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羽村是宝山山脚下,靠近南海一岸的村落。这个村落说来也奇,古往今来都没见过有多少人住在这里。但据说三年前,有个男子常常在夜里出没在七羽村沿海一岸,每次离开还会在海滩留下一串黑色的痕迹。”
开启观旬之境前,从渊便从宝山坊间卖布匹的琳琅堂的一个太婆那里,打听来七羽村的消息。
这龙虽说时而都在划水寻懒,但不得不说,他在侦察能力方面非常靠谱。
她本欲与从渊赶在观旬前来此侦察,但乃至子时,她们开启观旬之境后,仍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未曾想,事态会发生成这样,与她想得如此不同。
宵明看着眼前人,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你怎地……做出这样的事!这可不是有损一人的福报,而是十余人的福报!”
从渊半张脸都沾染了血污,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低着眼眸看向地面,仍木讷重复道:“仙君若要怪,就怪我罢。”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那些死去的人!你跪我作甚,你起来!即便他们再罪不可赦,也由不得你我去收割他们的性命!”
她一下推开从渊,跌跌撞撞向前去。
满海岸都是血。一眼望去,尽是触目惊心的血。
宵明奔回来,抓住从渊的衣襟恨声道:“若是我才到手的功德就栽在你这,我定饶不了你!你拿功德毫无用处,但我是一定要去赎我阿姊的!”
从渊再次低声道:“仙君怪我罢。”
宵明恨恨盯他一眼,忙去神识查验功德——二万四千三十二。
开启观旬之境之前,她是一万四千三十二功德,现下加上第一次成功观旬取得的一万,正好是二万四千三十二。
这般算来——在境中杀人还真是不会有损功德?
她瞟一眼那些七零八落的尸体,又瞅瞅低眉顺眼的从渊,倏地觉得兴许他也是在知道幻境伤人无碍的前提下,才为她出气的。
不过,回想起方才从渊那刀刀致命的架势,和杀人如麻的场景,宵明难以想象从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没看出来,他竟是这般好斗之人?
自从在灵榇药观再遇他后,她就愈发觉得他不大一样了。
她万万想不到,有一日,他竟会为了她杀掉这么多人。
她也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在她面前半跪,只求她怪罪于他,原谅自己。
她分明就只是他的同僚——他为何要如此?
这一切,都好魔幻,就像一场梦一般。
宵明恍若未闻,既没有开口原谅他,也没有开口再言说什么,只是淡淡饶过他。
从渊立即起身跟上。
她冷冷丢下一句:“不要跟着我。我要……自个儿待着。”
身后的脚步声确是停下了。
霎时,她听见一道刀刃刺进肉里的闷响声,和随即而来身体倒在平地上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失声喊道——“从渊!”
从渊胸膛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刀。
这刀尖如同沾染了桑葚汁液一般黑,像是浸了毒。
他身旁有一人尚未气绝,在拼尽全力刺他一刀后,扬起恶狠狠的笑意,像是大仇已报一般。
宵明心头震怒,三两下便给那人敲晕了,连忙蹲下关怀从渊的伤势,恨声道:“方才见你杀人如麻,怎地这会儿身后有刀剑也觉察不出?我!我真是不知该怎样看待你这臭龙才好!”
从渊轻咳一声,嘴里逐渐涌出鲜血,摇摇头小声道:“无碍。待我歇息会,便就自个儿好了。仙君无需担心我。”
他虽气喘吁吁,看起来甚是虚弱,但眼睛仍晶亮晶亮地将宵明看着。
“仙君……你可否还生我的气?”
宵明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双手按住他胸口止不住流血的伤:“你就闭上你的龙嘴罢,待我寻个地方带你医治!”
若是她现下就取出从渊胸口的伤,定会更加血流不止。还是得赶快寻个药观才好。
要不回灵榇药观去?
她也顾不得于宝山山脚寻巫相救仙栾那日留下的蛛丝马迹了。
想来也有其他法子寻求真相。
*
宝山坊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满山都是让人难熬的热气,触目都是奔腾的火焰,从山头蔓延而下,火舌几欲要吞没整个坊间。
灵榇药观的门匾也被烧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坊间的各大铺子都关了门面。
人们都惊慌失措地背着包袱四处逃窜,让宵明不由得响起之前在有易国的时候,风起云涌间,百姓也纷纷拾掇包袱准备迁徙赤水。
不过,眼前的景象与之前的有易又有些许不同。
有易的百姓是怀揣希望,做好了从异地迁徙至另处的准备;而宝山坊间此刻却弥漫着人心惶惶的氛围,人们心里生出巨大的惶恐,奔走相告。
宵明甚是不解,这境中怎地变化如此大?
难不成,这就是不久后的宝山?
*
灵榇药观的门已关上了。
但宵明依稀听见门里有些许动静,便叩门问道:“有人吗?有个患者急需救治!”
门纹丝不动,里面的动静安静了些。
无人给她开门。
宵明冷言道:“再不开门,我就烧了这店。”
里面又有动静了。
门被微微推开一条缝,两双眼睛悄悄探出。
“哎!姑娘!你不是前几日才来过吗!”其中一个小厮认出了宵明,见他背着一身血污的从渊,大吃一惊:“姑娘!我们店里正拾掇着呢!恐是没有地方安置伤患!姑娘,你去别处罢!”
他作势就要把宵明往外推。
宵明心想,若不是我不能在境中乱使用法术,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她丢下两锭金子,冷冷道:“方圆百里,就这你一个药观,我不来你这处,又去何处?我劝你快些给我们留个床榻,再备些药材,你们要逃命便自个逃命。否则,休怪我刀剑无情。”
小厮见她手作势就要伸向腰间的佩刀,颤颤巍巍给她开门,哆嗦着旋开楠木药箱,取了些许遗留的药材,又仔细通过那条缝朝门外官网,确定不再有人后,再急忙关上门。
他摩挲着手,眼睛时不时扫向宵明腰间的配件,和面色不大好的从渊,哆嗦道:“姑娘,不是我们狠心不帮忙医治这位公子,实在是现下宝山遭遇火袭,又有奇形怪状的人在外面游荡,杀人!我们只能快些收拾逃命啊!”
宵明将从渊轻轻放在床榻上,见他微合着眼,面色依旧苍白,心里很是不好受。
一听小厮这般讲道,她倏地想起什么:“你方才说,奇形怪状的人,在哪里?”
“现下就在坊间游荡!手脚如同鱼鳍一般,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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