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不明白萧绍想做什么。
他在龙床上一睡就睡到了春分,饮食医药都是最好的,太医夜夜来看诊,连**待他也恭顺非常,俨然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主子。
另一个主子?
戚晏隐隐觉着可笑,**是萧绍的主事大太监,皇宫之中能被他正经叫主子的,大概只有帝后了。
他本以为萧绍是想出了新折磨人的法子,或是单纯喜欢他的脸,想要亵玩,可萧绍虽夜夜与他同床,却只是抱着,动作温柔克制,不逾越分毫。
久而久之,戚晏都眷念起这个怀抱了。
好食好药的细养着,这些年的亏空总算养回来些许,他有精神下床,在皇宫里四处走走,萧绍不曾拘着他,戚晏便屏退了下人,独自在荷花池旁看鱼。
他想起少年时在翰林院读书,也有一方荷塘,夏日消暑常常小憩,里头锦鲤游曳,那时他绝不会想到,日后会困在四方宫墙之内,人不人鬼不鬼,当个招人鄙夷唾骂的权宦。
戚晏在池边呆了良久,久到日落西沉,一晃神,却忽然瞧见一抹明黄。
大氅当头罩下,他被人抱了起来。
是萧绍。
萧绍的表情有些难看,难看到他以为君王会将他丢进荷花池,戚晏身体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
事到如今,若是沉塘而死,也算个体面的死法。
可萧绍抱他的手很稳。
萧绍个头高,他的大氅也长,能将人整个罩住,他被君王抱着带来带去,四处的宫人都在悄悄打量他,又了然的移开视线。
这几个月里,他已经被萧绍抱习惯了,连宫人都习惯了。
君王的寝殿很暖和,戚晏眯起眼睛,有些享受,接着,他便被萧绍丢到了榻上。
动作不怎么温柔,好在榻上垫子够软,不疼。
君王沉着脸色:“你可知罪?”
戚晏一哂,他的罪过哪里是一句话说的清楚的,毒害先主,蔑视君王,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好在三族之内,本也不剩下什么人了。
但君王这样问,他便说:“奴才知罪。”
戚晏不怕死,但他希望死的痛快些,东厂的那些手段,他不想领教。
于是他扶着床沿,想下去
跪着,被萧绍拦了。
君王问:“那你说说,你有何罪?
戚晏罪过太多,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于是挑最重的:“毒害先主。
萧绍摇头:“萧易该死,不对。
戚晏又道:“蔑视君王?
他当权宦时萧绍还是王爷,两人归属不同,难免有些摩擦。
萧绍摇头:“我不觉得你冒犯,不对。
戚晏便蹙起了眉头。
他只当萧绍挑刺,敛下眉目,干巴巴:“奴才不知,请陛下赐教。
萧绍便伸出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
戳的很重,当场起了红印,戚晏一个没跪稳,就倒在了床铺上,他刚想着要不要加个“君前失仪,萧绍便抱怨:“病刚刚好,不披衣服乱跑,我看太医的医嘱你半点没听进去,害得我到处找你,看你在荷塘边坐,以为你要跳湖,将我吓得半死。
“……
戚晏怔愣。
他没搞懂“以为他跳湖“将君王吓得半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便闭嘴不说话了。
萧绍道:“这么大的罪过,要领罚的。
“跳湖将君王吓得半死这该是个什么罪过?往常没有先例,戚晏便道:“听凭发落。
左右除了听凭发落,他也没其他法子。
萧绍:“罚你将这折子看完。
说完,他递来一封,放到戚晏手边。
戚晏不懂这算什么处罚,但还是拿起了折子,垂眸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就屏住了呼吸。
萧绍当真将**翻案了。
半点不拖泥带水,尽数洗清了他身上的罪责,还了戚琛名誉,还将他的陵墓从京城郊区迁回了祖坟,戚晏两个流落民间的幼妹也被找了回来,养在府中。
戚晏深吸一口气:“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绍:“没什么意思,想让你开心一点。
戚晏一副无牵无挂,随时要驾鹤西去的模样,有些吓人了。
萧绍默不作声,将该做的都做了,虽然人死不能复生,却多少算个慰藉。
戚晏略闭了闭眼:“微末之躯,怎配劳陛下挂念至此?
萧绍:“我说配就配。
他
犹豫片刻又道:“宋太傅也是我的老师我曾去探望他他给你留了个东西。”
说着他摸出了一方玉簪雕刻工整冰透莹润
这话当然是假的萧绍后来不曾见过宋太傅这簪子是从他的遗物里发现的被标记充公放在库房里萧绍看上一眼就知道该是送给他小探花的。
只是这一世宋太傅没能找到机会。
萧绍便拆散了戚晏的头发为他重新束了又将簪子插好颔首道:“好看。”
戚晏僵着身体任他将发簪束好萧绍又道:“他还给你取了字。”
将平章二字留给他萧绍给自个的作为胡扯了个理由;“放宽心宋太傅要我照顾好你。”
萧绍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将戚晏的身体细细的养好了便放他出宫从翰林做起戚晏当了这么些年督主**权势有却不曾做过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萧绍放手让他去做为他换了名字改作戚平章从翰林调入六部最后竟有了登阁的资格。
萧绍不曾束缚他只有一点戚晏夜里要回宫。
小探花已经不认识他了要是睡都不能一起睡萧绍便要抑郁了。
于是戚晏频繁出入宫闱白日和君王奏对夜里和君王同床他越来越习惯与君王共枕甚至某日噩梦醒来醒来发现他环着萧绍整个人贴了上去。
萧绍擦过他的眼角笑着与他打招呼:“小督主早。”
戚晏不知道如何回复也垂眸道:“早。”
身体的反应做不得假在萧绍身边他感到久违的放松与安全。
变故出现在某次朝会。
不知谁提了一嘴说皇帝风华正茂该是立后的年纪甚至呈了本册子上头是各官员家适龄的姑娘谁姿容貌美谁秀外慧中一一标注了。
戚晏在旁听着眉头便是一跳。
他无端感到难过。
萧绍是君王他当然要娶妃一个两个很多个整天和宦官睡在一处算什么样子?
萧绍坐在上首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抬手压下众人议论单独点了戚晏:“平章你有何看法?”
戚晏恍惚着出列他捧着笏板躬身哑声道:“
回陛下君王立后乃国之幸事。”
“……”
萧绍便笑了声:“戚爱卿所说有理。”
当晚戚晏回到寝宫萧绍在床头等他张开双臂要他过来戚晏迟疑片刻伸手回抱了过去。
最后一夜放纵些又何妨?
可君王推开他拿了一壶酒邀戚晏同饮。
萧绍看着他一杯杯饮下脸渐渐红了而后向前一倒彻底栽在了萧绍怀里。
戚晏没喝过酒**他酒量有多差也不知道他醉后喜欢胡言乱语还爱扒人衣服。
这回他又把萧绍的衣带扒了。
戚晏醉醺醺
戚晏迷茫:“……不想。”
萧绍:“为什么不想?”
戚晏艰难地思考臣子与君王厮混是不忠与君王暧昧是失仪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不想。
可他就是不想。
再多的理由不想就是不想。
于是戚晏抿唇一声不吭。
萧绍叹气骂骂咧咧道:“笨蛋探花当然是因为你喜欢我。”
说着他放开钳制住衣带的手任由戚晏将它抽了覆压上来而后他们一齐仰面倒在床上。
忍了这么久萧绍终于不用忍了。
一场雨疏风骤。
第二天戚晏醒来身体久违的难受。
他的腰软的厉害某处奇异的疼痛有那么一瞬间戚晏以为他回到了过去被施了什么刑罚。
可除了酸软他还觉得舒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