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锦道:“你觉得她像是在拖延时间?”
“嗯,有点像,我还总觉得这个阵法也有些问题,而且那时候他们说的那句‘一个不漏,安置妥当’着实是让我有些不安,”秦湘顿了顿,但此时又看不出来林秋月到底要做什么,沉吟片刻,她叹息道,“算了,希望是我想多了罢。”
长锦听她这样说,又看着她眼中的不安,顿了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温声安慰道:“没事,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秦湘轻叹一声,将拧紧的眉毛松开,朝他展颜笑了笑,闷闷地应了声“嗯。”
言毕,她又将头转了回去,重新看着血镜中出现的新的画面。
这次出现的画面时间很近,场景看上去像是上个月在苍龙山举办的群英论剑大会。清虚门为各大门派准备的房间里,林秋月正坐在桌边,刚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门就被人一把推开,贺景文焦急地走了进来,在林秋月身边坐下。
林秋月动作一顿,不咸不淡地掀起眼帘朝他一瞥,“怎么了?”
贺景文朝着她身后站着的凌川看去,林秋月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明了,于是微微抬头侧首,朝着凌川道,“凌川你先出去吧,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凌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抬手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才抬脚离去。
门扉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林秋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说吧,你要干什么?”
贺景文这才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张书笺,放到了林秋月面前,书笺上,凌川两个字映入眼帘。
林秋月怔了一瞬,旋即轻笑一声,“手气不错,竟然抽到了凌川。”
贺景文盯着她,声音低沉且不容置喙:“下午的比试,我要赢。”
“噗——”林秋月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没忍住,好半晌,才直接道,“你赢不了他。”
贺景文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他看着她的脸,试图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他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可以让我赢他。”
房间一时陷入寂静,林秋月没回答他,只是眼中的笑意渐渐凉了下去。虽然她知道让贺景文直接赢得这场比试会对她的计划大大有利,但是,一想到让凌川输给这种人,还真是有点不爽啊。
于是她沉默半晌,才开口,声音平缓,无波无澜,“我可以让你赢他,不过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凌川的剑术你是知道的,若是这场你赢了他,势必会引起一番骚动。有时候,操之过急,太引人注目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贺景文此时已经尝到那种重回大众视线的甜头,听得林秋月这么说,他倏尔便炸了,直接反驳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和凌川说,下午的比试,我一定要赢。”
“赢了凌川,后面的复赛遇见的高手只会越来越多,他们不是凌川,到时候可不会说让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到时候我自有其他办法对付他们。”贺景文皱着眉头,不耐地摆摆手,顿了顿,他忽然又将目光缓缓移到了林秋月脸上,试探着开口道:“秋月,你这么劝说我,不想让凌川败给我,你?就这么怕他受委屈?”
林秋月几不可闻地怔了一瞬,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如此操之过急,站得越高风越大,若是没有这个实力站稳,摔下来了那可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顿了顿,她又用她那一贯懒洋洋的神情笑道,“不过若是你这么在意凌川的话,那我就让他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可好?”
这话一出,不仅画面里的贺景文呆住了,就连画面外的众人也都蓦地睁大了眼睛。想到飞羽门惨死的那些长老弟子还有她的亲哥哥,他们再看向凌川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怜悯了,而凌川站在那,对这些向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立在原地,目光之中映着的,只有那阵法中央的林秋月。
秦湘看到此处,却明白了林秋月这话中的意思。
让凌川永远消失在贺景文面前,换一种说法,不就是让贺景文永远消失在凌川面前?
可能在那个时候起,林秋月就已经对贺景文起了杀心。群英论剑大会让云雾宗的名气小小地噪了一把,贺景文赢了凌川,本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雾隐针来为他接下来的比试取胜,好让云雾宗的名气更快地打出去,然后重回大众视野。
岂料之后的第一把便碰上了秦湘,不仅名气没有打出去,反而还弄巧成拙。为了不让这点热度过去,他必须牢牢抓住机会,故而就提前了与林秋月的婚期,借两大门派联姻的噱头,大张旗鼓,广邀天下英杰。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秋月与他虚与委蛇这两年,为了就是这场婚宴。
本以为是平步青云,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因果报应。
血镜中,贺景文被林秋月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看着她嘴角的笑,他忽然就有些害怕与慌张。她是个疯子,明明前一刻还在与你笑着,下一刻,长剑便能毫不犹豫地扎进你的心里。
贺景文眨了眨眼,对上林秋月含笑的眼眸,沉默片刻,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似是不在意地道,“不用,我也没有说要他的命,他修为不错,留着他还有用处。”
比起他的僵硬来说,林秋月倒是从容地多,闻言,她笑着应他,“行啊,你说怎样就怎样,下午的比试,我会与凌川说的,你会赢的。”
这段回忆的最后,是林秋月嘴角淡淡的笑,她坐在那,端着茶杯,看着贺景文离去的背影,眼中渐渐浮现出的森然寒意,是那么地直白清晰,毫不掩饰。她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所有的记忆到这算是完全结束,天穹中那块如帷幕般的血镜此时也终于落幕,一切又化为了虚无。林秋月双手结印,空中那光华四溢的血镜又重新地旋转分离,变回了两滴鲜红的血珠,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场揭开飞羽门内斗真相与云雾宗真实面目的大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震惊不已,尽管已经结束,四周的气氛却还一时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还没从这一个接一个的真相中回过神来。
所以,谁也没有察觉到在他们身后,无数条散发着绿色光华的灵流连接着地面,在华羽殿的上空如蛛网般散开,又朝着林秋月脚下的法阵汇聚而来。直到被凌川禁锢在结界之中的圣辉长老忽然跪地,神情痛苦,直到云雾宗弟子们一声又一声哀叫声传来,长剑哐当落地,纷纷跪倒。
四周的修士才猛然回神,满脸惊恐:“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华羽殿上空也有!!”
在众人面前,凡是云雾宗的弟子纷纷哀嚎着倒地,神情痛苦不堪,一条条细小的绿色灵力光芒从他们的心脏处不断抽离而出,然后朝着林秋月所在的位置不断飞涌而去。
看着这幅场景,林秋月静静地立在原处,她顿了顿,忽而却笑了。这笑与她往常所有的都不同,绿色的灵流倒映在她的眸中,将她眼中的疯狂与偏执照得那么清晰。她闭了闭眼,轻轻道:“姐姐,我会让你回来的。”
秦湘简直惊呆了,那是怎样一幅可怕的场景。夜空中,无数绿色的灵流交汇着,如一条条扭动着的蛛丝,又如傀儡娃娃身后的那一条条丝线,那光线一端连接在云雾宗众人的身上,另一端则汇聚在了林秋月手中,一时之间,整个云雾宗,都像是林秋月把玩着的掌中之物。无论他们逃到何处,都永远逃离不出那灵流丝网的控制。
她将目光转回来,移到了林秋月身上,看着她脸上那如痴如狂的神情,秦湘心中粟然。
“林门主,你是想杀了云雾宗所有人,来为你姐姐陪葬吗?”
闻言,林秋月抬起眼来,看向她,微笑道:“不,我要用他们所有人的命来换回我姐姐的命。”
话音一落,她抬手做爪,朝着一旁瘫软在地要死不活的贺景文凌空一抓,一道绿色的灵流从她掌心发出,猛地刺向贺景文的心脏。贺景文双目骤然睁大,身体也随之弓起。
随着一股更强的灵力的送出,贺景文发出了一声撕裂苍穹的惨叫。秦湘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情形,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去,只余煞白,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在她面前,她看见贺景文的魂魄被林秋月硬生生地从躯体之中抽离了出来,那虚无飘渺的魂体还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模样,张着嘴大叫着,那痛苦扭曲的声音几乎回荡漂浮在了整个阵法的上空,尖锐刺耳,令人生寒。
林秋月皱着眉头,毫不在意地将五指合拢,贺景文的魂魄在这强大的灵力光华压制下,逐渐散去人形,最后,化为了一团细小的绿色萤光朝着林秋月的掌心飞涌而去。
“噬魂大法……”身旁有千机阁的弟子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喃喃道。
秦湘头皮炸麻,猛地扭过头去,“你说什么?!”
“这是噬魂大法啊!是禁术!”那弟子眼睛发直,怔怔地盯着空中那些连接在云雾宗弟子心口处的绿色光线,声音颤抖着,“这阵法可以以自身魂魄为引,吸收吞噬他人的魂魄,一旦被这术法缠上,魂魄就脱离了六道之外,再无轮回之说,会永世不得超生啊!!”
听闻此话,众人皆惊!!秦湘看着空中那源源不断被林秋月抽离出来的云雾宗一众修士的魂体,面色一沉,抬手就召出了烈云长剑。红色光华席卷着剑身,剑气荡出,朝着那些绿色光线猛然劈去。
“铛!”地一声,剑刃与那光华相接。在烈云剑劈上去的那一瞬间,那些绿色灵流迅速交汇交织在了一起,然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绿色的灵光结界,保护着林秋月脚下的阵法与那些在空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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