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摇摇晃晃,桑璇站在边缘处,怒意上头甚至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了看客。顾洵转头看向陈亦阳,男生推推眼睛又搓搓鼻尖,“我拉不住她,她手里有利器。”
“帮我叫个代驾。”
抛下这句话,顾洵把推拉门重新合上。
冯维的母亲因为一场经济纠纷和顾国纲相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自那之后,顾洵还算拿得出手的成绩变成顾国纲在外头炫耀育儿有方的资本。相对而言同龄的冯维就像他那个没什么用的软饭男亲爹,读书时成绩不好,出去混还被人揍。
有很长一段时间,顾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冯维今天又在哪里闯了祸,也被顾国纲夫妻俩当做反面教材来警告顾洵要听话。
被用来作比较的双方都是可悲的,顾洵并不想成为一件可以被人作比较的死物。
做比较的人没有在意,优秀的那一方又不屑于比较,最后只徒留被季芸贬低到尘埃里的冯维。他宣泄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自以为是地找了一堆社会上的人来教训顾洵,又被打得灰溜溜夹着尾巴逃跑。
顾洵绷着脸,快步走到餐桌边,拽住因为酒劲上头站都站不稳却还想要教训冯维的女孩,站在她身边。
“你快把她弄走!”
“她涉嫌故意伤害罪!我要报警!”
冯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的红晕代表着他也喝了不少。脱口而出的都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以及眼里不带遮掩的恐惧。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高档西装,上面出现深浅不一的污渍,腿边还有一个被砸碎的餐盘。
顾洵的视线落到桌面被倒得一干二净的醒酒器皿上,“冯维,你当我是死的吗?”
“把桑璇邀请到这儿来,还带上你的姘头...”
干净的骨碟砸上桌边,一分为二,清脆的声响像是刺激到了冯维的神经,他后怕地往角落里躲了躲,顾洵黢黑的瞳仁里好似卷起一场风暴,“是上次太给你脸,骨头痒了欠揍是吗?”
儿时的阴影会伴随人一辈子,这句话应该能够引起冯维的共鸣。比起发疯的桑璇,顾洵才更让他害怕。尽管十多年过去,在对上这双眼睛后,他的肋骨却仍旧隐隐作痛。
那么瘦弱却能用蛮力打碎他三根肋骨的人,也只有顾洵一人。
“一个两个全是疯子!”
“怪不得你俩是一对,就该把你们都抓起来!”
“一对”这个词语顾洵很喜欢,但不妨碍现在想弄死他的心。
视线轻飘飘落在冯维身上,和凌迟没什么区别,直到看见顾洵丢下盘子去轻哄身旁的桑璇,他才松了口气收起那副败犬模样,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行头。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桑璇握住的酒瓶被撒开丢到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身边的香水味被驱赶走,她满意地高举双手,紧紧搂住眼前人的脖子,恰到好处的身高差给她提供了便利。
耳边什么话都听不清了,只知道寻着味道,死死地把脸埋进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颈窝里。
顾洵在她背后轻拍的手一顿,喉结微动,感受着手臂与颈间肌肤的摩擦,又感受着热气喷洒皮肤上带来的战栗。他不由自主偏过头,喉结轻滚,离桑璇远了些。双手环住她的腰将人带下椅子,轻轻拨开挡在脸上的发丝,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放下去。
白皙的脸像是被打了重度腮红,与上回的醉态一般无二。好在这回倒是没有逮着东西亲的习惯,不然冯维今天该怎么死顾洵都替他想好了。
“要跑哪儿去?”
顾洵弯腰扶着膝盖,动作轻柔语气却很冷,等桑璇的状态好些后,他慢慢直起身,抄着一半盘子,逼近沿着墙壁想离开的冯维。
“顾洵!我,我告诉你,你别太欺人太甚!”冯维扶着墙壁,步步后退,偌大的包厢竟像个牢笼,把他死死圈在名为顾洵的阴影里。
“我没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喝醉了对我施暴!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报警而已!”
冯维越喊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破音喊出来的“而已”二字。残破的瓷盘缺口对着他的颈动脉,肩膀被顾洵按住动弹不得,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
“报警?”顾洵从喉咙里挤出轻蔑的笑,“你妈的官司都是我爸摆平的,你确定要报警?”
尖锐的缺口在冯维的颈间游离,跟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死亡气息的逼近让他又想起十五年前的雨夜,斗到最后瘫在水里,任凭雨滴冲刷去血液的人,始终是他。
冯维眼里藏着恨意,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你有本事杀了我!”
“十五年前你没种,十五年后你照样没种!”
“顾国纲一定后悔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儿子,放着法律不学去学狗屁艺术,呸!你真当自己是——”
狂暴的吼声戛然而止,那豁口已经抵住了颈侧筋脉,距离破皮只差一点力气。
顾洵揉了揉耳骨,借着身高优势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顾国纲后不后悔都跟你没关系,你就算学法律也不能叫他爸。”
“你说....”
顾洵的眼神像审判锤,就算没有沾染法律也还是受到父母熏陶,浑身都是挥之不去的让冯维嫉妒到发疯的味道。冯维恨透自己那个没用的,只知道成天钻进厨房的父亲,也恨那个扶私生子上位的母亲。
“冯继海知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想撺掇他老婆出轨啊?”
——
那半截瓷盘最终还是落下,砸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推拉门打开,陈亦阳刚收起笑脸目送满脸担忧的食客走远。
桑璇被顾洵抱在怀里,他冲里面探头,“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
包厢还是有私密性的,这扇木门看起来虽然不太结实,但除了冯维那几声跟杀猪一样的叫声之外,所有声音都被减弱,就算是砸盘子,陈亦阳也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他胆子小,门关上吧。里头砸碎东西的钱....”
“我知道,挂你账是吧?”陈亦阳扒在门边抢答。
放在以往,桑璇的烂摊子最后收拾的都是他,陈亦阳还调侃他是桑璇行走的提款机,只要惹事,金钱上总不会亏待别人。可现在形式特殊,他也不太想让冯维好过。
顾洵嘴角扯平,“让里面那个赔。”
外头夜色还不算深,店门口的挂钟上,时针也才指向七点。高挑男人抱着个西装革履却染蓝发的女人属实扎眼,两人前脚刚从店门口出来,后脚顾芳莹就打开车门,冲上前查看两个小辈的情况。
“怎么样?”
“你们没受伤吧?”
“小桑璇怎么了?”
一连三个问题和顾芳莹脸上的担忧让顾洵心里好受不少,他侧头和倚靠在车前盖上的男人点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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