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高悬的匾额上,“帝德广运”四个大字庄严肃穆。她小心翼翼地取下诏书,将它塞进太后的懿旨中,最后藏进袖子里。
走出寝殿时,沈沁妃正站在殿外,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怡妃这一去,费了不少时辰呢。”
穆安欠身回了一礼,神色淡然:“妾一直等到陛下歇下后才离开,不敢有丝毫怠慢。”
说罢她正欲转身离开,沈沁妃却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的去路,笑意不减:“怡妃何必急着走?陛下病重,宫中事务繁杂,妹妹还有许多事想请教怡妃呢。”
穆安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大作。
景玉先一步道:“奴听闻在大昭寺为国祈福的先头庆妃娘娘此刻病重,沁妃和七殿下不妨先关照一下庆妃再谈宫中其他事物吧。”
沁妃勾了勾嘴角,冷眼扫过二人,忽然一巴掌招呼到景玉脸上,声音清脆而刺耳。
“主子们说话,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插嘴的!”
眼见着景玉捂着脸退下,穆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将人护在自己身后,冷冷道:“娘娘不会不明白,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吧?”
沈沁妃冷笑一声,语气咄咄逼人,“明人不说暗话,怡妃是要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命人搜身!”
“沁妃在说些什么,本宫不明白。”穆安瞪视着沈沁妃,心里有火可偏偏受制于人。见着对方的嚣张模样,她在心中冷笑,沁妃做着七皇子登基的美梦,却不知皇帝早已对她起了杀心。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郑肃妃和孙贵嫔缓步走来。
“这是怎么了?”郑肃妃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
“本宫来找陛下商讨一下三公主的婚事,却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郑肃妃入宫多年,在宫中颇有资历。
“那很是不巧了,陛下刚睡下。”沁妃道,“怡妃刚刚才去探望了。”
“哦?陛下可有说过什么?”郑肃妃转而问起穆安。
穆安神色如常,轻声道:“陛下思念赵贵妃,不过是与妾说了说贵妃娘娘罢了。”
郑肃妃颔首,“昭平皇后和太子新殇,陛下悲痛不已,那本宫也不去触霉头了。”
她话锋一转,看向沈沁妃:“昨日沁妃去看过太后后,太后就中风了。”
沈沁妃脸色一僵,勉强笑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肃妃笑意不减:“如今太后和陛下都病着,可真是劳烦沁妃多费心力了。”
说罢郑肃妃转身欲走,又瞥了一眼穆安,穆安会意连忙跟上脚步,跟着郑肃妃和孙贵嫔离开了。
“多谢姐姐解围。”离开了大殿,穆安忙道。
“我就看不惯沁妃那个嚣张样。”孙贵嫔小声嘟囔着,“还有七皇子也是个白眼狼,他生母都病成那样子了……”
不是方才听景玉说,穆安还不知庆妃病了,心中不免唏嘘。
“听说妹妹是拿了太后的懿旨去见的陛下。”肃妃问。
穆安轻声道了声是。
“眼下沈家和七皇子风头正盛,不知陛下是否属意……”肃妃带着几分试探看向她。
穆安只得摇摇头,连她都没想到皇帝最后居然心甘情愿将皇位传给宣璨,“陛下还是一心念着贵妃,没有说过旁的事。”
“是妾……”她开始向二人编撰自己拿着太后懿旨强行要见皇帝的事,“贵妃死前给陛下留了话,妾想着陛下知道贵妃让陛下保重身体,陛下也能好得快些。”
郑肃妃莞尔一笑,也不知信了没有。
倒是孙贵嫔有些伤感,“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差别呢,从进宫那天我们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穆安也跟着垂眸,她从小养在郡主府没结交过什么朋友,入宫不到一年,结识了这么些宫中女子,如今怎么忍心看着她们死呢。
不远处来了走来了一群女子,想必是来进宫朝拜的命妇。如今太后病了,宫中事由沈沁妃把持,她们应该是去拜见沈沁妃的。
穆安一眼在人群中瞥见广王妃韩氏。
“怎么突然召见那些贵眷?”孙贵嫔忍不住问,“陛下他……”
“陛下的状况有些不妙。”穆安实话实说,贵妃一死皇帝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她方才那么一刺激,估摸着圣上殡天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不知道沁妃又要干什么?”看着来往的宫人,孙贵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眼下快要立夏了,四处都是绿意盎然,几人却都无心赏景。
和两人告别后,穆安回到了高华殿,如今传位的诏书还捏在她手里,屏退了众人,穆安细细将这卷锦书展开。
朱批的红字上赫然写着“传位于皇二子璨”的字样。
从今后,宣璨就是皇帝了。
如果宣璨信守承诺的话,再过一些时日她就可以和穆锦一起远走高飞,她们可以一起去南州寻窦怀,然后三人还像从前一样。
穆安这么想着,脸上渐渐泛起笑意,却突然在枕下瞥见了从景玉那里抢来的半块虎符。
索戈族隐居世外,人人皆兵,晟国已亡,可这虎符还在。
穆安将半块虎符握在手心,直到手中留下白里泛红的印迹。
她摇了摇头,宣璨继位,沈氏抄家,后面无论是议和也好,打完再议和也好。天下安定,若是再生事端哪里对得起百姓苍生。
穆安将虎符、诏书和皇帝留给宣璨的信分开藏好。
又唤来了景玉,将皇帝要传位于宣璨的事与他说了,秦家为晟国尽忠,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把景玉怎么样的。
“娘娘离开后,往后宫里便只剩奴一人了……”景玉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哀伤。
穆安已经知道了景玉不是真的宦官,宣玖已死,景玉的谋算落空了,他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奴一介宦官,今后在宫里无依无靠就是任人欺凌的份。”说罢,景玉捂上了今日被沁妃掌掴后的半张脸。
见着这人柔弱的模样,景玉……这是在装可怜?
穆安冷着脸,一手撑住头斜眼看向景玉摆出一份要过河拆桥的姿态,“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相信以景大人的能耐,说不定还能混个御前总管当当。”
景玉看向她,眼里含了些许泪水,“我实在害怕,穆安可愿帮我?”
这是她初入宫时,她对景玉说的话,如今快过去一年了,宫里的日子难熬,可回看起来又发觉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穆安脸上一僵,立马又故作疑惑道:“景大人既是宦官,日后若是能向潘行和张书权倾一世才是了不起,难不成大人是想出宫不成?”
听得这话,景玉抿紧了嘴角,却又缓缓点了点头。
他想出宫?穆安见这人咬紧了嘴不承认自己假冒宦官的事,还想逼问。
景玉却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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