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抬出来的考生被送到最近的医馆,有人哭天抢地的跟上去,姜嬷嬷虎背熊腰地挤在最前面,小大夫的木桌前很快排上了队伍,不少羸弱些的人一出考院,精气神一松就倒下了,小大夫有条不紊地诊断灌药。
顾南秋是扶着沈青栩出来的。
他家中贫寒,自幼时起,书院放假时也跟着兄长下地干活,沈兄就惨了,君子六艺最精礼乐,今朝一连九天,险些倒在号舍里。
“多谢顾兄,”沈青栩顺利交上考卷,放下一桩大事,险险倒地时正好被顾兄接住,他还有力气说上两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奈何身无分文,待我归家许你,呃。”
顾南秋也算见识了,他一松手就能栽倒在地的人话还挺多:“沈兄与我之间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任何一个同窗看见都不会袖手。”
“他们看见,”沈青栩有点喘不上气,坚强地说完最后两句;“怕也是有心无力。”
沈青栩脱力,顾南秋手上更沉了些,他索性将人扛起来快速穿过整体走得缓慢的人群,大步流星地带着人出去找大夫。
他一出考院,奇特的造型便引起姜嬷嬷的注意,姜嬷嬷认出人来吓得高声叫人:“五公子,这儿来。”
沈兄行五,顾南秋循着声音找到姜嬷嬷,来不及解释就被姜嬷嬷大力拉到小大夫那儿,直接在最前方插队。
排队领药汤的考生家人怨声载道,这里领药汤小大夫一个铜板不收,只要是能站着走出来的考生都能喝,怎么能让人插队。
小大夫脸一板,拿起脉枕啪地一声敲在桌子上:“我在这儿所有的出诊费和诊金都是沈家出的,按道理你们才是插队。”真当他出来做慈善吗,还不是沈家给的多。
安济堂是经常义诊,但义诊的人里没有这些家中供得起人读书的人,以后也不会有。
沈青栩的情况简单,他一口气将药灌下,看向准备离开的顾南秋:“顾兄,来都来了,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这几天真是不好过,沈家环境好些修养得也快。”正好带你去看看小妹。
顾南秋:“沈兄不必见外,顾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沈兄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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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三德:长幼有序,来去有时,忠贞不渝。
夜幕临时,小院飞快地出现了一个马厩,第二日马厩中多了一匹黑马。
顾南秋没想到他只是想借匹马,沈兄如此大费周章,再想自己借马的目的。
以后无颜再见沈兄了,南秋惭愧。
顾南秋心中愧疚一瞬,用手拿起马槽中的青草,试探着与这匹黑马接近,好马不是人人都能骑的,这一看就是匹好马。
肌肉流畅,皮毛发亮的好马打了个响鼻,配合地吃草,旁观的林兄双眼发亮。
“顾兄,顾南秋。”他大力拍打顾南秋:“这是你的马?”
顾南秋:“不是我的,我找沈兄借的马,用完就还回去。”
李兄的表情难以言喻,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马,将傻笑的顾南秋叫到角落里,悄声道:“你与沈兄没事吧?”
顾南秋疑惑地回问:“我与沈兄能有什么事?”
“低声,低声,”李金圆一把捂住他的嘴,悄悄看向马厩外,没有人,只有他们考完出来还有力气走出房门,今日膳堂甚至添了两个奴才专门送饭。
李金圆放下手,深深发愁:“你与沈兄真无事?从进京开始,沈兄无故与你亲厚许多,现在连马都给你了,无事?”
他幽幽叹气,顾南秋与他是同乡同届的秀才,同时考入东林书院,天然多了一层交情,但这榆木、朽木,多好看的脑袋只在做学问的时候灵光。
怎么不在人情事故上面圆滑一些?
同乡同届同院,是他前世造的孽。
他揽过顾南秋压下他的头:“莫与沈兄走太近,他与我们不同。”
顾南秋莫名其妙:“君子之交,不尚虚华,李兄何出此言?”
“榆木,你平日无事的时候用铜镜照照你自己,要不是山长镇着,你连秀才都考不了。”李金圆气急败坏:“你可长点心吧。”
顾南秋听不懂,不过李兄好像生气了,所以他假装听懂了。
“李兄放心,我都明白,过几日我欲去京郊猎雁,不知李兄同去否?”
李金圆气了个倒仰,已经要送雁了,还明白,那沈公子家财万贯怎么会真心待他,他分明有望中举,简直自甘堕落。
“去!“
顾南秋早早起来刷马时,李兄在一旁围观,他上好马鞍,从屋内取出弓箭,李兄将林兄拽出来一起围观,他牵着马准备出发时,林兄动了。
林兄从门外小厮手中牵过另一匹马,与李兄同乘。
秋风萧瑟,北雁南飞。
迁徙的大雁变换着队形,领头雁落到后方恢复体力,地上的人弯弓如满月,调整着箭矢的方向。
“咻——”
离弦之箭划破空气,消失在视野中,化为遥远的黑点离大雁越来越近,一只雁从空中落下,林李叶看着落雁的地方快马前去。
李金圆在一旁阴阳怪气。
“哟,在书院最是精通骑射的顾秀才这是手生了?打雁只伤了翅膀在地上可不好捉。”
顾南秋全神贯注盯着这队大雁的动向,尚未飞远,还可一试。
李金圆撇撇嘴,拿布条绑好林李叶捡回来的活雁,活雁空手不好捉,要是拿外衫一盖,那就手到擒来了。
他两手用力系上布条,迁怒完无辜的大雁,顾南秋第二支箭落空了。
趁着林李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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