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乱说什么!”
后面的话桑璇都不敢听清,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什么用过,你别想在外面败坏我名声!”
“嗯。”顾洵轻轻应声松开手,“我乱说的。”
在错开两个身位后又回头看向桑璇,“你说我要不要把头发染回黑色?”
金发顾洵是眼前一亮,黑发顾洵倒有些刻舟求剑的意思。只不过桑璇现在没有给他参考发色的心情,赧然地红着耳尖,狠狠睖着他。
“你把它染成绿的都没人在乎!。
桑璇木着脸拎起猫往家走,临着开门又听到那个懒得不成样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一声,“我的猫....”
脚步一顿,耳尖的温度还没来得及消散,桑璇又僵着身子转过头略过顾洵把猫包摆在门口的欢迎光临上。
再看,她仍旧觉得,这是招揽生意的意思。
“还你。”
语气硬邦邦,猫包却轻拿轻放,站在身后双手提箱子的顾洵都差点没绷住笑,抬起一只手,把钥匙勾在食指上,“桑璇大人,帮我开个门?”
“不要。”
桑璇耳朵愈发滚烫,红得都快滴出血来,站在原地抿抿唇,想往边上走又被眼前这身形颀长的男人挡住去路。
顾洵唇角向下,标准平行四边形的眼眶被瞪大,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她,“我没有手了,你大人有大量,帮我开一下,好不好?”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话语里的恳求听上去是够情真意切的,甚至有些诱哄的意味。桑璇觉得她大概就是网上所说的性缘脑,面对顾洵,不管是什么语调她似乎都有些难以抵抗。
在他即将折腰与她平视的瞬间逃开视线,胡乱伸手扯下那一串钥匙,找到了那个见过两三次的黑色钥匙插进锁眼里。
向左轻轻拨动一下往外拉,702的门就被她轻松打开了。
“谢谢。”顾洵一改可怜样,笑眼弯弯地撑开门缝,把手里的纸箱都摆在走廊的空地上,黑色钥匙被他握在手心,“你对我家的门好像比教室的门要熟悉得多。”
“废话!”
“谁家钥匙用黑色?”
在满是银色钥匙的当今社会,有个黑色胶头的姑且算是稀有,更别提还是把通体黑色的钥匙,桑璇看着走进房里端着工具箱出来的顾洵没忍住刺他一句,“你就是个黑白灰控。”
“是呀。”顾洵手里的报纸被摊开,工具箱摆在一边,他盘腿而坐,“人死了骨灰是白的,骨灰盒是黑的,墓碑是灰的。”
“黑白灰,是人一生都逃不过的底色。”
桑璇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多黑白灰存在的世界里,他非要用这样的话来举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闷得有些喘不上气。
当然,她也下意识地将这一反应怪给了环境。视线越过顾洵家的客厅,换季的天气堪比非遗,一秒钟一个预报都来不及赶上它的变脸速度。
刚还晴朗的黑夜这会儿已经阴雨连绵,丝丝缕缕的断线珍珠砸在金银玻璃上,又消失不见。
“让底色里有色彩,这是你染金发的理由?”
“不是。”
顾洵否认得干脆,手上动作也没停。组装说明书被摊开,他又按照步骤叠起到适合的大小,把它摆到右上角用工具箱固定。
不急不缓地把板材从纸箱里一一取出,边给螺丝分类边抽空说完未尽的话,“这是我高中时的梦想。”
对于暗恋对象的梦想,桑璇略有耳闻。高二那年的奥数竞赛金奖落在崇德高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桑璇的理科不好,奥数更是不可能涉猎,就像顾洵从没有和她抢晚报记者的头衔一样,她也没想着同他比。
能拿到奖,且还是时隔三年之后。一向严厉的教导主任都仿佛端着大赦天下的架子,连桑璇迟到都没去跟她计较。
也就是这次迟到,桑璇错过了交作业的时间,趁早自习结束,她冲去办公楼时,站在办公室外听到的那句出国的消息。
他的梦想,桑璇记得好像说是要去剑桥来着。
正如桑璇心里暗自思衬的那样,就算顾洵拿了这么多绘画比赛的第一名,就算是被桑凌夸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就算是曾经一起错落站在领奖台上的两人,都无法牵绊住顾洵追逐梦想的步伐。
剑桥的法学院,桑璇记了很久。
“所以你是因为染发才被剑桥驱逐的?”
“如果剑桥会因为染发退回我的申请书,那我应该在面试时就染上。”
回答和电钻声交替传入耳朵,桑璇没太听清。她弯腰把十三号从猫包里抱出来,坐在换鞋凳上静静看他组装。白色长袖被推到手肘处,露出那块手表。
“这表你怎么还戴着。”
一句看似平常的话,顾洵动作却停滞几秒,还险些螺丝滑牙钻到手上。他有些不自然地把袖子放下,用余光瞟她一眼,垂头清了清嗓子。
“桑璇。”他答非所问,“你今天晚上对我好像特别好奇。”
“......”
刚消下去的耳尖温度骤然回升,桑璇抿唇,手里撸猫的动作都频繁起来,“我......”
“我怎么可能好奇,我只是想看你笑话。”她眨眨眼,转移话题道,“诶话说,你给十三号取名字没有?”
想看笑话的人顾洵见多了,刚进威尔斯时还碰到过不少歧视黄种人的同学。在得知学的是中国画之后歧视愈发严重,甚至次次都会用那两只看起来像是多长的手指抵住眼尾往上挪。
只是在被顾洵用武力镇压后,学校里的人见他几乎都要绕道走。
顾洵盯着说明书上的字开始无端生出些笑意,看人笑话的语气,可不该是这样的。都说对一个人的好奇是好感的开始,桑璇看起来对他并非是没有好感的,就算只是基于他有一双和林贺相似的眼睛。
他继续手里的动作,又在开口时压下语调中的愉悦,“取名权归你。”
“你的猫,你自己想。”
桑璇不太会取名字,并且这还不是属于她的猫。在她这里,命名权和归属权是一样重要的东西。
“别想毫不费力地窃取我的努力成果。”
猫爬架在顾洵的手下初见雏形,只待一个个编织球挂上去,就大功告成,他却把编织球递到了桑璇的眼前,“我掐指一算,你是不是给它起过名字?桑果?”
“我......”桑璇一时语塞,眼睛瞪得浑圆跟十三号的眼睛看起来倒也没两样,“那是我家猫的名字,它是你的猫,不许用。”
顾洵看向手里的球,回头伸手把它挂上,又把猫爬架往桑璇家门口的地界推了推,“桑叶的名字我记得是我取的,十三号得你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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