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和福晋还能闲聊那么长一段时间,不是他真的对这些琐事感兴趣,只是福晋是正妻,他总要尊重些,给正妻体面,所以再怎么不感兴趣,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但他对格格就没这份耐心了。
李格格入府以来得他宠爱,本来也不是因为什么才华之类的,单纯就是颜色好,而且不管李格格在其他人面前如何跋扈,于四爷这个主子面前,她始终是柔顺的。
所以四爷说来看看李氏,真就只是因为她怀着自己的孩子才来看看,并不是打算多待甚至歇息在这,才会不进里屋。
而他和李格格聊得也很简短,就是问了几句李格格的情况,李格格面上带着甜蜜的笑,然后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四爷嗯了两声,然后打断她的话,“爷看你状态还是不错的,之后也好好养着。”
言下之意就是少折腾些。
虽然福晋管着后院,可四爷是这府里的主人,有些什么动静他也都知道,自是明白李格格从怀孕后尾巴就翘得有点儿高了,福晋没说不代表这情况不存在。
结果他不提还好,一提李格格就想起告状来了。
“奴才也想好好养着胎,只是、只是……”李格格吞吞吐吐的,本来想等着四爷问她,谁想四爷端着个茶杯就这么看她,偏偏不接话茬,李格格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昨日里给福晋请安时,奴才本来是好心提点新来的两位妹妹,谁想两位妹妹却不领情,”李格格拿着帕子掩着唇角,垂眸做出失落模样,“罢了,就如四爷所说,奴才还是安心养着胎算了。”
她暗戳戳地想要给新来的两个格格上眼药,至于她同样介意的福晋偏心一事,李格格还没丢了脑子,自是知道不能抱怨的,起码要等日后她成了侧福晋再说。
“那你好好待着,爷先走了。”
四爷听她说完,也没对她说的这番话表态,而是直接起身离开。李格格跟在后头送人,倚着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四爷离去的身影,琢磨着自己到底告状成功了没有。
苏培盛也在琢磨呢,四爷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或者说,四爷愿不愿意信。
四爷自然是没信的。
李格格在他面前那就是一汪浅的不能再浅的池子,有什么心思四爷轻而易举就看得出来,当然明白李格格这话就是单纯的争宠上眼药。
四爷猜测,当时最多就是起了些口舌之争,而且必定是李格格先撩拨的别人,且不占理,否则今日李格格在他面前就不是暗戳戳地上眼药,而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委屈说上百八十遍了。
倘若李格格还未有孕,那四爷最多就是觉得她小女人姿态,也愿意欣赏一番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吃点小醋。如今看李格格离发动也没几个月了,都还这么不消停,四爷就有点儿烦了。
本来他自己的气也就是刚消呢。
没表现在脸上也就是他养气功夫不错,加上他自己也有看医书,知道女子怀胎不易,又是怀的自己的孩子,才没训斥几句。
不过也就如此了,本就不打算多待的四爷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懒得听下去就直接离开。
走了有一段距离后,四爷站住,朝四周看了看,苏培盛便凑了过来,“主子爷,您是要去西溪阁么?”他想着这几天四爷都是宿在汪格格那,如今又没往前院走,那就是要留后院了。
四爷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苏培盛秒懂,既然不是去汪格格那里,主子爷又已经从福晋到李格格那走了一圈,剩下的就只有宋格格和新来的富察格格了。
他便试探道:“那要先去和宋格格院里的人先说一声么?”
话音刚落,四爷就抬腿踹了他一脚,没用力。
“你说呢?”
苏培盛没敢拍身上的脚印子,赔着笑,“奴才自然是听爷的。”
得嘞,他猜错了,四爷是要去见那富察格格。
要说苏培盛作为四爷身边的人,跟了他这么久,这心思都没猜对,也是因为他知道四爷就不爱满洲姑奶奶那种寡淡的面相,不见连福晋都只有尊重没有宠爱么。
这些天苏培盛跟着四爷在前院和宫里宫外的转,也没见过富察傅雅,自是以为她也是这类长相,而且刚刚李格格还在四爷面前上了眼药呢,所以就没想着提起这个人。
至于格格一直没侍寝会不会有什么难堪之类的,跟他一个奴才有什么关系,他要操心的就只有主子爷一人罢了。
如今看来,这富察格格运气是来了,不用继续守着空房。
不过看主子爷这情况,是不打算让人提前通报的,那这富察格格最好祈祷自己没干不好的事情,否则这好事就得变坏事咯。
四爷带着苏培盛往映月阁走,他还是第一次往这个方向,不过开府时他看过了自己这个府邸的堪舆图,还调整过一番布局,倒是知道映月阁的位置,所以也没有走错。
此时正是午时接近未时,今天又是个难得的晴天,这个时辰刚好是太阳最大的时候,等走到映月阁门口时,四爷额头都微微渗出薄汗,有些热了。
守在映月阁门口的小太监是最先见到四爷的,顿时就震惊了,娘耶,他们格格终于是要翻身了么?
连忙就俯首急行两步跪下,正要大声请安,四爷却抬了下手,然后大步跨过了他。
苏培盛丢下一句噤声,也匆匆跟在后头进去。
沿路遇到的下人也都在苏培盛的示意下惴惴不安地闭了嘴,不敢发声通报给格格听。
等过了照壁,四爷的脚步也放轻了,他原想站在靠厢房的廊檐下不动,却没想到自己刚走到院落,便看到了一副美人斜倚图,顿时脚步就停住了。
此时日光正好,原本关着的木窗也被支起,窗下有一美人右手支着下颚,慵懒靠着窗沿边。及腰秀发倾落而下,阳光隔着纱窗洒落在她头顶身上,仿佛晕出浅淡光圈,整个人都在发着光,本就明媚的面容更显耀眼夺目,令人见之惊叹。
她左手指尖夹着一枚黑色棋子,更衬得她手指如精雕细琢的白玉,修长而光洁润泽,垂眸露出思索之色时,只觉她周身带着恬静而美好的氛围。
四爷脑海里下意识地便浮现出唐朝杜牧的诗句——
斜倚玉窗鸾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
他立在原地不动,只这么看着,像是也不想打扰了这幅美景。
四爷身后的苏培盛心中咂舌,没想到这富察格格竟然不是那等寡淡的面容,而是个明媚美人呢,在四爷悄没声进来时也没让他撞上难堪的一面,看来这回是真的要翻身了。
傅雅完全不知道有人在一旁看着自己,她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然后落下一子。
窗台里虽只露了傅雅一人的身影,实际她对面不靠窗的位置还坐着巧琴。
巧琴比最开始放松了一点,但还是只坐了半个屁股,而且挺直着背脊,随时准备起身。她捏着白子,想了一会才落子,嘴里道:“这五子棋比围棋简单多了,连奴婢都能立刻听懂,然后与您对弈呢,格格是怎么想到这种玩法的?”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傅雅随口道,“最早尧帝时期就已经有了这种玩法,只是后来人更偏爱围棋罢了。”
主要就是围棋规则复杂,又蕴含了丰富的文化和哲学思想,底层人一是没时间学二也没那个精力钻研,就挺适合上层人装模作样提升逼格的。
五子棋却是简单到小孩子都能上手玩个几把,上限低且缺乏挑战性,所以后者没有前者那么风靡,缺少空闲的底层人好多都不知道这个玩法。
“格格懂得可真多。”巧琴夸赞。
傅雅忍不住笑,“你的嘴也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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