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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赛事如火如荼。
而另一边。
“……什么?”秦破戎顿了顿,看着面前鼻青脸肿却怒不可遏的男修士,他面露不解。
一刻钟前他正专注观赛。
结果几个玄清宗的弟子说是无极剑宗托人找他,出来却被之前的修士带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原来这男修叫明赖梓,正是玄清宗大长老明鉴卫的小儿子,也是剑修。
他从小侯服玉食,身为九大家族之一的明家小少爷,明赖梓被家里人宠得嚣张跋扈。
可短短几天他接连在秦破戎一行人身上吃瘪,甚至还被对方当着全宗门的面一剑拍飞,他怎能甘心咽得下这股屈辱。
“我说我爸是大长老!你这个臭外地来的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我现在已经去叫人了!”明赖梓狠狠道。
旁边的几个修士也面色讥讽。
“敢惹我们老大?玄清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强龙不压地头蛇,劝你现在赶紧服软,至少还能饶你一命。”
“呵呵~外地来的要是不清楚,可以去打听看看大长老在玄清宗的威望有多高,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玄衣少年抱剑看着他旁边明显是贴身保镖的几个修士,淡漠道:“所以?”
做错事又不在于父亲官职高低与否。
在剑修看来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受罚。
秦破戎简明立规有三:一,不得伤及无辜,二,不得欺凌弱小,三,不得背誓破信
寥寥数语不仅仅是规矩,也是他的道。
正如绝大多数修士修天道需断情绝爱,将自己化作灵气的载体,承受天祚福泽。
剑修天生傲骨。
他拔剑问道偏不信天,信自己。
换句话而言——任何人触及他的道,他都会拔剑以求至臻道衡。
秦破戎的道法朴素,这三条不仅适用于他者,也同样适用于他自己。
不管是谁错了,他的剑都会问责到底。
…只是这份规矩,对他者勘误乃三次以内;对他自己,一次都不容许。
这是他的道,亦是求仙问道的初衷。
此心如鉴,甚至以至于初见瑜弟时,秦破戎便左肩受伤流血不止。
是他自己砍的没错,至于事因却得归结到一位货郎先生。
那日。
秦破戎初到羲和,距离绍关城还有不远的距离;风尘仆仆加之赶了许多天的路,他先在城外找了间客栈歇脚。
正巧隔壁就住着位货郎,中年人年纪四十上下,脸上沟壑横肉勒出宽鼻子和厚嘴唇。
货郎名叫福禄,很是敦厚。
秦破戎与他打了照面,见他一箱子琳琅小物贵重,便好心道可结伴同行。
福禄谢过后,剑修便护送他进了城,随后准备抱剑离开却被其叫住。
“这位小官人,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伙计还没到,你若不急,同我一同做几日生意如何?”
福禄说话坦诚,还爽快表示可以提前给工钱。
秦破戎面色淡漠:“谢过老板,只是在下如今有要事在身,便不耽搁时间了。”
货郎倒是不急,他笑笑:“见小官人这一身装束也不是这附近门派的弟子,千里迢迢而来,浑身肃杀之气,可是来寻仇?”
猜得十有八九。
秦破戎颔首,道:“地址在绍关,只是不知道此人赴会与否;我忙着提前前去查看,若人不在再寻她门派,因而没时间蹉跎。”
他甚至都不知道王翠翠有没有胆量来当面退婚。
货郎狡黠一笑:“你若问门派,这凡间大多数凡人都答不上来,我自小随父附近游走中原,见多识广不在话下——若小官人随我做两日生意,我自会告诉你所寻门派何在。”
为防魔道偷家,在修真界,体量越大的门派选址就越是小心。
大宗门基本都会用巨额修为铸成结界屏蔽凡人修士:也就是说除非有通关玉牌,否则难以通过一般的手段进入或探查。
…羲和地界广袤,与其届时再无头苍蝇一般乱转,跟着这货郎交换情报倒也不错。
剑修思忖眼下也无他法,便同意了。
他原先只当以为是跟着货郎兜售卖卖货物,却不想其中却云里雾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头几日,他们在羲和地界西北角的陇塍镇带货游走,货郎舌灿莲花,偏又生了副老实敦厚的模样,笑眯眯的令人不禁心生好感。
只是他卖货偏偏不走寻常路。
第一天。
遇到表面有刮损的漆具瓷碗,他便道是文玩古器,刮痕便证明是某朝某代皇帝下葬时的陪葬品。
第二天。
卖到明显赝品的劣质手织蚕衣,他就夸夸其谈说是用昆仑山山巅的寒雪蚕丝所造,容易裂是因为需在冰天雪地穿着纳凉。
第三天。
看着面前潮湿无法再用的香料脂粉,货郎义正言辞表示这是西域引进的斑驳妆,用在脸上一块块晕不开是在cos国宝熊猫。
秦破戎沉默抱剑看着他举动匪夷所思。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卖货啊,小官人为何如此问。”货郎仍然是一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样子。
“…可你卖的货和你口中描述的又有何关系?”秦破戎蹙眉。
他兜售的明明都是仿劣假货,甚至谎言都满是漏洞,可高价买到的人都深信不疑不说,甚至还欣喜若狂四处奔走相告。
秦破戎不懂。
货郎沉吟半天,随后坦诚道。
“小官人…可曾听过一言,所谓‘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若他们能辨别出这是无稽之谈,便也不会在我这里购置假货了。”
是了,就算福禄再怎么舌灿莲花。
可稍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世间又哪有五两银子的帝王葬品,二十两银子的冰丝蚕衣,几文钱就能买到的名贵香料呢。
——信者有,不信则无。
福禄所言不假。
货郎做的是双向奔赴的买卖,他的确是骗子没错,可上当也需归咎于买家自己贪婪:
宁愿相信这世间有白捡的便宜敝帚千金,也不愿相信商人其实宁愿奇货可居。
……
而秦破戎还是沉默。
他在思索自己的道,也在思索这些天迟迟不动手的自己,到底是认同福禄所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还是只是单纯迷惘于世人所思所想。
人间风雨不过十六载,他叹息。
难思,难辨,难详。
最后。
他还是拔剑了。
只是,是对自己。
至于福禄,他如南致瑜一般干净利落撸起袖子,近战肉搏一招友谊破碎拳将其打昏过去。
然后一位位找到卖家重新退钱退货,再把所得尽数还给货郎。
或许福禄也有他自己的道要走,只是。
厚重大剑倚肩的少年面色淡漠看着自己血流不止已见森森白骨的左肩。
“自立誓那天起,吾剑即吾心——吾心匪石,不可转也;吾心匪鉴,不可以茹。”
心既澄澈,自有真意。
少年的道,是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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