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璧将戚杳声放在一间还算整洁的农舍床铺上。
可她睡得香甜,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他弯着腰将她血迹斑驳的手扯下。
捏诀替她将身上清理干净,然后十分自然地从芥子玉珠取出干净的帕子和灵膏为她处理伤口。
“!”
徐璧蹙眉凝视已经被他包扎好的她的双手,上面的帕子打着漂亮的结。
心中不禁涌出几分懊恼。
若不是薛隐山,他又怎会下意识做这种蠢事。
他做贼心虚地又俯身过去,想将帕子都拆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刚起身,便对上了戚杳声困惑的双眼。
他不动声色又坐了回去。
“醒了。”徐璧最善隐藏心绪,即便心中汹涌,面上依旧不显。
“……嗯。”戚杳声只觉浑身干爽,纵使仍然有些体乏,但已经恢复了不少。等会儿她再吸几口灵气,便又是一条好汉。
她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真人可见过一名身穿青衣,头簪玉箸,看起来十分病弱的修士?”
徐璧端坐,双手放在膝上:“沈璋。”
“是他!”她殷切地看着徐璧,“他在何处,他……可还好?”
徐璧微微抬眸看她:“他是十方海的修士,已被同宗弟子带回。”
“十方海……”戚杳声呢喃,“无事就好。”
十方海是七大仙门之一,位于海天倒悬处,非大劫不世出。
看来她再难见到沈璋,无法将绒花还与她了。
徐璧望着她落寞的神情,胸口处不知名却酸涩的情绪侵袭而来又蔓延开,像是许久前他头一次离宗伐妖时,不慎中的毒汁,麻痹他的胸腹,令他手脚泛凉。
他想,他不能让她活下去了。
她会影响薛隐山的心神,让他逐渐深陷爱欲,会阻他的道。
他与薛隐山同魂不同体,他同样会被这份爱欲所影响阻挠。
就像方才她受伤,他便控制不住地替她包扎。
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即使戚杳声是替他献祭天道的最佳人选,可时日久了,他难说自己不会心软。
他还有时间可以重寻其他人来。
及时止损是现下最佳选择。
徐璧压下心中酸涩,酝酿如何让自己说出最冰冷的话,他用平静如死水的眸子绞着她:“你很在意沈璋。”
死嘴,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这是他想说的么!
非他所愿,不过是受了薛隐山的影响罢了。他如此安慰自己。
徐璧抿唇,仍旧盯着她,盼着她的回答。
“啊?”戚杳声困惑,“倒说不上在意,只是之前我们一同被困在幻梦中,他有东西落在我这里,我想还给他。不过既然他是十方海的修士,想来我们再难见面了。”
她伸手下意识挠了挠脸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包扎好。
她不禁心中再次感叹,不愧是玉息真人,真有君子风度,不仅替她清理身体,还帮她包扎伤口。
可她仍记得,仙门大比时,他是真要杀薛隐山的。
徐璧:“给我,我替你交还。”
“那多谢真人。”
一个绒花而已,她倒是不担心徐璧别有所图,便取出绒花交给他。
徐璧摩挲着绒花,若有所思:“徐璧。”
戚杳声:“?”
他又重复一遍:“唤我徐璧便好。我比你早入仙门,虽非同门,承你一句师兄也未尝不可。”
薛隐山是她师兄,他和薛隐山说到底是同一个人,那他应该也是她的师兄。
完全合理。
他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师兄,戚杳声是叫不出口的,但徐璧在修界名气太盛,若直呼姓名,她也有些做不到。
所以她干脆装傻,假装没听到。
她连忙转移话题,问他:“真人为何会出现在薜荔村?”
徐璧:“我来找薛隐山。”
他用寒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试图在她的神色中找到什么东西。
“师兄向来不离开浮玉的,真人怕是来错地方了。”她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如他本人一样冰冷,即使无波无澜,她却莫名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是么?”徐璧漫不经心。
事实上,他是追踪到了原本在薛隐山身上的神魂的气息,才赶来的。
同一魂分裂便会趋于完整而相互吸引,他自然是不会错。
不过自从沈璋被接走后,他确实没再感受到那抹气息。
戚杳声闭眼装睡。
说是装睡,可她本就累极,不知不觉便真又生了困意。
徐璧是水属性变异冰灵根,是至阴的灵根,与她至阳的雷灵根完全相反。
兴许是道家讲究阴阳调和,她竟觉得徐璧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异常滋润心神,令她十分安心。
她想起在蔓草遮天的树林中,徐璧从天而降的那寒意彻骨的一剑。
在浮玉时,她曾听过别人对徐璧的评价——一剑劈山倒海入金丹,修界不世之才。
今日徐璧的那一剑风姿,是否也如当日?
她有些好奇,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她的嗅觉早已解封,呼吸间尽是清冷如霜的气息。
戚杳声再醒来时,天已黑,她竟然就这么从上午睡到了黑夜。
屋内桌上点着明明灭灭摇曳的烛火,偶尔炸开几颗小小的火星。
桌前端坐着一身影,是没有离开的徐璧,正面朝戚杳声,合眼休息。
橘色的烛火在他俊美如玉的面容上打了一层柔光,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扇微微颤着。
原本如仙人淡漠的面容,在此时也有了几分脆弱的真实感。
戚杳声不知他为何还没离开,也没有出声扰他,而是坐起身默默查看自己身体情况。
薜荔村只是被妖所占的凡人村,除了妖气,些微灵气都无。所以原本打算等身体好些便吸几口灵气的计划,也暂时只能告吹。
她的内府空荡荡,倒是因为身体素质足够强,再加上徐璧帮她涂药包扎,手掌的伤已经结了痂,只是现在手腕还有些无力。
她开始翻找自己的芥子香囊,剑在,灵膏也在,从燕王宫带出的珠钗也没少。
还有一些水貂妖身上掉下来的芥子法器也都还在。
窸窸窣窣的声音令正闭眸小憩的徐璧耳尖微动,可他没有动作。
她小心翼翼又重新躺了回去。
水貂妖已死,可是玉牌并没有完成任务的指示,看来还要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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