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有事儿问您。”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你。”
宫宴结束后,沈沅没跟祖母她们一块儿回去,反而是上了家里另一辆马车,坐在里头等着她爹出来。
结果就是沈耘一掀开车帘子,看到一个人坐里头,好悬没给他吓死。
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车夫,默默地又闭上了嘴。
“有什么事儿?说吧。也是你爹我身子还行,不然刚刚我就直接走了。”沈耘上马车之后还抚了抚胸口。
“爹,宣平侯夫人?您认识吗?”
“咳!听说过罢了。”
“撒谎!您不说实话我待会儿就回家告诉娘,我去问我娘去。”沈沅一看她爹那样儿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都陈年的老黄历了,沈耘真是不好意思说更何况是跟自己闺女。
但是沈沅哪里是会善罢甘休的,马车走了多久,她就盯了他爹多久,把沈耘盯得是浑身刺挠。
“哎呀!就是当年你爹我中了进士之后,差点儿让人榜下捉婿捉了去。那时候我跟你娘都成亲了,我跟人家说明白了就让我走了,还跟我道了歉说是误会一场,就这么个事儿。”沈耘现在说起这事儿还老脸一红,好在马车里头昏暗,不怎么看得出来。
“所以,捉你的就是现在的宣平侯夫人。”
“是,但是之后她还见了我跟你娘,还跟我们道了歉,这事儿就翻篇了,后来她就嫁了宣平侯,成了宣平侯夫人。”
说都说了,沈耘也破罐子破摔了。
沈沅没忍住调侃了一句,“爹,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小郎君吧。”
沈沅看了看她爹,就是现在,也称得上是俊俏的老郎君嘛!
“不过爹,我没记错的话,宣平侯不是没了吗?看他夫人如今的年纪,他这是英年早逝啊?”
沈耘再一次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什么英年早逝,走的时候都快古稀了,高寿了。”
沈沅:“……”
“从那事儿……就是榜下捉婿之后,她跟你娘反倒时常来往,当初她要嫁给宣平侯当第二任填房,你娘还劝过她,结果她说……”
“说什么?”
沈耘感觉难以启齿,但是闺女看着他,想了想还是说了。
“她说嫁给谁都一样,不如嫁个年纪大的,早点儿当寡妇。后来果然没过几年,宣平侯就没了,她便借着清修的名头离开了京城。宣平侯那些子女都比她年纪大得多,因此也不管。”
之所以说清修是个名头,就是有人在撞见过宣平侯夫人在云州出入小倌馆儿。
云州虽是个偏僻州府,但是那儿的小倌馆儿却极有名,听闻那里的男子格外高大威猛些,吸引了不少人前去咳咳呢。
这些事其实也算不得秘密了,前些年宣平侯夫人回京城,进出身边都跟着一个男子,她说是护卫,其实瞧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大家也都心里明白。
不过这些事儿,沈耘自然是不好对女儿说的。
宣平侯府自然是看不过眼,在外头偷偷干也就算了,竟还将人光明正大带回京城。但谁叫宣平侯夫人娘家梁家势大呢,宣平侯长子曾经气势汹汹上门理论,之后又灰溜溜回去。
据说当时宣平侯夫人的兄长是这么说的:“我妹子好好的大闺女嫁给你爹本就吃亏,你爹两脚一蹬死了难道还要我妹子给你爹守着不成!不改嫁已经够给你家面子了,别不识好歹。”
这个嘛,自然也是沈耘从大理寺同僚那儿听来的,宣平侯去世之后,宣平侯府就是一个空壳,自然是不敢跟梁家过不去的。
“我今天吓死了,还以为她看上您了呢。”
“那你也太看得起你爹了,也只有你娘才不嫌弃爹。”沈耘很有自知之明,人家有高大威猛的北方汉子,怎么会看上他?
“那就当我误会了嘛!”沈沅也不免脸红,她也是被祖母那事儿整的草木皆兵了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得觉得她脸皮厚的不得了,竟然觉得人家喜欢她爹。
“爹,我听人家说,儿子像娘多,女儿像爹多,但是咱们家是我更像娘,哥哥更像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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