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灯火熄灭的一瞬间,林鸿已经闪身到了燕云潇身前。
房间骤然变黑,瞳孔还未适应光线变化,人的眼睛会短暂失明。等林鸿堪堪恢复了视觉,三柄剑距他已不过两寸!
三柄剑从不同方向袭来,却是同样的招式和速度。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封锁了他所有退路。他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跃向房梁。
可是皇帝还在他身后,他不能退。
林鸿用两指握住了中间的剑,剑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可是另外两把剑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向他刺来!
眼看着剑尖快要刺入身体,“叮”“叮”两声脆响后,两把剑偏离了轨道。原来林鸿在灯灭的一刹那,便已用袍袖卷起了桌上的两只茶杯,此时当做暗器掷出,打偏了那两柄剑。
一击不中,三位黑衣蒙面人果断退后,摆出一个剑阵。只见三人的肩膀两两相接,共同举剑,剑气如虹,震得窗纱无风自动。
此时刺来的已不是三柄剑,而是一柄剑!可这一剑的威压,比方才的三剑加起来更为猛烈,更为精纯!
因为剑阵把三人的力量结合在了一起!
剑尖如毒蛇,向林鸿刺来!
“借皇上折扇一用!”林鸿道。
他此时已完全适应了黑暗,从容地拿起折扇,在刺来的剑尖上轻轻一拂。
执剑的黑衣人脸色一白,哐当一声,剑从手中脱落,捂着右肩倒退了几步。林鸿方才那一式“敲山震虎”,已经震伤了他的经脉。
“走。”为首的黑衣人说。
三名蒙面黑衣人齐齐掠出窗户,消失在人流中。
林鸿没有去拦,而是迅速点燃了烛灯,包厢恢复了光亮。
从灯灭到灯亮,不过十数次呼吸的时间。窗外依然人流喧嚣,笑谈嘈杂,甚至隐隐能听到隔壁的丝竹声。
除了碎在地上的两个白瓷茶杯,房内连一丝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方才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燕云潇坐着没动,全身紧绷,脸色苍白。
林鸿站在他面前,担忧道:“皇上没事吧?可曾受伤?”
燕云潇没有说话。
林鸿发现他肩膀在微微发抖,下意识伸出手去,却在快碰到时停住了,犹豫了半晌,手掌轻轻落在那有些单薄的肩头,温声道:“没事了,皇上。有臣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到皇上分毫。”
燕云潇长睫低垂,遮住眼底复杂的心事。那双眼里是震惊、失望和复杂。
太快了,林鸿出手太快了。他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蓝卫就已然败了。
这世上,本不应有人能抵挡住蓝卫的“三灭剑阵”。
可是林鸿偏偏做到了,在黑暗中,在事发突然中,在以一敌三中。
蓝卫彻彻底底地败了。
那换做是他呢?若他与林鸿对上,可有一成的胜算?他本以为最近自己功夫精进不少,还暗自欣喜。但现在他才知道,他和林鸿差远了。
燕云潇默然无语,挫败感让他整个人都灰暗了下去,肩膀无力地耷拉着。
林鸿只当他是被吓到了,便不断地温言安慰。他知道皇帝怕黑——皇帝登基前,一群刺客杀入宫中,彼时只有七岁的燕云潇消失了三天。
后来林鸿才知道,那三天里,燕云潇一直躲在假山下面的暗道中。暗道漆黑不见光,冷风阵阵,蛇鼠成窝。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却孤身在里面躲了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光。自那以后,燕云潇就怕黑,就算是夜里睡觉,床头也要点着烛灯。
林鸿用干净的碗盛了些茶水,转头却见燕云潇正神色复杂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又掩饰似的移开眼,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丞相,我……害怕。”
“别怕。”林鸿这下子没再犹豫,手落在燕云潇的肩膀上,安慰地轻轻捏了捏,“臣在。”
林鸿问他:“皇上喝点热茶压压惊吧,能拿稳吗?”
燕云潇慢慢地接过碗,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喝着茶水,脸色始终苍白。
他道:“回宫吧。”
林鸿接过碗放到桌上,见皇帝要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一手扶着皇帝的肩膀,一手轻按在皇帝的后腰,只觉得手下的身体微微一僵后,便疲惫地软了下去——那是受惊过度后的自然症状。
林鸿单手脱下披风,给皇帝裹上,扶着皇帝上了马车。他已经不会在触碰前犹豫了,可是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他手掌灼烫。扶着皇帝后腰的那只手已经没了知觉,只隐隐觉得,这腰太软了,他的手似乎已经陷了进去。
燕云潇自坐上马车后便一言不发,林鸿担忧地望着他,不时给他理一理散开的披风,又束好马车车帘,不让风吹进来。
马车驶入宫墙,停在寝宫门口。
林鸿扶着燕云潇下马车,关心道:“皇上今天受了惊,让太医开一副安神的药,喝了后好好休息。”又嘱咐太监宫女夜里好好照顾皇上。
燕云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在太监的搀扶下往寝宫走去。
进入寝宫,方才的疲软和苍白一扫而空,燕云潇大步往内殿走去,沉声道:“都退下。”
太监宫女应声退走。
内殿角落里,一块青砖被移开,一个黑衣人从地下钻了出来,俨然就是方才酒楼里出手的蓝卫。
燕云潇直接问道:“如何?”
蓝卫道:“此人功夫精深,属下不是对手。需要二十名蓝卫一起出手,才有可能制服他。”
燕云潇道:“朕与他对上,有几分胜算?”
蓝卫沉默了。
燕云潇道:“直说即可。”
蓝卫道:“并无一分胜算。此人招式毒辣老练,主子您并不是他的对手。”
燕云潇突然一笑:“不对,朕还是有五分胜算的。”
他缓缓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的扇骨,道:“这五分,胜在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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