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是从都察院出来的,一连几日,宋昭清听了不少人向她诉苦,说都察院那些御史不近人情,硬生生把他们押在那儿半天才放人。
对此宋昭清也只是听过就罢,奇怪的是,她回来这几天都察院的人都没有来找她,也不知是遗漏了还是怎么。
上次回来之后,曾青崖一直没再找她,宋昭清乐得清闲,这几天都在打听都察院的动静。
也许借着先太子案重审,她能打听到更多关于她父亲案件的情况。
齐承平将京城这池水搅得这么浑,大张旗鼓地接触刑部、大理寺的人,引得京城议论纷纷,目的绝对不简单。太和帝给了期限,想要破案用这个方法是最蠢的,齐承平一定是手上已经有了什么东西才敢这么做。
到底是什么呢?
不止宋昭清,朝中如此想的大臣不在少数,齐承平此举到底是想蒙蔽谁的视线,在暗中做些什么?
齐承平本人已经一连宿在都察院好几晚了,随侍心疼地为他捶背:“爷,您都看了这么久了,不然今晚就回去吧?”
齐承平够了够旁边的茶壶,想倒茶却发现壶已经空了,悻悻放下手对随侍说:“不用,你去给我倒点水吧。”
随侍走后,齐承平揉了揉眉心合上了眼前的口供。这几天齐承平看了不下五十份口供,只是仍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二十年,齐承平感叹,二十年能改变的实在太多了。如今他已垂垂老矣,再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
齐承平艰难地起身出门,恰好碰上打水回来的随侍。
“回去吧。”
快宵禁了,听到这话随侍顿时喜笑颜开,将主子的铺盖随便一卷便急匆匆地催着回去。
齐承平坐在轿子里往外看,瞧见一个人影很眼熟,似乎是宋昭清。他刚想叫人,那人已经骑着马匆匆跑走了,只得作罢。
方才这人确是宋昭清没错,她此时正疾驰在回去的路上。
现下这个时候,不管是被顺天府抓到还是被都察院的人记上都不是件好事。眼看快到宵禁的时辰了,她心下一急,夹紧马腹加快速度往回赶。
她今日去了严先生家,许久没见,一聊起来就忘了时辰。
宋昭清气喘吁吁地下马,将缰绳交给门前候着的小厮,缓了缓才往里走,正好遇见同样刚回来的宋二爷。
“二叔,您才回来?”
宋二爷点了点头,问道:“这些时日在大理寺待得可还习惯?”
“习惯的,这几天都不忙。”
大理寺的人被盘问完一遍后闲了下来,吏部这些日子却是被都察院折腾的不轻。
都察院的人要二十年前参与先太子案的官员名单,吏部哪有这东西,本想将当时刑部与都察院的任职名单整理好交了了事。齐承平一句:“吏部需协助我们联系”,将吏部官员们折腾个半死。
范越是个不爱管这些杂事的,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宋二爷头上,这些天日日忙到宵禁才回。
宋昭清察觉到二叔无意寒暄,草草聊了两句便告辞回了自己院子。
隔日上值时,宋昭清又碰到了二爷。她偷偷瞥了一眼,发觉对方眼下一片青乌,显然没休息好。内心不由感慨:齐承平此举真是苦了不少人。
深受齐承平此举所害的不止宋二爷,洪泰宁也不能幸免。
如宋昭清此类的年轻基层官员或许不能明白齐承平到底在查什么,但亲身经历了二十年前先太子案的洪泰宁却隐约能够猜到几分。
洪泰宁此时正站在自己书房外,迎面前的老者入内坐下。
洪泰宁是武将出身,书房布置的极为简洁,名家书画墨宝一概没有,只在顶上挂着“正大光明”四个字。
老者一抬头便看见这四个字,对着洪泰宁笑着说道:“你还留着呢?”
洪泰宁请他坐到左首位,点头道:“我是粗人,不懂欣赏文人那些书啊画的,但觉得大人这四个字写的极好,就一直留着。”
有下人上前为主子们上茶,洪泰宁亲自给老者倒了一杯说道:“大人尝尝,新采的西湖龙井。”
老者喝了一口,赞道:“好东西啊,我都多少年没喝过这么嫩的茶了。”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大人当年在大理寺喝的茶不比这好?您只要说一声,每年我直接派人给您送过去。”
老者垂眸低声笑了笑,说了声:“你呀。都说了是当年了,我现在可无福消受这么好的茶咯。”
老者捧着茶杯,慢悠悠细酌了一口,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你还记得我孙永祥这个老头子。”
“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惦记您的人多着呢。”
孙永祥冷笑了声,说:“是啊,多着呢,现下不就有一个呢嘛。”
洪泰宁跟着笑了声,显然清楚孙志祥说的是谁。
“这大理寺卿,可真遭人惦记。”
“他惦记的,究竟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呢?”
能让致仕多年的孙永祥来到洪泰宁家的,只有一件事:先太子案。
孙永祥,曾任大理寺卿,恰是先太子案的主审之一。
若说齐承平提出重审先太子一案,将京城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最该心慌的就是都察寺与刑部两位曾经的主审官。如今二十年过去,刑部的那位尚书早已仙去,如若不然孙永祥也不会到洪泰宁府上,同他谈事。
孙永祥放下茶杯,直视洪泰宁问道:“齐承平此举,你是怎么想的?”
洪泰宁偏头避开他的眼神,轻飘飘地将问题抛了回去:“他带着旨意来查,我也只能配合。不知道大人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孙永祥冷哼一声,说道:“凭他能奈我何?别说二十年过去了能不能查出什么,就算他真查到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拖着这把老骨头和他对簿公堂?”
洪泰宁呼了口气,将浮在表面的茶叶吹开,笑道:“大人都这么想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洪泰宁,你不要和我装傻。我来只问你一句,事情如果真被捅出来了怎么办?”孙永祥将茶杯往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放,厉声道。
“不会有那一天的。”洪泰宁直起身来,注视着高处挂着的牌匾,轻声道:“不管人还是证据,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他从哪里查?你看这几天他查出什么了吗?”
孙永祥还想反驳,却被洪泰宁开口打断,他将手中的茶倒在地上,用脚碾碎泡开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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