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附近停下了,可两人谁也不敢抬头去看,此刻多希望天上倾泻而出的清冷月光也能在这瞬间缄默,只带给世界黑暗。
不久后,有人说了一句话,本作寻常,在这种情景下,声音便如绝命修罗般可怖又阴森。
“奶奶的,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跑,都给我分头去找!”
想必开口的人很有威信,他这一声令下,其余人响应得飞快,空旷寂静的环境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晏随音竟然还有空苦中作乐,她埋头趴在阴寒湿冷的土地上,脑海中刻板地想象着男人的样子。
大概率五大三粗,小眼睛,皮肤黝黑。说不定还蓄着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子。一旦生气,这些胡子就跟着威风起来,摇摆着雄赳赳的气势。
随后,脚步声确实渐渐远去,两人不知又沉默着呆了多久,晏随音才悄悄抬头往前望了望。
眼前草木苍翠,荒无人烟,一贯地波澜不惊。
晏随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将姑娘扶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她那布衣上的土,发现用处不大,非常干脆选择放弃,开口道:“事不宜迟,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吧。”
谁知这姑娘摇了摇头,又艰难喘了一口气,声音颤颤巍巍,“你已经救我一次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走不远的,只会拖累你。”她说完疲惫地笑了笑,像是宽慰,“但是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等到时候,救更多的人。”
晏随音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能听出来她大概是被什么人抓起来了,并且还有很多人被困住等待解救。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谁也说不定那群人何时就会再杀个回马枪。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放弃你。”晏随音没有看面前的人,只是站起来也蹭蹭自己身上的泥土,语气很轻,“你要是再犹豫,或许一会儿就真的走不了了。”
许是衣衫太过破旧,无法御寒,晏随音看到这人一双手都已冻得通红,便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到她身上,又蹲下身,转头道:“上来。”
那姑娘貌似仍然举棋不定,闭口不言,悄无声息。晏随音也没有着急,一直等她想明白。
反正已经上手救了,那就不能随意放弃,她现下这个样子,没有自己绝对不行。
没过多久,身后人的手臂就攀上了她的双肩处,身体也渐渐靠近她的后背。冷冰冰的气息伴着体温附着在她的身上,一时还真有点儿凉。
晏随音站起身,选了一条看起来最荒芜的路前行着,连清幽的月光都被绵延的大山半遮半露。
走得越远,如浓烟般的雾气就越重。山沿寒露时不时会滑下来,落雨一般,坠在她的脸上与身上。
不知多久,她一直都没有停下脚步,偶然感到颈后一片温热的濡湿,恍惚间听到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谢谢”。
是错觉吗?
……
山间的寒气极重,冷风刺骨,耸入云宵的山峰遮蔽上空,使人难辨天日。
每一次进入“新世界”系统,几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跟着带进来,所以在洞穴呆了一段时间,晏随音活像个傻子,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初步判断是凌晨时分,因为她们来到这里时天色暗淡极了,现在倒是稍稍亮堂了点儿。
晏随音走到睡着的叶青梧身旁,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还是有点发烫,但较之前好了不少。
大约几小时前两人走到这个山洞歇下,虽然很简陋,但因为有遮挡,温度会高一点。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她们聊了两句,没什么别的收获,晏随音知道了她的名字。
当时叶青梧虚弱地靠在山石上,强撑着精神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落海村的人,还问晏随音是不是新娘?
晏随音当然知道新娘是什么意思,但奇怪的是,哪里有人会这么去询问一个陌生人?
于是她摇摇头,“不是。”
叶青梧愣了一瞬,却又了然笑笑,“是我糊涂了,你穿得这样好,该是镇上的人吧?”
晏随音哪里知道什么镇不镇的,但当着这个真村民的面也无法说自己是仅仅知晓的落海村人士,否则不就当场露陷?就也只好先这般认下。
“嗯,是。”
一听她如此回答,叶青梧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过会儿又说:“你不该来这里的,尽快离开吧。”
面对话里的门道,晏随音还想细问,叶青梧却很快体力不支,竟然昏了过去。她一路累得够呛,不间断地走路,也没太注意她。
以至于后来才发现,叶青梧好像发着高烧,晏随音无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005召唤了出来。没想到它这次良心竟然格外在线,还真从天而降一盒退烧药,绝对是古代遍寻不到的灵药。
古代人和现代人体质肯定有差异,晏随音考虑片刻,为求安全,又把小小的一片药分出一半,
除了没有水,一切都挺好。
于是晏随音摘了一片树叶,又耐着性子接了一叶露水,好一顿摆弄,才勉强让迷迷糊糊的叶青梧吃下药。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目前得知的信息,可还太少,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
不算叶青梧本人的情况,另外只得知一点,这座山叫做无名山。
别说,还真简明扼要。
晏随音站起身,决定到附近找找有没有不那么湿润的落木或者食物,总不能一直这样饥寒交迫下去,困在山洞中等死。
也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叶青梧那样虚浮的,也不是沉重杂乱的,晏随音判断,应该是一个体力很好的人。
犹豫少顷,她贴着山壁,拿起身边立着的一个木棍,没法用来生火,但是用来防身应该还不错。
很快,那人就真的走过来了。
晏随音有些紧张,下意识咽了一下嗓子,几秒后眼前便长驱直入一条长腿,两人之间只有一墙之隔。
无论她的经历再怎么神奇,毕竟有生之年还没做过这种事,下手时还是有点犹豫。幸亏对方也不是武林高手,察觉不到接下来的危险。
晏随音心下一横,强硬地拿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竖起棍子就敲下去。
“我靠!”
静静群山当中,瑟瑟寒风涌动,忽如其来一道疾呼,震慑长空。
差点被一闷棍爆头的人猛地向后一缩,飞速抬手抓住迎面而来的“凶器”,完全没预料到竟然有人搞偷袭。
听到声音,晏随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却一顿,猛地刹住闸,力气锐减。
虽然系统里的世界一定是架空的,可按照基本法,古代人应该还不会说“我靠”吧?
原本以为来者会是遇见叶青梧时的“追兵”,现在一看,好像并非如此。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两人分别持着木棍的两端,没有任何动作。
晏随音沉默着,心中如过电,忽然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便小心翼翼将头向下一偏,瞬间就惊讶不已。
骚包记者?
她作为商店店长,没少见形形色色的人,不敢说火眼金睛,但像他这样特别的,晏随音绝对过目不忘。
只见他神色还有些惊疑不定,应该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脸比锅底还黑,看见自己时倒有些缓了过来,似乎也在惊讶。
面前人显然也是一袭古人装扮,身披纯黑色斗篷,如瀑墨发以一银簪高高束起,此时有几缕碎发凌乱垂在额前。
山间苍色的薄雾一路扶摇直上,使他的样子掩藏在明灭中,唯见一双桃花眼似有高霞孤映,其间含着的薄凉蜿蜒至狭长眼尾。
即使晏随音曾在现实世界见过他一面,此刻也不禁觉得这人与古韵浑然一体。
有了这一印象,虽然是“熟人”,但晏随音仍然不大放心,于是更紧地攥着手中木棍,犹疑道:“宫廷玉液酒?”
男人声音冷冰冰,顿了一下才开口:“一百八一杯。”
“奇变偶不变?”
男人又回:“符号看象限。”
晏随音的心这才回归原处。
应该不会出错了吧?
危机骤然解除,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手脚都僵硬起来,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提议道:“我们俩都松手吧?”
对方神色已恢复如常,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你怎么还这么使劲儿啊?”晏随音是个惜命的人,不敢先放手,暗自揣度着面前这人的气量,怕他一气之下给自己来一棍。
实话说,他长得就不像那种好说话的,而且两个人第一面本就不太融洽,要是……
眼前男人嗤笑一声,道:“刚才不是挺猛的吗?现在害怕了?”须臾后,他突然施力将木棍向自己的方向一拽,晏随音当下一踉跄,没站住也往那边跌,又被他稳稳扶住,这时头顶上方又传来一声轻笑,“看来也不是很厉害嘛。”
说完,他就先行放手,自然而然抬步向山洞里走去。
晏随音没有制止他,原地愣了好几秒,才皱眉叹气,暗自腹诽:果然没看错,他真不是个大度的人。
刚才自己说白了也只是为了自卫,又没有真的伤人,还在这里斤斤计较。
明明谁都没有提出意见,可莫名其妙,两人就是在无形中达成共识,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或许在这种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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