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第二日，突然来了雨水，不大，带来几分潮意。

常乐和她坐在一起，常乐经常发呆，话不多，二人一同看着窗外。

百无聊赖，想起昨日，“祁落水，竟然摔断了姑娘的腿，果然人不可貌相”撇撇嘴，开口。

常乐看向她，一派的祥和从容。

这些日子跟着常乐，安安静静 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听听常乐的看法。常乐的看法一定对，下意识想着。

常乐一笑，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可交，就去相待。世上的事，人，一个旁人，知道不了多少。”

太过复杂，捉贼者，或许正因为他是贼，才喊众人捉贼。弱者，雪中送炭少，不理不睬就是最大的难得。

一张嘴，好坏对错，真相虚伪，都在一张一合之间，可蔑视，又可推崇，最不该信的，就是话语。

常乐说话，总是这样含蓄。

不过，看着常乐的脸，她听懂了。

随心所去，自己的感觉最正确。

看了一眼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回忆起长安城中，也有这样的雨，那时，她和黄鹂，也是被雨困在了屋里，看着雨发呆。

一个身形优美，衣着狼狈，头发全湿，贴在脸上的男子一闪腰快速进了对面客栈中。

眨眨眼，这人，这人，兀的，睁大眼，顾啾啾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因为跑的太快，她没注意到，常乐脸上瞬间的吃惊。

他，怎会，是他吗？常乐舒缓的眉头，不禁皱起。

这场雨下的好下的妙，刚来一位客人，现在又来一位客人。

给这风尘仆仆赶路的男子上了热水，门又被打开，他不禁心里一笑。

原以为没人了，一下来了两个客人。

这女子衣着干净，精致跑向了刚来的那位客人。

“姑娘是住宿还是打尖”问着这跑的起劲像风一般的姑娘。

跑的飞快，要快点当面确认这男子是不是以为的那人。还有距离时，已经伸出了手掌，给他一个见面礼。

慢慢喝茶的奚尧柔早感觉到有一个人向这个方向而来，近了，知道是像他而来。

已经追到这了？手里热茶未喝，一个回身，袭向来人。

看到来人，在近一分心口处，收回了手，自己退后两步，惊讶，“顾啾啾”

没现象中拍到这个人，刚才还差点一掌打飞她，心里仄仄的，笑容早已不见。

这个人，就是奚尧柔。原来，奚尧柔，还会花拳绣腿。

心里难过，抛了一个白眼，“是我”

而奚尧柔刚开始的大惊欣喜只在一刻便消失了，他又换上了平常面容。

他的心跳，却极为快速热烈的跳动，久久不能平复。

坐在他身边的顾啾啾，看着他，只要他一看她，又瞥过头，一副生气的样子。

将热茶倒好，看她身上有些水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顾啾啾，她身上的衣，看起来布料极好，在这店中，极为耀眼。

面色红润，单纯，比那日分别时，更加生动。

她这些日子，没有过得太差。想着，心里松了口气。

顾啾啾心里越来越气，这奚尧柔，她不说话他就不知道开口，愣谁差点被一个人一掌震飞都要憋一口气吧。

好吧，不生气了，生气结束。

觉得时间够长，声音应该听不出异样，“你为何在此”他开口。

哦豁，这样平静柔和的声音，此时却觉得一股闷气又上心头。

“你能在此，我便不能？”看向他处，“游山玩水”顺便找你。

本以为奚尧柔会再说话，他却不开口了，回过头，却看到奚尧柔看着门前，有着从未有过的惊讶。

门前，粗布的常乐慢慢走来，天气阴暗，她好像一股清泉，散去潮意。

刚才太过刻意，没有听到客栈门开的声音。

小二跑了过来，“哦，我怎么觉得你眼熟呢，你们俩，是对面客栈的吧”

还没等欣赏完常乐带来的这份独特气氛，小二已经奔到桌前，拿过她身前还没喝的热茶推到奚尧柔身边，看着顾啾啾，“我们这的茶水可不是免费的，要住的客人才能喝”说着，多有挑衅。

这小二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她目瞪口呆，“喝口茶都不行嘞？”

小二淡定摇头，扬眉，面上作思考状“不行嘞”“不过要是宿我们客栈，尽情喝”说着已经笑容谦和，慈眉善目。

看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小二，感情是挖客，变脸之快，可真让她大开眼界。

客栈里人不少也不多，现在坐着喝茶，哦不，热水，的就几个，显得有些冷清。

一把抢过杯子，热水下肚，暖暖的，故意啧一声。

小二瞪着眼睛，抢过这女子手里的空杯。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无所谓，说吧，能少的了啥似的。再说，我又不白喝，“我与他，一起的，他在你这宿，我喝杯热水，不过分吧？”指了指奚尧柔。

本该这时开口的奚尧柔，喊了声“常乐”

看了看这几人，小二没再开口，坐在一旁空桌子边翘着腿看着几人。

小姑娘活泼好动，衣着鲜艳，不停地蹦哒，另一个女子，墨黑长发，头上一只短簪，粗布常衣，难掩脱俗气质。

男子，是个颇为好看的少年，端的是温柔煦意，尽管面上被雨水打湿还未来得及整理，却也一眼看出不是常人。

想起刚才男子转身收回那一掌，面如玉，心如铁，倒是很适合他。

“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常乐微笑着，眸里也闪着笑意。

奚尧柔也看着她，“我也没想到”

二人之间的气氛和谐，顾啾啾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认识？”

“认识”二人异口同声。

常乐笑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累了，顾啾啾，常乐，明日再聊吧”说罢，看二人一眼，在顾啾啾看来，他深深了常乐一眼，小二跟上去，“跟我来”

“我们回去吧”常乐已经转了身，一路上，顾啾啾狐疑地看着常乐的后脑勺，被盯得久了，“很早以前，我就认识小尧了”小尧？这么亲密。

去长安，也是去奚府，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他。属实惊讶。

想到小奚的眼神，分明有话与她单独说。

很早以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奚尧柔好福气，还有多少，是不知道的。顾啾啾心里埋汰着刚遇见的奚尧柔，停不下来。

而这个少女，又为何成了纸中引她出山之人。

夜半，有人悄悄坐起，下了床，出了客栈。

门前，一个高瘦少年，听闻动静，转身相望。

几年前一别，未曾想过有再相见的一天。当日瘦弱沉默的少年，现在已经，玉树临风，举手之间隐约飘逸。

她也有事想问奚尧柔，常年来的默契而，奚尧柔，大概也有事与她说。

“常乐”一笑，喊到。

微微点头。想了想，她还是道“这些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