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灵珠去太夫人的松鹤院请安,阿拙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太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原来李济的伤口虽然愈合得不错,但另外一个问题却让他几乎崩溃——他的伤口发痒。一开始他用手抓,谁知越抓越痒,把他难受得甚至想过用小刀轻轻划上几道,让痛感来代替这种无法忍受的痒。
请了叶太医来看过,开了药方,只是这内服外敷的似乎也没太大效果,他依然痒得想要撕烂皮肉。
阿拙见他越抓越用力,劝不住他,也拦不住他,便匆匆忙忙跑去请陈灵珠来阻止,偏陈灵珠不在,后来打听到少夫人在太夫人的院子里,便匆匆跑来了。
太夫人一听,这还了得,连忙跟陈灵珠一起过来了。
太夫人看到李济使劲挠,忙劝李济:“济儿,这痒只能忍住,千万别抓,这旧伤未去,万一再抓出新伤来可怎么好?”
说是这么说,但看李济痒得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太夫人也看不下去,李济向来举止稳重,太夫人几时见过孙儿这个模样?看得久了,更是觉得自己身上也痒了起来。
于是太夫人不甚厚道地对陈灵珠道:“孙媳妇,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看着他,千万别让他抓。”
说完就脚底抹油,急急忙忙地走了。
阿拙怕世子怪他请了太夫人来,趁人没注意,也悄悄溜了出去。
其他人一看形势不对,都纷纷退下。
房里就剩两人了。
陈灵珠先看了看叶太医的药方,没甚问题,便让人拿了纱布包着的冰来,让李济敷一敷,缓解痒感。
吩咐下去后,她正想走开,却不小心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一声。
李济立即放下了按在胸口的手。
本想离开的陈灵珠随即改变了想法。
遵照太夫人的吩咐看着他还是要的。
毕竟是为他好么。
于是每次李济想挠,陈灵珠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但凡他手一动,她便把眼睛睁大,拉长音道:“世子——”
被这样一制止,李济的表情十分痛苦,似乎因为想抓而不得导致痒意都加倍了。
虽然隐隐有一种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的内疚,但陈灵珠看他这样,心里还是乐不可支。
李济几时这么听话过,还是太夫人的话好用。
李济用手肘轻轻地蹭了蹭心口,她又重重地咳嗽一声。
李济咬牙瞪着她,她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太夫人吩咐的,她有什么办法!
冰块未到,李济咬牙忍着,好不容易,陈灵珠站起身,说要出去一会儿,让他自觉点别抓。
他点头,让她尽管放心。
陈灵珠这才往外走,见她出了门槛,李济连忙将手伸入怀中。
“世子!”她忽又探回了头,蹙着眉头不悦道:“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一点也不自觉!”
李济讪讪地缩回手。
陈灵珠又盯了他一会儿,这才走开了。
李济连忙抓了两下,不由对自己有些恼火。
想他堂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个小小的女子竟也来指挥他!可恨的是,刚才自己还听了,真的一动也没动,简直是昏了头!
他发狠般地抓了两下,却又更痒了。
“世子!”
忽然她的声音响起,将他生生吓了一跳。
他连忙将手放下,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她柳眉倒竖,质问道。
“我……我觉得伤口有些疼,摸一摸。”
她显然是不信的,蹙着眉,瞪着他。
这小女子竟敢如此,简直是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他想发作,教训她一顿,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忍了下去。罢了,她也是奉祖母之命,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自己权且看祖母面上,忍她一忍。何况不去挠是真的对他的伤口好。
“真的。我一下都没抓。”
陈灵珠看他如此老实,决定大发慈悲。
她递给他一本书,“世子既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如做些别的,忘了伤口,也就不痒了。”
她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李济拿起书一看:《金刚经》。
他都要气笑了,这个时候,他能看得下佛经才怪了。
“不看。”他把书掷到一边。
“那下一盘棋罢?”
“不下。”
“世子不想看书又不想下棋,那就练字罢,练字也能平心静气。”
李济接受了这个提议,两人来到书房,陈灵珠将纸铺好,加水将墨研好。
李济上前来,手轻轻一挥,写了一个“痒”字。
陈灵珠看着这个字摇头道:“世子这是何苦,练字正是要忘了这事儿,偏偏你还要自己提醒自己。”
她也提笔,写了一个“静”字。
李济看了看她写的,不由暗赞,这字写得很不错。虽不能称为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但确实行云流水,颇有风骨。
这个女子,也不知“草包”的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发现了,她不仅不是草包,还鬼灵精得很,只是没想到,她连字也写得好。
陈灵珠见他自己写了几个字,真的没有再去抓胸口了,便把《金刚经》拿了回来,把平头条桌让给他,道:“世子抄一抄经。”自己则走到另一张书案上练字。
一时之间,两人皆默默写字,房里寂静无声。
李济练了一阵,心沉静了下来,真的把痒意也忘记了。
待他想了起来,已经一点儿也不痒了。
抬头一看陈灵珠,正专心致志,完全沉浸其中。
这个小女子,平日里像兔子一样坐不住,但安静起来时,尚有几分娴雅。
陈灵珠搁了笔,发现李济正专心致志看着窗外,不禁好奇地走到他身边,问他:“世子在看什么?”
她探身望了望,窗外明明什么也没有。
他道:“没什么,看看窗外的野草罢了。”
陈灵珠又仔细看了看,终于在窗下找到伶仃的一根草。她疑惑地回头,这么一根细草,难为他看得眼都不眨。
李济低咳了一声,没理她,走到书架旁抽了一本书,坐下看了起来。
陈灵珠也不想练字了,她找了颜料、画纸回到书案旁,准备作画。
“你在画什么?”不知画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李济问她。
“美人图。”她头也不抬地专心作画。
“你画这个做什么?”
“好玩。”她答,却倏然一惊。
她手脚极快,立即将笔一放,画纸一卷,但李济的手更快,她的手指才堪堪碰到那张画纸,画纸已被他抽走。
李济将图展开,认真地“欣赏”,一边呵呵冷笑,一边点头道:“好一张美人图。”
画上那“美人”衣襟半敞,颇有魏晋名士之风流,只可惜手指弯曲放在胸口,剑眉拧得快要打结。
倒也惟妙惟肖,倘若画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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