以托付的救命稻草。
他颤颤的手搂紧了长乐的脸,她的脸冰冰的。他又颤颤的去抓紧稻草的衣袖,那稻草一样颤颤的。
切脉,探息。直到听见慌了神急出汗的辛夷交出一句:“脉息,尚且,稳定。”
都松一口气,几人忙着将长乐抬到旧庙最近的内间,辟出一间静室来。
既然药王谷的首席大弟子这么说了,那应该是靠得住的。
那边吃瓜的说书人率先稳定神思,跟脸色苍白的杨药师最后交了一句:“主角一般不会死的,希望她是……在下先告辞。”便跟着一堆与此时无关的好事之徒散去了。
只是方才,两方开大正在交战,原本事不关己的长乐医师偏偏于决定胜负之时入阵,为了什么?
她挡这一掌,刚巧替的却是季临渊长公子,因为迷雾而致使外人看不真切,大多都以为神医为他而挡。
大家都懵了,反应过来的吃瓜群众:《震惊,邺城长公子和药王谷行医堂主的畸形爱恋》要出续集了。
季临渊更是惊讶无比,他只顾着躲招,却不还手,贺兰澈替他化解了好多回,于危急关头,他亦是来不及想太多,只知道这一招若不去拆解,阿澈定会受重伤。
谁料最后一瞬,长乐突然飘临,硬生生扛了下来。
此刻目睹众人着急忙慌抢救她,季临渊心中的困惑,从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变成了“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空穴来风的流言她却毫不在意?每次她决意拒绝贺兰澈时,自己都“恰好”在场?恰好听见?
甚至,连第一次见面时的互呛,故意推他落水后的轻柔清创,甚至连带每一次争执,都被他此刻拿来脑补了一番。
越想,便越觉得煞有其事。
呵,女人。
可惜阿澈对你万分痴情,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他正要细细推演为何这位长乐医师会沦陷于他,因为权势、魅力还是别有所图时,却见那始作俑者赵鉴锋此时凶相尽灭,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心不在焉,他便立刻找到机会,准备趁其不备,强抢回被绑的弟弟。
这位赵照戒使,无论他今日有何打算,此刻都是最坏最坏的局面。
无论他能否捉住邺城公子回宫交差,只要长乐神医死了——药王谷定会翻脸。
药王谷翻脸,那往后晋宫的大计恐难实行,便是他捉住十个邺城公子往外抖搂出一箩筐的军机,好像用处都不大了。
赵鉴锋心知肚明,只有一个办法能拯救自己,那就是……在这坏消息传回京师之前,他亲自收复邺城!
……
此刻轮到他懊恼了,耷拉着头,双拳仍是相握之势,却半分力道也不敢有。
若是这消息传回镜司,镜无妄……一定会开除他的!
想到这里,他已顾不上身后那因绑缚押解下,要随时晕厥过去的异城公子,只盼着能钻进旧庙去看看长乐医师的伤势。
给她输内力也好,亲自跑二十趟腿找灵药也好,念咒把老药王复活再让他为这女子起死回生也好,跟药王谷忏悔解释说不是故意也好,只待那边能消消气,给个挽救的法子。
他刚钻进旧庙,差一步钻到那晕厥神医身边,因知道自己那掌生力有多重,生怕听见她身边的人哭出声来说:“准备后事吧!”
那基本也要为他准备后事了。
这一分钟,赵鉴锋连陛下会用什么御砚台砸他脑袋都想好了。
正要凑近,却被红透了双眼的贺兰澈怒瞪,青着脸的杨药师拦住,最后红着脸的辛夷捏着最后一分体面,冲他咆哮道:
“赵大人,此时救治我师妹要紧,药王谷与你无话好说,还请你速速离去,待后再议。”
“你和这狂徒,说这么多做什么?”
贺兰澈在这内间的简陋小床上,将长乐后心微微抬起,看见她的血染了胸前衣襟一片红,颜色愈来愈深,与寻常血色不一样,慌忙极了。
“赵鉴锋!你狠毒之至,你是不是下了毒!你用的毒掌,才将……才将……”
“恁胡说!”赵鉴锋此时倍感冤枉,又一次急出了家乡话,“俺发誓!俺绝对没有!不是俺下的毒!”
“赵大人,你还是先出去吧。”杨药师都摇头叹息,动手撵他。
“赵大人好能耐啊。”
庙外,那身乌墨官袍的同僚去而复返,气喘吁吁。
她才刚带人走到鹤州朱雀街的官衙门口,马都没来得及下,便听后面报信的说比试结果是:赵鉴锋将长乐医师给拍碎了。
这结果比听见赵鉴锋当街斩杀季临渊还要离谱。
她说不清是惧怕还是激动,路上一边驱马复返,一边顺手放了飞鸽,这事必须立刻通报镜司,一点不能耽误。
五镜司这下玩脱了,没找到邺城的麻烦,反而在街头让民众都知道他们伤了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虽为江湖门派,名望却在朝野有口皆碑,无论贫富尊卑,多得是受过药王谷恩惠之人。大抵没有人愿意与医师交恶,尤其老药王门下——某种程度上来说,药王谷是罹患恶疾之人的最后一片期望。
当年老药王两番拒绝陛下赐官之举,祖父时常对她提起。依药王谷的脾性,只怕这回无法善了。
总之,靠她与赵鉴锋,是不能了,就看这新药王能怒到什么地步。
乌席雪与赵鉴锋同立在这病床门前,同样被拦住探视。
“请各位神医息怒,路上我已传信镜司,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正好,我即刻也要修书通禀师父,想来他老人家定会亲自出谷。我这师妹是药王养女,将来要承继师门衣钵之人,多谢各位大人今日之举。”
辛夷堂主很少如此强硬之态,连前几日去府衙要人都是好声好气的。
“堂主勿恼,本官……哦,我听说赵大人闯下此祸,也是痛心不已,担心至极。因此想要瞧瞧神医此刻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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