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逐渐掩盖过叶长照与秦治响的交谈。
“长照,我必定要救你出去。你跟我走罢。”秦治响面色焦急,朝他伸出手。
叶长照却没有出声。
“长照!”
他笑着看向秦治响,声音温良:“灵相,得罪了。”
秦治响但还未开口询问,就已被叶长照一记掌风放倒了。
宵明顿觉自己被一阵温柔的风裹挟着,通往他处去了。
*
余廷尉踏进牢狱时,看到的就是醉成一地的两个狱卒,顿时气得不行:“叫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个迷迷糊糊睁开眼,结巴道:“廷尉,他,他是怪,怪物!”
余廷尉满脸不耐:“舌头捋直!国君脚下,太平得很!哪里来的怪物!”
矮个艰辛地爬起来,头发像是被牢门夹过,乱得如燕窝一般。
他很恨道:“廷尉,小的们就是被他们放倒的!凌云,凌云殿下——竟然不知变成了什么怪物,逃之夭夭了!根本抓不住他!”
“胡说!方才我走时,他都只进气不出气了!饶是他有通天的本事,难道还能挣脱锁链不成?”余廷尉蹲下身,看着散落在地上如手腕一般粗的铁链,冷哼道:“谅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远。”
*
宵明醒来时,发觉自己已不在牢狱之中。
轻纱帐缦微微掠过她的面颊,弄得她心神不安。
她从未来过此处。
是叶长照将她带来这里的?
屋内的檀木桌放在窗棂下,浴月剑的剑柄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堪堪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还是一颗枯草,不免觉着不大便宜,索性幻化为原身。
浴月剑原本是司马倾云的,兜兜转转又到了叶长照手上。
司马倾云原本欠他一命,却仍要为了所谓“江山社稷”除掉他这个祸患。
可真是讽刺。
窗棂外传来一阵清心的琴声。
一身玄衣的男子独坐在竹林里,正抚着琴。
宵明嘴角抽搐。
从渊这人,真是境内境外都变不了风骚的本性。
什么时候了,倒还有心思抚琴。
她推开房门,径直朝他走去。
男子应声停下抚琴的动作,看向宵明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笑意:“仙君,你醒了。”
宵明对上他的眼,却觉着十分不自然。
她仓促挪开眼,尴尬道:“叶长照,你这小院挺别致。走哪儿整这么个院子?”
叶长照低垂着眼眸,右手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仙君,你还是在回避我。”
宵明下意识反驳他:“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哪里回避你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挺直了腰板。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会怕他质疑?
叶长照见她如此,失笑道:“仙君,你还是不敢看我。”
“啊?”宵明愣在原地。
她确实不敢看他。她一旦与他对上视线,就会想起先前在牢狱中,两人的交谈。
他会不会还记得那个约定?
尽管那是她以司马倾云的身份答应他的。
可是……他已经知晓是她了。
仿佛就是要印证她心中所想的那样——叶长照又向她走进一步,低声道:“仙君,你答应过我的。”
“我当真有个愿望。”他眼底升起一丝捉狭的笑意,“仙君,从前叫你跑了,这回,你可得答应我。”
宵明面色不改:“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叶长照满脸惋惜和失望:“仙君,阿昭给你做了那么多条青鱼呢。”
宵明决心装死到底,语气平淡,像是在自言自语:“竟还有这档子事,我如何不知晓。定是司马倾云上身诓的你。”
叶长照若有所思,又道:“我同司马将军写过信。她说她最讨厌吃鱼。”
宵明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
就见他又走近一步,定定看着她,语焉不详:“仙君,你莫要觉着有很大负担。其实我的愿望只是——想让仙君重新认识我。”
“可否别透过我,看旁人?”
他目光沉沉,眼底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刻却愈演愈烈:“过去,仙君救我,是否就是为了他?现下,仙君又前来救我,是否也是为了他?”
“若我不是他,仙君……还会救我么?”
言毕,他低着头,神色难辨,像是不想她承认——却又担心听见不愿听见的答案。
宵明愣了一瞬,仔细琢磨该如何应对这厮的问题。
不知为何,她心底却无来由地升起一股无端的酸涩。为何她有一种自己原本没做错事,但似乎又做错了什么的感觉呢?
秦国七年,她救下李昭,最初是于心不忍。但后来,她确实是由于发现他便是从渊,才将他带回叶国的。
若非知晓他是从渊,她还当真不一定会救他。
可是……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叶长照会向她诉说这样的困扰——只是因为她时时刻刻在透过他,看从渊。
她一时慌了分寸,沉默良久,遂踌躇开口:“我……”
宵明的话晾在嘴里,没有说完。因为她看见秦治响不声不响出现在竹林里。
她从来没觉着秦国这二殿下这般顺眼过。真是及时雨啊!
叶长照神情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他看着秦治响,扬起令人心安的笑容:“灵相。”
秦治响满脸焦急:“长照,这里是何处?”
叶长照却不慌不忙坐下来,沏了三盏茶:“宵明,灵相,坐。”
宵明没有客气,旋即便坐下了。
叶长照还怪上道,知晓不能随意透露她的仙君身份,只唤她的名字。
只是从他口中听到“宵明”二字,却有些异样的感觉。
秦治响没有坐下,攥紧了拳头。
“长照,我得回去。”他转头就要走。
叶长照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笑道:“灵相,你是怕了么?”
秦治响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叶长照继而道:“看来,是叫我说中了。灵相是见了我原本的样貌,心生厌恶了么?”
他语气极为平淡,仿佛毫不为此生气。
秦治响蓦地转身,朗声道:“不是的!我——”
叶长照扬眉:“你?”
秦治响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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