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村的晨雾总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像细针,铁匠铺的铁砧声却像烧红的星铁般滚烫,一下下撞碎林间的寂静。西拉斯蹲在铺子中央,黑发红眼在晨光里泛着微光,指尖反复摩挲新盾的边缘——这面用山地城邦矮人赠的星铁铸的盾,比旧盾沉了三成,盾面刻着三道交错的纹路:一道是罗文剑刃的弧度,流畅得像春水流过石滩;一道是奎兰藤蔓的缠绕,盘曲里藏着精灵的温柔;最下方藏着个歪歪扭扭的猫爪印,是他昨晚借着铁匠铺的余温,用铁钎子凿了半个时辰的成果,指节上还留着未消的红痕,像冻裂的樱桃。
方绪白叼着块绒布从梁上跳下来,琥珀色瞳孔精准扫过西拉斯的指节,尾巴尖勾住垂在一旁的旧盾带——那面陪了他们七年的铁盾,昨天在山腰挡落石时裂了道深痕,西拉斯盯着裂痕坐在雪地里沉默了半宿,今早天没亮就踹开铁匠铺的门,连热麦饼都忘了拿,只揣了块凉硬的烤土豆。
新盾要是比旧的重,你举着它摔进雪堆,我可不会叼你出来。勇士的时间可是很宝贵,没空救笨矮人。方绪白这样装装的想着。
西拉斯好想知道方绪白的想法一样,抬手弹了弹方绪白的耳朵,力道却比往常轻了三分,黑发红眼的矮人难得没骂“笨猫”,只是把盾往方绪白面前推了推:“试试结界。你那危险感知比奎兰的藤蔓还灵,要是漏了气,待会儿遇着魔兽,先把你丢出去当诱饵——反正你跑得比兔子快,比地精还滑头。”
方绪白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起身踩在盾面上。星铁的凉意透过脚掌传来,像踩在刚化的冰水里,它皱了皱鼻子——这盾的结界比旧盾密三倍,风穿过盾纹时发出的嗡鸣都透着“结实”,连雪地里藏着的冰刺气息都被挡在了外面。
它忽然想起第一年在边陲镇,西拉斯举着补了又补的铁盾吼“再用三月就散架”,吼完却轻手轻脚把盾搁在它脚边,怕盾沿的坑洼蹭疼它的尾巴尖,那时盾上的锈迹还沾着青稻村的泥。
如今这新盾泛着冷光,可西拉斯的指尖落在猫爪印上时,依旧带着当年那份藏在骂声里的温柔,像把炭火藏在粗布口袋里。
铺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带着雪粒落地的轻响。罗文提着个布包走进来,棕发上沾着的雪粒还没化,像撒了把碎盐,绿眼扫过新盾时弯了弯,眼底的温和像晒过太阳的麦饼,暖得能化雪:“比我想的快。
猎户送了块雪狐皮鞣的软皮,防潮还软和,给方绪白做爪垫正好——它上次踩冰刺时,爪子还流了血,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我记着呢。”他说着打开布包,软皮的暖香混着雪气飘过来,像把冬日暖阳裹在了布里。
方绪白立刻凑过去蹭了蹭罗文的手背——这位前骑士,永远把这些细碎的事记得比谁都清楚,就像当年在边陲镇,他会连夜缝补阿婆被魔鼠咬破的围裙,会把披风轻轻盖在睡着的自己身上,连线轴从桌上掉了都不恼,只捡起来继续缝。
“做什么爪垫,”西拉斯抢过软皮,指腹蹭过狐皮的绒毛,却还是找了把小剪子,笨拙地比着方绪白的爪子剪形状,指尖偶尔碰到软皮的绒毛,还会下意识放慢动作,像怕碰碎了雪地里的薄冰,“这猫踩雪从不沾泥,爪子尖比铁钎子还硬,根本用不上。”话是这么说,剪到第三块时,他却突然停手,把软皮往方绪白面前递了递,声音低了些,像被雪压着的树枝:“试试?剪大了我再改——别咬我,我这是看罗文的面子。”
方绪白没动,琥珀色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像雪地里突然亮起的火把。
风里传来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混着雪狼特有的臊气,危险的预感像电流般窜过脊背,比当年在魔虫洞的警报还急,它立刻跳上罗文的肩头,尾巴直指村外的树林,毛都竖了起来。
“奎兰呢?“
”他去后山采冰薄荷了,那边离得最近,要是遇着雪狼……”
罗文瞬间握紧腰间的剑,绿眼里的温和褪去,只剩冷静的锐利——像是当年在骑士团护平民时的眼神,像把剑鞘里藏了朵暖花:“我去树林拦着,你和西拉斯去找奎兰!他的盾能挡魔兽,别让奎兰单独面对。”
“我去叫他!”西拉斯抓起新盾就往外冲,盾在雪地上拖出道浅痕,刚跑两步却回头,把剪好的软皮塞进方绪白的嘴里,动作急却轻,像怕捏坏了软皮:“拿着!别丢了——你要是敢弄丢,今晚就别想蹭我的烤麦饼,连凉土豆都不给你!”
方绪白叼着软皮,跟着罗文往树林跑。刚进林子,就看见五只雪狼正围着奎兰——精灵蹲在雪地里,浅金发被风吹得乱飘,像刚被雪压过的柳条,蓝眼里却没了当年的怯懦,木杖一挥,藤蔓就像有了意识般缠住最前面那只雪狼的腿,力道比三年前强了数倍,像从嫩藤长成了韧枝。
可雪狼太多,有一只绕到奎兰身后,獠牙已经露出,涎水滴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冰粒,像撒了把碎玻璃。
“奎兰!”罗文的剑瞬间出鞘,剑光劈开雪雾,精准地挑开雪狼的喉咙,血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眼,像雪地里开了朵恶之花。
方绪白趁机跳下来,爪子拍在另一只雪狼的眼睛上——“打不过就偷袭”本能全开,趁雪狼吃痛嘶吼时,又叼着奎兰的斗篷往后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像护住藏在怀里的暖手宝。
西拉斯这时也冲了过来,新盾往雪地里一砸,结界瞬间展开,淡蓝色的光罩像透明的蛋壳护住三人,连雪粒都沾不上。雪狼撞在结界上,发出凄厉的嚎叫,竟被弹飞出去,摔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声息,像被冻僵的枯枝。
“愣着干什么!”西拉斯吼着把奎兰往自己身后拉,黑发红眼却没了往日的暴躁,反而带着点后怕,像怕手里的暖炉摔碎,“你那藤蔓能缠住一只,还能缠住一群?不要命了?后山的冰薄荷就那么重要,非要冒着雪去采?”
奎兰抿了抿唇,却没像以前那样往后缩,反而往前迈了一步,木杖再次挥动,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微光,像雪地里刚融的冰泉:“我能催出冰棱,帮你们挡着。”他的声音比第一年清晰多了,不再像怕被风听去,蓝眼里映着结界的光,没有丝毫动摇,“罗文的剑要护着前面,西拉斯的盾挡着左边,我来守右边——我不会拖后腿的。”
话音刚落,冰棱就从雪地里窜出,像突然长出的水晶,精准地挡在右边袭来的雪狼面前,把雪狼的腿冻住了大半,冰碴子顺着狼毛往下掉。
方绪白蹲在雪地里,琥珀色瞳孔扫过三人——罗文的剑稳如磐石,每一次挥砍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奎兰的藤蔓,连剑光都带着保护的弧度,像怕伤了身边的嫩枝;西拉斯的新盾挡住了所有从侧面扑来的攻击,结界弹飞魔兽时,他还会下意识往奎兰那边挪一挪,怕冰棱挡不住,盾面的猫爪印都对着精灵的方向;奎兰的藤蔓不再只是防御,而是精准地缠住魔兽的关节,给罗文创造进攻的机会,甚至会在西拉斯的盾快扛不住时,用冰棱帮着减轻压力,藤蔓与冰棱配合得像多年的老搭档。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在荆棘谷被小孩问一句“你是精灵吗”就躲到树后的社恐精灵?哪里还是那个在边陲镇只会骂“笨猫添乱”、连给猫递块烤土豆都要别扭半天的矮人?哪里还是那个被骑士团除名后、连路边的野花都不敢摘怕被说“不遵规矩”的前骑士?
雪狼很快被解决。西拉斯靠在盾上喘气,黑发红眼的矮人难得没抱怨“累死了,下次再也不陪你们疯”,反而看向奎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可,像冰下藏着的暖流:“你刚才那冰棱,要是再快一点,就能冻住雪狼的爪子——下次记得提前蓄力,别等魔兽到跟前了才动手,我这盾可不能次次救你。”
奎兰点了点头,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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