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看那是不是谢小姐?她怎会同太子抱在一起啊?”
还在低头整理衣裳等着去见心上人的尹宛听到这话愣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平静。
春见这丫头在胡诌些什么?
方才她明明在木芙蓉亭中只看见太子一人的背影,怎会还有旁人呢?
况且,那人还是谢芝,她的闺友。
“谢姐姐早就出宫了,便是我们与她关系再好,也不能随意开这种玩笑。”尹宛轻声呵斥,转身欲往前走。
春见急了,一把拉住她,说道,“小姐,真的,你别过去。”
尹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眉头微凝,“你今日是怎么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前头宴会怕是都要散了,快松开。”
她们本就是临时收到纸条出来面见太子的,打算拿了礼物就走,绝不能耽搁太久。
尹宛执意要去,春见怕她过去难堪,干脆用武力将她挟着躲进一旁开的极为繁茂的木海棠下。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你先看一眼。”
春见从来都只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动武,眼下这般,怕是当真有事。
尹宛将信将疑的拨开一簇木海棠,朝前看去。
果不其然,当真看见太子抱着谢芝,正与她吻的热火朝天。
尹宛顿觉天都塌了,心中的欢喜也被这画面尽数笞尽,唯余震惊。
这便是他说的礼物么?一定要让她此刻来取的礼物?
她僵在原地,像个冰雕一般死死咬住下唇,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亭中两人纠缠片刻,谢芝便有些受不住了。
喘着气推开还想继续的太子,嗔怪道,“太子哥哥~人家今日可备受冷落呢,这么一点补偿不够的。”
太子大手将要游离的美人纤腰一勾,贴近自己胸口,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让你受委屈了,再等等吧,等孤娶了尹宛得到尹家兵符,便将皇后之位给你,这补偿够不够?”
谢芝不受控制的喘了一声,“够~”
太子哪里受的这般,又不满足的与她纠缠一番。
见太子对自己越发宠爱,谢芝有些飘飘然。
她再次推开太子,说道,“太子哥哥你不知道,先前去接近尹宛都让我作呕的很,我可是帝京人人艳羡的贵女,她一个莽夫之女哪里来的资格与我称姐道妹,真希望让那女人赶紧消失才好呢。”
屡次被打断好事,太子心下已然开始不悦。
他松开谢芝,转过身望向天边渐红的晚霞,沉声说道, “无用之人当然都要消失。”
这还用她说?
得了想要的答案,谢芝心下大喜,凑过去紧紧抱住了太子的腰身。
其实这句话每回见面太子都要说一遍,为的便是安抚谢芝。
当然,谢芝也很受用。
唯有躲在木芙蓉后头,亲眼见证这场满是阴谋背叛的人,最是心痛难捱。
尹宛紧紧攥住花枝忍着不敢出声,后背早已冷汗涔涔,唇瓣被咬到惨白,血色尽失。
原来什么姐妹什么喜欢都是假的,是他们二人用来迷惑她的手段。
尹宛当真是怨透了自己,这般长的时间,竟一丝不对劲都未嗅出。
怪她,都怪她那般容易轻信人,刚一涉世就被欺的遍体鳞伤。
“小姐,我们去找太子问个清楚!”春见眼圈红通通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问,问什么?答案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尹宛按住春见,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去。
他是太子,现在过去质问便是以下犯上。
这人心思歹毒,倘若待会儿将她反咬一口,怕是会实打实的连累到尹家。
她这样的人与皇权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尹宛其实算不得什么绝顶聪颖之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也从来不含糊。
不管太子叫她今日来是有意无意,她都不能去的。
“走。”尹宛红着眼决然的转身往回走,春见不敢耽搁,立刻跟上前去。
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起了风。
凉飕飕的,一丝热意也无,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尹宛环抱着胳膊边哭边走,吹弹可破的肌肤被凉风吹的泛红,脆弱的如同被骤雨打的七零八落的海棠。
心中也如刀绞一样难平。
谢芝想谋后位她可以理解,可魏循已经是太子了,是大晋的储君,皇位几乎是唾手可得,他还要争什么呢?
还串通谢芝引她入局,费那般大的心思,至于吗?
这两人简直是脏心烂肺。
一想起自己曾经真心相待,而他们却在背后算计她,尹宛都感觉心像是在被凌迟处死。
偏偏这个时候脾胃还不合时宜的疼起来,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若不是苦苦忍着这会儿只怕早就......
在宫中又是哭又是吐实乃极度失仪,若要出丑那也得等到回府之后,眼下绝对不可。
生生逼退眼泪,她昂起头作深呼吸,想让自己舒服些。
可没想到,经过一道殿门之时,里头突然出来个人,砰的一声与她撞在了一起。
尹宛顿时眼前一黑,扑着那人摔倒在地,晕厥过去。
“衡儿!”从里头追出来送衣裳的兰妃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忙扑过去扶人,“真是大胆,竟敢撞伤我儿。”
她气的柳眉倒竖想着一定要狠狠惩罚那女子为儿子出气,可走近一看才发现撞到她儿子的人竟然是尹将军之女尹宛。
兰妃捂住嘴瘫坐在地,心中积起的怒意顿时化作乌有。
她瞥了眼一动不动的尹家大小姐,忽然计上心来,忙回头看了眼柳嬷嬷。
柳嬷嬷人精似的当即会意,一溜烟儿跑了。
“母妃。”白王揉着被磕疼的后脑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帮我将人拉开。”
春见吓得脸都绿了,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兰妃娘娘,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偏偏小姐撞完人还昏迷了。
她连忙跪下磕头请罪,“请兰妃娘娘与白王殿下恕罪,我家小姐不是有意撞到殿下的,若娘娘与殿下要罚便罚奴婢吧。”
兰妃心中正磨着大事儿呢,怎会去下罪。
她瞥了一眼浑身发颤的小丫鬟,说道,“本宫恕你们无罪,你也别哭了,在一旁等着,本宫已命人去请太医了。”
“多谢兰妃娘娘与殿下宽宥。”春见起身扯袖擦去眼泪,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母妃,快些命人将人移开。”白王忍不住催促,身上趴着个女人像什么话?
他是不想用自己的手去碰她的。
但兰妃有所图,自是不肯伸手。
反而还按着白王的胳膊,劝他别动。
“哎呀衡儿,尹小姐晕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先忍忍哈,母妃怕你一动对她造成二次伤害便坏事了。”
“那也不妥。”白王试图自己推开尹宛坐起来。
本来不想碰的,现在不碰是不行了。
眼见着糊弄不住,兰妃只好改了个注意,“也行,那你将尹小姐抱着,母妃扶你起来,总不能将人搁在地上嘛。”
“人家是卫国将军的女儿,被人看见躺在兰馨殿的地上,母亲定会被你父皇狠狠责罚的。”
这般一说,白王却是拒绝不了了。
兰妃对他而言,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若此时他一意孤行,连累到母妃,当是得不偿失。
“嗯。”白王抱着尹宛缓缓站了起来。
没想到刚刚站稳,便看见宸帝急匆匆走过来,身后还带了几位内阁大臣,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人怎么样了?”宸帝瞥了眼兰妃与白王,目光中带着不悦。
这母子俩搞什么幺蛾子?走个路而已就把人撞晕了?
兰妃软着身子行礼,“回陛下,人还昏迷着,不过衡儿怕尹小姐受到二次伤害,一直抱的紧紧的护着呢,太医那边应该也快到了。”
这个抱的紧紧的几字咬音极重,宸帝即使不想听,也听进去了。
他眉头一皱,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几个大臣顿时面面相觑,神色变了又变。
这几人不知是在咳嗽声中悟到了什么奇怪的圣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直将宸帝架着往火上烤。
“真是礼法何在,纲常何在!尹小姐还未出阁呢,白王这般抱着委实不妥,不妥啊。”
“申大人所言极是,可事情已然酿成,若不处置实在是会坏了小姐的名声,传扬出去她日后该如何自处?”
“是啊,尹大将军在外御敌想必也不会安心的,倒时边境定会受影响,陛下还是得慎重处置好才是啊。”
字字句句皆意有所指,都恨不得明说了。
宸帝被他们几个气的有些胸闷。
暗骂几个老匹夫!不会揣摩圣意便不要瞎揣摩,都说得些什么东西?
他只不过是嗓子痒咳了一声,怎么就上升到礼法问题了。
还要他好好处置?他是这意思吗?
当真是个老狐狸,都这样了,还犹豫不决呢?
兰妃从宸帝的川字纹中瞧出端倪,心知他不想让衡儿与尹府结亲。
有些急了,心里跟猫挠似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开御口,否则便是一丝希望都没了。
她咬咬牙,冒着被惩罚的风险,豁了出去,“陛下,各位大人所言极是。衡儿与尹小姐方才确实有了肌肤之亲,为了保护尹小姐名声不损,臣妾恳请陛下将尹小姐赐婚于衡儿。”
兰妃不受宠,在宸帝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今日这般大胆还是头一回。
宸帝有些惊讶,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
又见她外形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顿觉趣味索然。
心中泛起的那一丁点儿感觉很快被不悦填满,再看兰妃之时,面色便阴沉许多。
想要为魏衡争取尹宛?她野心倒不小。
尹宛可不是什么一般的闺阁小姐,无论嫁给谁,尹家都会成为那人手上一把锋利的刀。
他也老早就知道太子也有意想要尹宛,但这事儿没门儿。
但若说嫁给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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