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低垂的目光一闪,抬起头来时,却是斩钉截铁:“当初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把那张小纸条,交给宁远侯了。”
是么?那就奇怪了。苏芩秋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我怎么觉得,宁远侯压根不想认儿子呢?”
沈知书笑道:“你儿子生着一双绿眼睛,别说宁远侯了,连我都要怀疑,那其实是拓跋绵的儿子了。”
苏芩秋暗自叹气。她以为,既然顾泽夕早知她怀孕,就能断定这是他儿子嘛。这个男人,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信任她啊。看来,非得先弄清楚安哥儿的眼睛不可了。
沈知书把这几个月的分红拿出来,交给了她,又劝她道:“你先别想太多,赶紧和离吧。和离后,师兄养活你。”
是得和离了,不过不用师兄养活,顾泽夕的小私库,不用白不用。他认不认儿子,是他的事,但养儿子的钱,必须他出!
苏芩秋应了沈知书,起身告辞了。
回到桂花巷,拓跋栀交给她一张请帖,原来是宁远侯府即将举办赏花宴,邀请他们一家参加。
苏芩秋收起请帖,给了拓跋栀银子,让她为宴会准备衣裳首饰去了。
她本打算跟拓跋绵说说和离的事,但拓跋绵这几天特别忙,早出晚归,她愣是没跟他打上照面。
这天,她正拿拨浪鼓逗安哥儿玩,赵王来了。
这可是位稀罕客,苏芩秋马上命人把他请了进来。
赵王见了安哥儿,脱口而出:“本王还以为,你远走西域,是因为早知真相,提前避祸,没想到,是真跟宁远侯劳燕双飞了。”
苏芩秋笑道:“殿下倒也没猜错,且再等等罢。”
听她这口气,对宁远侯仍有旧情?可她都给拓跋绵生孩子了,还怎么跟顾泽夕重归于好?
赵王觉得他们是绝无可能了,但想想他今天有求于她,就还是给她透了个消息:“你若是真想跟宁远侯重续前缘,那可得抓紧时间。据本王所知,皇后正暗中撺掇群臣向皇上建言,请求皇上为昭乐和宁远侯赐婚。”
昭乐公主没对顾泽夕死心不奇怪,但赵王会告诉她这些,很奇怪。苏芩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赵王:“如果臣妇没记错,殿下由皇后娘娘抚养长大,昭乐公主是您最亲的妹妹,您竟会帮着臣妇,而不是帮着她?”
赵王被她问红了脸:“本王,本王有事求你。”
这位王爷,真是憨得可以,苏芩秋被他逗笑了:“殿下是君,臣妇是臣,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
赵王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本王想请你帮忙算一卦,来年本王要领兵收复失地,不知能不能成功?”
他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补充:“本王知道,窥探天机,会折寿,所以本王不强求,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苏芩秋有点想笑:“殿下,这事儿还用算卦吗?您自己觉得能成功吗?”
赵王垂头丧气:“本王自己也知道,本王不是那块料,但母后说本王老大不小了,还没军功在身,说不过去,这才让寿国公举荐了本王。”
皇后这是为赵王着想吗?这分明是把他朝火坑里推。
苏芩秋心生同情,回想了一下册子上的内容,对他道:“此战并非没有转机,倘若您能请动骠骑将军为副将,失地便能收复有望。”
请动骠骑将军不难,但人家骠骑将军能乐意给他当副将?赵王听了她这话,是既高兴,又沮丧,心情复杂地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本王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宁远侯府的赏花宴上,当心昭乐,她不仅想要嫁给宁远侯,还想断了你再嫁给宁远侯的路。”
哦?苏芩秋向他道了谢:“多谢殿下提醒,往后殿下若有用得着臣妇的地方,尽管提。”
赵王点点头,转身离去。
苏芩秋抱起安哥儿,端详他秀气的小脸。她的儿子,必须回到亲爹身边,谁阻止都不行。昭乐公主想断了她的路?那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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