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讶异：“快起来。这时候你应该在上京啊，怎么会在这里？”
银花小声抽泣道：“我按照侯爷的吩咐，留在公主身边侍奉，暗中留意她的动向。月初不知为何，公主突发奇想，瞒了圣上私自来清河镇祈福。前几日因说错了几句话，激怒了公主，她降罪于我，命人将我发卖。在牙婆手中辗转数次，最后被卖到了这里...”
“我看不是区区几句话的原因。或许是你和侯府往来的书信被人发现，她故意针对...”
林肃拳头捏紧。银花本来是他的贴身丫鬟，那日被李玉容要了过去，没想到数月不见，竟沦落至此。
她过去最是活泼伶俐，如今却满脸哀愁，一双剪水秋瞳变得木木的，看不见一点光。
姜雁在门口听不真切，等了一刻钟还没见人出来。她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恨不得找个借口冲进去，看看两个人究竟在聊什么。
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喧闹，她好奇地往楼下望去，恰看见海棠和几个姑娘在讲话。
“你们看见小翠没有？”
“谁？”
“哦，是前几日新来的那个丫头吧。模样生的不错，就是性子太倔。挨了不少打还是不肯服软，一直睡杂物间呢。”
海棠正站在一间厢房门口，屋内有几个姑娘在说说笑笑，见有人走过来，靠近门口的姑娘走出来，挡在海棠身前，倚门而立，磕着瓜子，摇着团扇，时不时还吹出几片瓜子皮，堪堪擦过海棠半露的肌肤。
海棠面色不虞，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皱眉道：“红绡，好好说话，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行卧坐立都要讲究仪态，怎么都是一副倒胃口的做派，若是客人看到，还不被你们几个扫了兴致？”
红绡嘴角微勾，扯出一个笑容道：“急什么呀，离上工还早呢。再说，我们再怎么打扮都是庸脂俗粉，总归粗鄙，到底上不得台面。哪比得过海棠姐您呢？”
这话火药味挺浓，连海棠身边的丫头都听出来了，她抱了胳膊上前两步，挑眉道：“你什么意思？莫不是因为上回郑官人那事，还在记恨？冯妈妈早说过公平竞争，大家各凭本事，你技不如人就得服输。”
红绡冷哼一声：“哟，不愧是海棠姐的贴身丫头，连使唤人的劲儿都如出一辙。我要是老板，也捧你当红牌。”
海棠有帮手，难道她红绡没有，她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的姑娘也跟着帮腔。
“自己拼命也就罢了，干嘛还拉着别人不让休息啊，想让别人给你做陪衬不成？”
见昔日的好姐妹也说风凉话，连个正眼都不带瞧自己，一时间海棠面色有些难看。
“老板找她问话，你们赶紧给我把人找到，否则一会有你们好果子吃。”
海棠不想和她们闹得太难看，传了话便匆匆离开。
在她走后，二楼也上来了好几个伙计，挨个房间开始寻找。
眼看要走到姜雁这里来了，她心生一计，急急忙忙推门进去，边走边提醒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来抓你了。快躲起来。”
她插到二人中间，不由分说将银花塞入床底。
紧接着又拉着林肃坐到床上，三两下扯散了他的腰带，衣襟拉开，露出半个胸膛。
看着满目的春光，姜雁呆了呆。
林肃则哭笑不得道：“姜姑娘这是何意？”
姜雁振振有词道：“保护你们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次我吃点亏，牺牲一下。”
说着她就要宽衣解带，林肃一看她要来真的，慌忙阻止道：“姑娘不可，女儿家的清白是大事。事分轻重缓急，不好因为在下毁了名节...”
在林肃看来，古代未出阁的女儿而言，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他认识的女子面对男子总是含羞带怯，不愿与外人有太多攀扯。
纵然姜雁性格有些奇特，但她也应当知晓遵循男女大防的道理。
不过这回他是大错特错了，姜雁根本不在乎这些。换个角度看，其实她巴不得自己失了那虚无缥缈的“名节”，好以此拿捏林肃，逼他就范呢。
“就是情况紧急我才豁出去的啊！你以为我很喜欢玩cosplay吗？”
因为姜雁现在依旧是扮的男装，所以即便解开外衣也看不见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但林肃还是感觉血气上涌，他只能别过头去，尽量不看她。
姜雁丢了腰带，又将自己的头发揉乱，接了捧着林肃的脑袋左看右看。
这人生得剑眉星目，清逸出尘，但看着这俊脸，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仔细回想着有生以来看过的偶像剧桥段，忽然恍然大悟。撸起袖子左右开弓，对着林肃的脸狠狠打了两巴掌。
这一下把他打懵了。
林肃捂着微微泛红的脸，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姑娘为何打我...”
姜雁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你脸上一点情欲也无，表情正派得不行，谁能相信你大白天在青楼里做那种事啊？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决定要扮，就得扮的像样。”
她说的这是什么歪理。
林肃额上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口涌上来，他少有地深呼吸了一瞬，将胸中的焦躁压下去。
话音刚落，她再次上手，捧着林肃的脸仔细端详。
“不错，现在有点红了。”
但是还不够，再来两巴掌，效果会更好。
这样想着，她摩拳擦掌，再一次扬起了手。可这回没等巴掌落下，手腕就被林肃紧紧钳住。
“怎么，你还没打够？”
姜雁一怔，望向林肃，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不明所以，忽然瞥见床头一盒胭脂，恍然大悟。
“咳，这里是青楼，肯定很容易找到胭脂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抱歉抱歉，是我冲动了，刚才你那两巴掌可算白挨了。”
林肃面色沉了沉，松了手，任由姜雁在自己的脸上涂抹。
姜雁仿佛回到了幼儿园玩涂画游戏，不顾对方逐渐暗下的脸色，对着林肃的脸一顿揉搓，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忽然听见他沉声说道：“够了，再涂就穿帮了。”
姜雁玩上瘾了，哪里肯停。
“马上马上，你腮上还没抹匀呢，等我再涂一块...”
她又挖了一大块，伸出魔爪，一脸势在必得，直往林肃脸上抹去，忽然听见推门声。
“二楼就剩这间屋子还没看过了...林公子，打扰了——”
糟糕，人来了！
姜雁还没反应过来，她被林肃一把推倒，两人一同跌到床榻上。
“林公...子？”
进来的小二显然没有预料到会看见如此香艳的景象。
窗没关，恰好又一阵风吹来，将雕花木床上系着的嫣红的纱幔吹的飞舞。
透过轻纱，朦胧中能看见床榻上的两人衣衫不整，姿势暧昧，居于上位的林公子胸口半露，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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