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无忧侧身倒在血泊之中,对面站立那人,指间旋转着一把双头剑,低眸俯视着她。
被人俯视的滋味,她平生最是厌恶。
梨无忧轻嗤一声,不屑一顾,勾唇冷笑,此刻依旧不要命地大肆嘲讽,“你练这么久,不杀了我,将毫无意义。”
墨连衣垂下眼帘,手指一勾,双头剑擦过梨无忧的脖颈,回旋插进木盒之中。
“我本就不打算杀你。”墨连衣抱着双臂,目光森寒,冷声道,“当初你吓坏了哥哥,如今,我得向他证明,你更忌惮我!”
一道身影缓缓走到墨连衣身后,那矛盾复杂的目光,在看了一眼梨无忧落魄的样子后,微微垂下。
“涟漪,你……”
“哥哥,关于你,我宁死都寸步不退!我可以替你扫除一切障碍,你完全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谁也不准限制你!”
梨无忧眉头一挑,单手支起半个身子,缓缓舒出一口气,伸手将头发往后一梳,不紧不慢道,“真小瞧你了,不过,谁会忌惮你?”
“哈哈哈!”梨无忧站起身,擦去面部血渍,半睁着眼皮,冷声道,“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
苍穹编织夜幕,坤灵搅动万物。
落叶纷飞,狂风乱舞。
入目是一件几近融入夜色的旧披风,风起云涌中翩翩起舞。
其带来的阻力极大,像是被泼妇疯了一般地抓住,又拽又扯,企图拖慢他的脚步。
耳边呼啸的风声吵闹透顶。
他手紧紧压着斗笠,时不时转身,亮出警惕的目光,毫不犹豫转身,进了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眉头微皱,满屋蛛网映入眼帘,仿佛在岁月里经久尘封,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是一家被鬼魂占据数十年的圣女客栈。
墨连衣将木棍丢在一旁,撸起袖子,徒手扫出干净地,盘腿坐下。
刚阖上眼,不知想到些什么,又忽地睁开。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背靠门后,拇指来回摩挲着随身携带的木棍,枕着手臂,盯着上面的牙印沉思。
锐利的目光仿佛透过它,看见了一幕令他留恋的风景,眉眼凌厉融化,他迟迟没有动作。
几秒后,清脆的笑声在空荡的客栈里无限回响,像是有一块石子滑落的山谷,空灵悠扬。
联想到这个牙印的主人,他的心就像被架在火上旋转翻烤,熟不透却烧得心慌,腹中有股无名之火越发难压制。
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明亮,蜻蜓点水般,轻轻落下个吻,嘴角洋溢的笑容,满是调戏意味。
快来找到我。
话音刚落,墨连衣眉头一挑,笑意骤然消散,一抬头,目光警惕又无奈。
他从容拍掉双手的灰尘,将木棍随意扛在肩上,转身面对客栈中心,那一座诡异的圣女雕像,语气阴冷可怖。
“出来,遇见我,算你倒霉。”
语闭,久无人住的客栈仍旧安静得出奇,他就这么和整座客栈对峙着。
墨连衣逐渐没了耐心,重心微沉,随手一丢,木棍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冲雕像面门,里面的鬼怪来不及闪躲,被打了个正着。
雕像化成点点碎片散落空中,掉在地上,可怜的鬼怪被施加法力的木棍击中,抱头瘫坐在墨连衣面前。
还未来得及清醒过来,头被人用力踩住,被迫与地面紧紧相贴,感觉到脸下灰尘带来的干燥,鬼怪哆哆嗦嗦颤个不停。
“哪来的鬼怪,竟敢偷窥?”墨连衣脚下轻轻一压,沉声质问道。
忽地,客栈正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云霄,狂风如海浪一般涌了进来,原先寂静的客栈到处响起了“鬼哭狼嚎”。
突如其来的声响令墨连衣沭目惊心,猛地投出一记眼刀,绷紧的身体在看清来人的身形时,陡然松懈,目光软成一潭秋水,波光粼粼。
鬼怪虽不知发生何事,垂着头用余光观察局势,两个看起来很强大的怪人此刻四目相对,笑里藏刀。
常年做小怪的第六感告诉他,大战一触即发,此时不逃何时逃!
恰逢墨连衣脚上力道松了,鬼怪立刻断头,金蝉脱壳,慌忙爬走。
墨连衣眉心一动,低头看了一眼失去神志的鬼怪头颅,缓缓收回脚,目送无头鬼怪仓皇离去。
鬼怪手脚并用,乱了节奏不断被自己绊倒,留下一道不停绵长的绿色“长虫”样痕迹。
墨连衣轻笑一声,弯腰捡起木棍,再次扛在肩上,慵懒地向着来人走去。
鬼怪从柱子后面探出脖子,又立刻缩回,反复多次。
确认墨连衣的注意力不在于自己,他连忙抱着脖子出来,捡起头颅,逃也似的越过被毁掉的大门,彻底桃之夭夭。
墨连衣渐渐靠近风止月,嘴角止不住上扬,眼里冒着点点星光,身体里血液不由自主地沸腾。
他真的来了。
“哥哥,这么巧呢,我才刚到。”
风止月站得笔直,惯有疏远的目光落在墨连衣身上,迎面而来一副流氓痞子的形象让他止不住皱眉,嫌弃溢于言表。
他怀中紧抱的木琴,破旧却依然风韵犹存。
墨连衣口中的调戏,无疑是一种挑衅。
风止月欲言又止,脸上带有明显抗拒之意的神情,墨连衣睫毛一颤,径直忽视,越靠越近。
直到只剩一步的距离,墨连衣要再次靠近时,宛如雕像的风止月终于动身,向后退了一大步拉开距离。
墨连衣停住脚,双手环胸,笑意更甚。
“怎么了哥哥,不是专门来找我吗?你退这么远,是打算再次放我走吗……”
打量、调戏的眼光在他身上游离,风止月难受得快要窒息,唇色渐渐苍白,呼吸加快。
墨连衣以为他害羞,灵光一现,趁机俯身在他耳边呢喃,“或者说,又是什么意思啊?”
风止月似乎某种情绪达到极点,瞳孔猛缩,一把推开墨连衣,脸微微涨红,也不知是怒意还是娇羞,低吼一声。
“注意分寸!”
墨连衣温热的吐息仿佛还在耳边,风止月迟迟缓不过来,以怒斥掩饰。
谁知墨连衣根本不在意他的气愤,被一把推倒在椅子上后,含情脉脉的眼神更加明目张胆,他无奈摊开双手。
“这不注意你很久了吗?哥哥,你这要求比我想象的要刺激……原来你……”
“你闭嘴!”被墨连衣强行扭曲意愿,风止月又气又羞。他才没有那个意思!
墨连衣不再逗弄风止月,将木棍放在桌上,拖来另一张椅子,伸手示意。
“哥哥请坐。”
风止月扫了一眼椅子,投向墨连衣的眼神带着怀疑与探究。
墨连衣察觉到他怪异的眼神,定睛一看,上面有一只巨大的紫色蜘蛛和一群小蜘蛛与他大眼瞪小眼。
在他拖动椅子时甚至全部对着他张牙舞爪宣示主权。
墨连衣反应过来,淡淡哦了一声,连忙将椅子放倒在地,框框两下用力敲打地面。
一群蜘蛛被震落到地上,有的晕了过去,有的匆匆逃离,仅有一两只对着他伸爪抗议。
墨连衣忽视掉地面上的蜘蛛,停下来举着椅子看了两眼,椅子上的蜘蛛全部掉落。
上面残留一些蛛网,他便握着衣袖用力来回搓了两下,一尘不染后,才放到风止月面前。
他正要举起右手示意,瞥到自己袖子上的厚重灰尘,又默默换成了左手。
“哥哥,现在可以了。”
风止月被他的一顿操作吓到,敲椅子那一幕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愣愣地盯着他。
他咳嗽两声缓过神来,“还不愿跟我走?”
墨连衣拍打着衣袖上沾染的灰尘,无声地笑笑,“如果是跟你回家,我就跟你走。”
说着,他双手环胸,后仰靠着椅背,朝他挑起眉。
“可是哥哥,为了清白和自由,我当然就不能跟你走了。”
风止月抿抿唇,墨连衣是否无辜,他不知晓,也无从知晓,只是,他任务如此。
如今却迟迟办不成,想必这场期待本就是一场空梦。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努力补救。
“我定会还你清白。”
墨连衣别开目光,无动于衷,手贱地从他怀里抢了琴拿在手上把玩。
“哥哥,我既是清白的,又为何要去认罪?”
风止月接不下话。
墨连衣也不为难他,但他从未做过的事,也绝不会稀里糊涂去认罪。
风止月垂下头,摩挲着手指,他奉命而来,目的只是要带回这个逃犯,可他誓死不认罪,逃了无数次。
这次,他选择了妥协。
带不走就还他清白吧,这样是不是也能够侧面说明,他并非一事无成呢?
“那我和你一起找证据……”风止月一抬头,瞳孔猛地一震。
墨连衣正在各个角度尝试啃咬琴身,心脏狠狠揪起,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拿回琴。
早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就他被墨连衣察觉到,丝滑地躲开后,墨连衣目光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尤其是那手指上被磨破的茧,停滞了两秒。
“哥哥急什么?”
墨连衣表现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而风止月一想到心爱的琴被墨连衣偷着啃咬就觉得难受,喉咙里散发出苦味,掐住咽喉。
尽管那是他捡来的琴,跟着他也已十几年,容不得别人半分不敬。
“还给我。”说着就要再次伸手抢,墨连衣再次及时躲开,笑得一脸狡猾。
“哥哥在我的神棍上留下了牙印,我自然也得给哥哥个回礼。”
风止月左耳进右耳出,不顾一切地伸手夺琴,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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