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凌薇的模样，郭远山甚至懒得开口。
蠢，愚蠢至极。
明明郭远山没有回应，可是，郭凌薇瞧着他，却觉得他的回应声如雷轰鸣，震耳欲聋。
她失魂落魄，身形踉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死？”
她的人早就回来了，还说洛氏带着谢晚棠去了破庙，已经动手了。
怎么会出岔子？
因为谢晚棠，她丢了郡主封号，被扔去了平云观，还被皇上安排了教**嬷嬷看守，名声尽毁，脸面亦荡然无存。
若是谢晚棠没死，那她损失的这一切——
又算什么？
郭凌薇眼睛腥红，不能自已。
许久，郭凌薇才算冷静下来，看向郭远山，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爹，谢晚棠没死，那我至多也就只是算计了她而已，算不上**。这京中权贵，人人都有心眼，人人都会算计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爹，你去跟皇上说，为我求求情，不要褫夺我的封号，不要送我去平云观，好不好？”
若是可以，郭远山又何尝不希望能为郭凌薇求情？
他又何尝不希望郭凌薇能平安？
可是，求情有用吗？
郭凌薇出事之后，他早早就去了宫里，可皇上晾着他许久，等到见他的时候，也顾左右而言他，反复堵他的嘴。
事情如何，皇上早心知肚明，他心里也有盘算。
求？
那是自找麻烦。
郭远山叹息，“皇上就是知道谢晚棠没死，才只是褫夺你的封号，送你去平云观而已，没有加重处罚。否则，是被关押，还是被处死，那还说不准呢？”
“怎么可能？”
郭凌薇不信郭远山说的。
冲过去，抓住郭远山的手臂，郭凌薇急切道。
“爹，你可别唬我，你是陵阳王，是天启唯一的异姓王，你战功赫赫，身份尊贵，就算是皇上，也得敬你三分。谢晚棠本就是个灾星，上不得台面，连永昌侯都不要她了，她就是个贱民。更何况她又没死，没真闹出人命来，这么一点小事，你开口，皇上怎么可能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异姓王。”
呢喃着这三个字，郭远山只觉得压抑。
同姓兄弟，尚且相残，兄弟阋墙，他这个异姓王，瞧着荣耀，可实际上根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钉。
皇上就等着抓他的把柄，以便师出有名，能名正言顺的收回兵权呢。
高抬贵手？
那是痴人说梦！
皇上没有因为郭凌薇的事，而迁怒于他，而对他和陵阳动手，就已经算是仁善宽和了。
郭凌薇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他的难处。
郭远山没再做声。
他这模样，让郭凌薇心慌。
“爹，你帮帮我吧，就当我求你好不好？好不好？”
郭凌薇声泪俱下，她声音里，全是慌乱哽咽。
“爹，我想嫁给齐王，我不能就这么被毁了，那就全完了，就真的没只有指望了。爹你向来宠我，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想被褫夺封号，我也不想去平云观，爹，我不想去，你帮帮我。”
“你必须去。”
“为什么？”
郭凌薇质问，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郭远山叹息，“你以为皇上为何要将你送回华清别院？这明摆着就是对我的试探，这平云观，你必须去，这情，也求不了。”
否则，皇上心中对他的猜忌，必定要比之前更甚。
若是皇上借题发挥，那就更麻烦了。
“爹……”
“你先去平云观。”
知道郭凌薇要说什么，还不等她开口，郭远山就将她打断了。
压下心里的烦躁，郭远山耐着性子劝着。
“左右皇上也没说让你去多久，这中间还有回转的余地。你去了之后，我再想办法就是了。眼下情况对咱们不利，越是这种时候，咱们就越得沉住气，不能再节外生枝。”
郭远山考虑大局
只是，郭凌薇哪听得进去啊？
“沉得住气？”
呢喃着这几个字，郭凌薇看向郭远山，眼神讽刺。
“之前，爹让我去京兆府，说会去皇上那为我求情，说皇上还要给我指婚呢，我不会有事，我信了。可结果就是我被褫夺封号，处罚一重接着一重。现在，爹又说让我去平云观，说不能求情，得沉得住气，说得再想办法。爹，若我真的去了平云观，等着我的是什么？”
郭凌薇的话，刺耳的厉害。
郭远山眸色阴冷。
“若非你贸然对谢晚棠动手，怎么会闹出这种事？现在，我费尽心思为你善后，你还不满意了？”
“善后？爹，你为我善什么后了？”
“你……”
“下人反水，我的处罚没少，我都已经成这样了，这就是爹说的善后？这后爹再这么善下去，我这条命，是不是就得善没了？”
“啪。”
郭远山一拳砸在桌上。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冷眼看着郭凌薇。
“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没脑子了，你真是疯了。既然你觉得我做得不够，那这烂摊子，你就自己收拾。”
郭远山说完就走。
心里有气，郭远山大步流星，脚步生风。
他倒也不是真的不心疼郭凌薇。
只是，这个女儿，终究是被他宠的有些太过了，有些不懂事，不知轻重。
若是在陵阳，倒也罢了，可这是京城，是在天家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没有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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