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奴才告诉我,近日常常有人在附近徘徊,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是襄王世子身边的奴才。”
“连你可知那襄王世子,欠下多少赌债?”
沈青桃看向林乐惜:“如今我已成亲,你说,他的奴才还来这里是打探谁的消息呢?”
浔阳沈氏固然富甲一方,但林氏能在京中置办下这般家业,也并非池中之物。
“更何况。”沈青桃提醒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林夫人的独女,对吧?”
母亲与她说过,林夫人生出两个儿子后,才有的幺女,不然林乐惜不会蠢成这样,林老爷也不会非要林乐惜去嫁给一个才踏入仕途进士,以此踏入官场。
她暗暗嫌弃一下,又道:“依我看,襄王世子像是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了,这样一来,你母亲对林四顶着你的名义去和马书林幽会一事不管不问,倒是合理了。”
林夫人与林老爷门当户对,她在林府的确那林老爷没办法,但她不回娘家寻人,实在可疑。
要知道,让宠妾的女儿冒名正妻嫡女一事,可是往林夫人脸上扇巴掌。
只可能是有比这点颜面更重要的事,比如,她蠢姑娘的安危。
林乐惜听傻了。
她娘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又让人看着她不让她出门,是为了躲襄王世子?
“可是这是京城、皇城,襄王世子再是胆大妄为,也不会这这皇城脚下对良家女子下手吧?”林乐惜不信,辩驳道:“襄王世子后院的妻妾,均是在封地下的手,天高皇帝远,这才让人忌惮,屡屡得手。”
“他敢在京城动手,圣上不会放过襄王府的。”
“所以呢?”沈青桃语调不急不缓,左右现在被盯上的人理应不是她了,她慢声道:“你是指望他是个聪明人,等到临走的时候以邀你做客的名义悄悄带走?”
“那他要是个蠢材,等你被他‘请’去做客,同在一处庄子或院子里空坐一天,第二日被林夫人找回来?”
她看着惊出冷汗的林乐惜:“届时,圣上将他满门抄斩,对你又有何用处?”
人心中的成见庞然若山,到那时,最好的便是什么都不说,暗地里将这傻姑娘处理了。
林乐惜打着哆嗦,上下两排牙齿不停碰撞:“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今天好像不该出门来找沈青桃,乖乖被关在家里不好吗?娘是很凶,娘身边的嬷嬷是不喜欢她,可。
可那到底是她娘,总是不会害她的,为什么以前没想到这一点?
她悔得很,依然只会问怎么办?
沈青桃有些无语:“慌什么,现在谁是林四姑娘林乐惜?”
谁是?林乐惜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沈青桃,她险些吓出泪来。
沈青桃无奈:“现在与马书林定亲,私会的人才是林乐惜,你忘了你为什么被困在家中不许出门吗?”
林乐惜秒答:“为了躲襄王世子。”
“不是这个,你父亲为何不许你出门?”
林乐惜茫然,关着她的不是她娘吗?她爹才不管她呢,他爹只喜欢林四,林四!
她想起来了。
“是因为,我爹要让林四做一段时间的林三,林家不能同时出来两个不一样的林三,”而她明显的不愿配合:“现在林四才是林三?”
孺子可教也,沈青桃满意的点头,那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不是不想林四冒名林三嫁给马书林吗?襄王世子虽然是个蠢材,但襄王妃不是,他不会贸然动手。”
“除非让他看到林四。”
林乐惜难得灵光一次:“襄王世子流连花街柳巷,其人好色到甚至男女不忌的程度。”
沈青桃精神一振:“什么男女不忌?”
“我娘告诉我的,她说早年襄王还在的时候,现在的襄王世子在那时已是舞象之年,读书识字只学到了食色性也。”
“现在的户部尚书在当年,也不过弱冠之年,据说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恍如画中人也。”
沈青桃:“然后呢?他看上户部尚书了?”
林乐怡严谨道:“那时还不是户部尚书,只是户部侍郎。”
沈青桃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邸报,她记得开国的时候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六部只设侍郎,左右侍郎共同决定重大公务。
所以那时的侍郎和现在的尚书区别不大,她感叹道:“襄王世子很有勇气啊。”
那可是唯一一个敢骂圣上的尚书大人。
“是啊。”林乐惜也在回忆,她娘一次说了太多襄王世子的罪行,她不太记得住:“我娘说,他当街骑马拦人,将侍郎大人带回府中。”
沈青桃眼睛一亮:“得手了?”
“没有。“这段她记得,林乐惜得意起来:“侍郎大人是陪着圣上打天下的能人,不是现在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比的,被拦住时侍郎大人单手扯住马鞭,险些将襄王世子生生拽下马,后来听襄王世子身边的随从道破他的身份,侍郎大人才跟着回襄王府的。”
“一路上他对襄王世子不假辞色,到了襄王府见了襄王爷,更是冷笑连连,只听他道:‘陛下开国艰难,如今为天下黎民百姓更是日日案牍劳神,可笑你这襄王府不思食君之禄、忠君之,纵容小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你可知罪?’襄王爷看见来人心知大事不好,当机立断……”
林乐惜停住,眼神示意,沈青桃倒出一杯茶,供她做足姿态。
林乐惜假模假样地喝茶,继续讲道:“襄王爷好气魄,好手段,当着侍郎大人的面差人痛打世子二十军棍,而后更是狠心打断了亲子一条腿,又留侍郎大人在王府小住,每每换药之时便邀请侍郎大人在屋外下棋。”
沈青桃拍手:“好,怎么不打断他三条腿,王爷还是不够狠。”
林乐惜脑袋一卡,欲言又止。
再怎么说,那也是襄王爷的独子啊。
沈青桃问道:“然后呢?尚书大人这就放过他了?”不对劲,户部尚书出了名的‘贪财练拳’,睚眦必报。
“当然没有。”林乐惜尽职尽责讲完这一段风流逸事:“侍郎大人在王府小住了整整一月,不说这一个月襄王世子的伤不敢好,也不提他离开时带着大包小包的歉礼,只说侍郎大人离开后的第一个大朝会,金銮殿中五品以上半数朝臣一同弹劾襄王府。”
沈青桃被震住。
大朝会,五品以上,半数官员?
她不禁问道:“圣上能让尚书大人私下联络这么多朝臣,不治他结党营私之罪?”
“圣上早就知道,他默许的。”林乐惜端起做样子的茶水一饮而尽,清清嗓子继续道:“老襄王早已去世,没了老王爷兜着,襄王行事愈发不得人心,更何况,很多东西都是侍郎大人住在王府时找出来的,一桩一件都没冤枉了王府。”
“后来,我娘便没说了。”
林乐惜自己斟茶又喝一杯,说的她口干舌燥的。
沈青桃心底算了算,笑道:“既然襄王世子好色是真,让他见到林四就方便多了。”
林乐惜险些忘了,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对啊,我都忘了一开始说啥了。”
林四肖似生母,林四的生母,年轻时容貌出众到被她爹从天香楼赎买的清倌人。
“林四要和马将军私会,好让马将军为她倾心,那她肯定不会遮掩容貌,要是襄王世子真的对我图谋不轨,那只要将林四出行的消息透给他,不愁他不上钩。”
“你心中有数便好。”沈青桃道:“你离开得越久,越可能被发现,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回去?林乐惜撇嘴,她知道归知道,但一回家就会被关在屋子里真的很难受。
她到底是站起来:“多谢沈姑娘,麻烦你了。”
有事沈青桃,无事沈姑娘。沈青桃失笑,看在她给她带来的消息的份上,沈青桃大度的决定不与她计较。
送走不速之客,她想了想,并没有派人去请父母过来商议,而是走向书房。
父亲母亲一直很忙,她能自己解决的事,解决了再和母亲说吧。
既然她已经成亲,真正拥有了一个丈夫,与他做夫妻,那她要在心里将他放在丈夫这个位置上。
至亲至疏夫妻,她不想与他至疏。
妻子不在眼前干扰,顾南秋定下心神后,心无旁骛地做着往日在书院先生给的课业,开国十一年,战火才熄不久,这天下还有许多机会与可能。
他能看懂夫人既想黎民果腹,又想女子入堂。
这些事情很难,他要比往日更加努力。
他想夫人能够得偿所愿
沈青桃站在门边,看他埋头用功,吩咐了门外的奴才一句,带着夏露离开。
看见一如既往沉默的夏露,沈青桃突然问道:“夏露,为何是你带着林乐惜过来?”
夏露滴水不露地回道:“回姑娘,门房来找的时候,姑娘与夫人和老爷说着话,他不敢搅扰夫人和老爷,只好出来寻我们,彩云和兰舟都忙着,春雨近日也常常在外,他只好来找奴才。”
她是管着人手的,难免严厉些,奴才们平日有事不爱寻她,姑娘问问不奇怪。
沈青桃:“是吗?我记得你平日不爱出门,最近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襄王府中的人好几年没来京城,她身边哪里有人认识襄王世子身边的奴才?这话是夏露私下告诉她的。
那就不得不信了。
夏露依旧稳如泰山:“回姑娘话,奴才平素虽然不出门,但府中采卖的人出去打听了消息都会互相聊聊,奴才常在府中听到的事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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