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在大东山祭天时,遇刺身亡。
这个消息传到二皇子府,林嫣儿失手打碎了手边的琉璃盏。
整个人都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像片在风中凋零无依的枯叶。
她这个反应并非在为庆帝悲伤,而是计划被全盘打乱的慌张,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控制。
庆帝该死,却不是这个时候。
在回京的两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李云睿突然被庆帝从信阳召回,软禁广信宫。太子为之求情,结果被庆帝怒斥,剥夺权柄禁足东宫。
群臣议论纷纷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动怒,林嫣儿却清楚得很:范闲将李云睿与太子的私情捅到了庆帝眼前。
背后有她的推波助澜。
她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为了达到目的,连亲生母亲都能捅上一刀。可没办法,若表哥想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把太子拉下来。
既然陛下看不到表哥治水的功绩,不将能力作为储君的本钱,那就只能委屈太子哥哥,将他的污点揭露开来,让陛下看得清清楚楚,逼着他不得不废储。
至于牵连到母亲——那是必要的牺牲。
只要太子倒台,二皇子德才兼备,便是众望所归。
那染了病的兔子已经被林嫣儿“不小心”放进了御膳房,被饿极了的猪仔活活吃掉。
后来这猪仔又被端上了庆帝的餐桌,他这些时日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神思也时常恍惚,可太医却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庆帝还以为自己是被李云睿与太子的事情动怒伤身,此次前往大东山祭天,便是给了朝中一个废储的信号。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庆帝祭天归来,太子十有八九会被废掉,表哥名正言顺成为新的储君,只要再耐心等上几个月——感染了朊病毒的人通常活不过半年,陛下是大宗师,想必能撑得更久些。
但没关系,她等得起,等得起将权利平稳交接。
可是现在!
这老东西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
太子禁足东宫,二皇子更得帝心是不假,但太子到底还没有被下旨废黜,他占着一个名正言顺。
是谁干的!
林嫣儿一只手死死抓着桌沿,另一只手按着额角,遮挡住眼中的阴狠厉色。
那些人都说是范闲勾结旁人刺杀庆帝,这话她可一个字都不信,范闲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说服苦荷四顾剑还有叶流云一起为他卖命。
她眸光闪闪烁烁,几息之后,猛然起身打开窗户,看向长信宫的方向。
这种下棋下不过对手,眼见败势,干脆把棋盘都掀掉的作风——是母亲。
林嫣儿不由冷笑,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样孤注一掷的垂死挣扎,还真就让自己乱了手脚。
二皇子一党已得文官、钱财和民心,纵使帝王无心也总比彻底失去帝心的太子好上太多,唯一的短板便是军权。
而秦家早年便属东宫一派,叶家虽被贬定州,却没有被剥夺军权,叶灵儿还占着太子未婚妻的名头,以皇后之位相许,很容易就能将叶家也绑上战车。
以己之长攻他人短板,母亲这步走得很对。
但她真就没有了迎战的资本吗?不见得。
二皇子一党明面上是无病,可暗地里呢?要知道与北齐走私所得的银钱,贿赂朝中官员只用了一小部分,那剩下的去哪了?
自然是用来养私兵!这件事母亲原本是知道的,好在知道她为陛下办事的时候够早,她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虽比不过秦叶两家,却也有反咬之力,只要计算好起兵的时间——
母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让人宣扬范闲弑君,她容不下范家和鉴察院,可范建与陈萍萍又不是人人揉捏的软包子,怎么会束手就擒。
她需要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在他们两败俱伤时,出其不意杀出一支兵马。
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头,渔翁得利。
她书画双绝,最擅长的便是仿人字迹,绝对能将陛下遗诏写得毫无破绽,这将是她一生中写得最完美的一副字。
并非是庆帝字迹有多遒美健秀,但以笔墨颠覆他的皇权、颠倒他的意志,权利的美妙会为“遗诏”上的每个字都镀上金光。
林嫣儿闭了眼,深深吸气将心跳放平,再睁开眼,坚定替代慌乱“表哥,咱们得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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