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刚踏进自己的小院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
“谁！”沈菁一惊，待看清楚了倚着门框的人，“师兄？”
“您老人家在我家里做什么啊？”她拍拍胸口，抱怨地叹气。
“听说你回来了，结果看不到人，不在这儿等哪看得到你。”楚信撇嘴，嘲讽地上下打量她。
“呦，师兄是想我了？”沈菁好笑地调侃，甩开他的手。
“想你？哼！”楚信双臂环胸，抬着下巴嗤笑道：“脸皮这么厚。”
“那您不辞辛苦地守在这里要见我，又是为什么？”
“听说你任务失败了，我想尽尽同门之谊，给抹眼泪的师妹递递手巾。”楚信又仔细瞧了遍沈菁，确认她没有受伤。
“走，进屋喝杯茶。”沈菁率先进屋。
夕阳映在她身上脸上，打出一圈温暖的光晕。楚信跟在她后面，有些收不回目光。
“我想明天下山，正好师兄来了，明日我省得跑一趟。”沈菁想要煮茶，结果几日没回来，忘了她下山前曾把屋中水都倒尽。
“师兄稍坐，我去打些水。”沈菁拎起水桶。
楚信信步跟在她身后，沈菁瞧了一眼与他边走边聊。
“师兄下山历练过吗？”
“不曾。”
“你在修练上从没遇到过什么问题吗？”
“没有。”
“师兄。”
“嗯？”
“你真让人讨厌。”
楚信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讨厌我的人多了。”
沈菁在心里跟着重复了一句，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胸中的阴云突然就散了些。
“你不是刚回来，又出去？做任务上瘾？师妹，不要本末倒置，还是修行重要。”楚信难得苦口婆心一次。
沈菁看他一眼，见他脸上严肃，不禁婉尔。“知道了，我不是做任务，是感觉最近修为停滞不前，想下山历练历练。”
停滞不前？
楚信无语望天，她的修行速度比他开飞剑还要猛，她居然说停滞不前！幸亏是他，换个人来得嫉妒地上手抽她！
“是和这次任务没完成有关系？”楚信压根不信她所说的修为停滞不前。
沈菁啧了声，“师兄你怎么这么八卦。”
“你一回来就跑主峰去了，怎么，是想和沈逸倾诉一番？”楚信没理会她的敷衍，自顾自言道：
“看来聊得不理想，你该不会觉得你们都是从凡界一起来的，想法认知就能一致吧？一个富贵公子，一个穷苦乞儿。傻不傻，还给他天天送饭，一送就是好几年。”
他的语气又蓄满嘲讽，还夹杂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酸臭。
沈菁脚步一停，“师兄，劝你嘴上留点德，这里四下无人，我若失手将你伤了，你可找不到证人。”
“来啊，我还怕你不成。”楚信脚尖踢起一根树枝代剑，橫在胸前。
沈菁将水桶往旁一扔，在楚信震惊的目光下，掏出了那把漆黑的长剑。
“你怎么——”他张了张嘴，又顿住。
沈菁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拔剑攻击。
一时之间，木屑四飞，草叶飘零。
沈菁的身法飘逸灵活，但楚信的速度明显在她之上。楚信在武器劣势下采取点击之法，每次攻击，她的反应还未到位，他就已经撤回。
沈菁是第一次见到楚信这种打法，有点像？她一边还击一边想，她好像在哪见过这种打法来着。
楚信又是一剑橫扫，沈菁退步后撤，却又后足蓄力想待他力竭时反攻。不想他这一势击出后，人随剑至，借力在旁边的矮树上一蹬，竟为这一势又续满了力。
沈菁再退已来不及，于是不退反进，将剑反削，手肘上抬，撞向他胁下。
不想楚信人在半空还能改变身形，他只微侧了下身子，与她的手肘错过的同时，手中木枝力道不变却转了个弯，被削断的木枝迎面拍向她。
“师妹，小心脚下。”两人错身而过时，楚信突然叫了她一声。这一声响在耳边，沈菁眼角余光还看到他红唇上翘的弧度。
脚下是什么，她太清楚了。她扔水桶时就算计好了，看似不经意逐步退至水桶附近，就是想借此为工具，没想到被他识破了。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斗数招。
楚信早在错身前就抛了手中木枝，反抓住沈菁衣领。沈菁被他拽得向后倒去，身子倾倒间她勾起地上水桶向后砸。
楚信一拳迎上，木桶碎成几瓣。
靠，她的水桶！
她心痛万分，顺势借力向后顶撞，楚信忍着胸口被撞的痛，手臂勒紧她的脖颈不松手。
近身之下，长剑反而累赘。沈菁将剑抛起，奋力弯腰前趴，剑直直落下，直向楚信后背落去。
楚信啧了声，不得不松了力道侧翻身避开，沈菁向后一抓，如背后长眼般重要握住了剑。
沈菁余光一直瞄着楚信，看他还未停稳顿时兴奋，抬剑刺过去。
冰寒的剑尖停在楚信咽喉前，沈菁下巴微抬，骄傲无比。“师兄，你输了。”
“师妹，你也输了。”楚信目光灼热，身体的兴奋犹在。
沈菁这才低头，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又握了一根木枝，此刻尖端亦停在她的胸前三寸处。
哎，一时太高兴，大意了！
沈菁悻悻收剑，目光在自己的水桶碎片上停了停。“师兄，我就这一个水桶。”
“那你还舍得用它。”楚信才不会心虚，捏出个清洁术给二人清理身上草屑。
“我不管，你得赔我一个。”
“什么值钱的东西，等着。”楚信取出符纸，消失在她眼前。
沈菁把水桶碎片收拢到一起，蹲下看着它们发呆。
楚信回来时就看到蹲在地上种蘑菇的沈菁。
“喂？”他弯腰敲敲她的头。
日头已落下，只剩余辉，不太密集的林间也已昏暗一片。楚信歪头看她，感觉她身漫着股悲凉气息。
“水桶已死，你还要为它哭一哭吗？”他故意调侃。
“师兄，你说有一天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跟这水桶一样，在哪死的，就在哪烂成一堆？”
楚信皱眉，拿起一块碎片垫在自己屁股下，坐到她旁边。“不会烂掉，也许能遇到像我一样的人，发现你的尸体有用就给收走了。”
沈菁皱皱鼻子，一下从悲伤的思虑中回过神。“别说了，有点恶心，还不如烂了。”
楚信一巴掌拍在她肩上，“所以，在外面要谨慎点，可别死了！”
他修长的手指有剑修特有的骨节分明和宽大修长，按在她肩头竟显得她有种诡异的娇小！
楚信唇角动了动，目光移到她纤长的脖颈。
掌心下是她冰凉顺滑的头发，再之下是她温热的肩膀。楚信手指轻轻拨动她的黑发，露出完整的脖颈。
“你干嘛？”沈菁动了动肩膀，侧头看他。
“想看看你是不是哭了。”楚信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从刚才就……
“师兄，你不对劲。”她手杵着膝盖，歪头打量楚信。
楚信哼了声，刻意抬高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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