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寿辰结束后,肃亲王一家也要回燕南了。蒋世欢和蒋若玉一来不舍姐姐离开,二来不想再面对那两个青面鬼,挨着蒋兰心留了好一会儿。
可再怎么留,人还是走了。教书先生和教习嬷嬷又来到了蒋府。
放纵了几天的蒋世欢早把那些规矩书文忘得一干二净,面对先生嬷嬷的提问,她是一无所知,最后肯定免不了几顿教训。
蒋若玉和挽月在先生嬷嬷的教导中,日渐乖巧。而蒋世欢打从心底就不服那一套,有时连敷衍都懒得做。久而久之,三人中就她落在了后面,成为先生嬷嬷眼中刺一样的存在。
日夜轮转,寒霜渐消,北风渐起,一年又快过去了。
教习嬷嬷要求她们三人必须在除夕前赶出一份让她满意的女红,否则她就留在这里过年。
蒋世欢是最不喜欢嬷嬷留在这里的人,奈何她的手艺毫无长进。便想让挽月替她做一份,可那嬷嬷一看就知道是挽月的手笔,当着她的面绞烂了。没得办法,她只好去求蒋藏锋。
“你求我也没用,我又不会刺绣。”蒋藏锋坐在书房里,看着桌前一脸苦恼的妹妹。
蒋世欢拿出一张手帕,赶紧奉到哥哥面前:“谁让你缝了!我是让你去外面找找,让她按照我这习惯缝一份。那嬷嬷眼睛可尖了,你让她缝差点,别让嬷嬷瞧出来了。”
蒋藏锋看着手帕上的图案,皱了皱眉,感叹道:“这种差法,怕是有点难度呀。”
“我不管!”蒋世欢开始撒泼,“那教习嬷嬷不走,我以后天天来你书房闹你。”
“怎么不见玉儿来闹呀?”
“她命好,通过了!”蒋世欢十分不甘,认为那嬷嬷就是针对自己。
“好!好!我帮你就是了!”无奈的蒋藏锋只得收了帕子。
“锋哥哥最好了!”蒋世欢甜甜一笑。
……
蒋藏锋没去过绣坊,更不知其中规矩说法。店家也只当他是要买东西送给心仪的女子,纷纷凑上来吆喝生意。可等他将手帕拿出来说明意图后,众人又都散去。接连问了几家都是如此,一位绣娘好心道:
“公子,不是我们不接你的生意。只是绣娘最在乎自己的手艺了,若是缝了这……出去了,那是败坏自己的声誉,是让同行笑的。莫说我们这家,你走遍京城也是没人接的!”
蒋藏锋哭笑不得,想到他那傻妹妹听了,定要和她撕扯一番。如今没有绣坊愿接这生意,只怕妹妹会闹得更厉害。
正当他为此苦恼之际,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蒋兄?”
蒋藏锋回头,见是左赟,便道:“左侍郎,怎么今日有空出来?”
左家与蒋家交好,下面的小辈们关系自然也不错。现下左赟指着绣坊,调笑道:“我才想问问蒋兄,为什么要从这地方出来?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唉,要真是这样才好呢!”
“看这样子,蒋兄是有了心事,说来听听,万一左某能帮上一二呢?”
蒋藏锋本不想把家里的事说出来,可想到左赟为人擅交际,见识广,或许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便把蒋世欢拜托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左赟听完拍手道:“这别的事,我兴许还要恼一阵。可这事,我倒知道有一人能做。”
“谁?”蒋藏锋急忙问道。
“这人,蒋兄大概也见过!”左赟道,“就是那日来给蒋公拜寿的邱桐之女,邱意华。听闻此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未等左赟说完,得信的蒋藏锋已经离开了:“多谢左侍郎,蒋某这就去邱家。”
“哎?我还没说完呢!”左赟赶忙追上去,边走边道,“那邱姑娘脾气古怪,怕是不见你!”
正如左赟说的那样,邱府的家仆以家主出门营生,小姐不方便见客为由,预备打发两人离去。只是在听到蒋藏锋身份后,又将两人请了进来,还差人道:“快去叫小姐,说蒋家的公子来了。”
见邱家如此看重,左赟不禁好奇道:“我接连数次拜访,都被拒之门外。怎么你一来,这邱小姐还亲自迎接?”
蒋藏锋解释道:“邱掌柜才来京城时,遭同行陷害,惹上官司。正巧我爹路过,见官差拿人,那人似有冤屈,便停下多问了几句,然后解了他们官司,还了他们店铺。自那以后,逢年过节,邱家总要送点东西到蒋府。”
“感情蒋公有恩与邱家。”左赟一笑,“我倒早该请蒋兄过来的。”
“为何?”蒋藏锋不解。
未等左赟回答,邱意华掀帘而入,施礼致歉:“让蒋公子久等了!”
“无碍!”蒋藏锋急于自己的事,就忘了刚才的疑问,转而对邱意华道,“本就是有求于人,多等一刻也无妨!”
邱意华坐于上堂,回道:“蒋公子说笑了,蒋公大恩尚不能报,哪来的求字呢!直接差人来说一声便是,邱家能做到的,自然全力以赴,做不到的,也得试一试。”
听她说得这般诚恳,蒋藏锋便拿出手帕,递给身边的小厮,示意他传给邱意华。
“邱姑娘严重了,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学什么都不成,净想些歪点子。这不,府上的教习嬷嬷让她做一份女红,她做不来,便来烦我,让我在外面找人给她绣一份,别教嬷嬷看出来。”
邱意华从小厮手上接过手帕,看了一眼道:“这不难,只是不知蒋小姐要绣些什么?”
蒋藏锋道:“她倒是没说要绣些什么,只是说要按照她的手法来,绣差点,别让人看出来不是她绣的了。我走遍京城没一个绣娘肯接,这就只能来找邱姑娘了。”
邱意华了然一笑:“这是自然,绣娘都是要展现自己手艺的,蒋小姐别出心裁,别人自然不肯。就是不知蒋公子何时要?”
“越早越好!我家那妹妹特别能闹。早点让她满意,我也早点安生。”
“那劳烦蒋公子喝一杯茶,我就在这里补补!”邱意华说完,便开始吩咐下人,“夏翠,去把我的女红盒拿过来,春艳,去嘱咐下人给两位公子换上好茶。”
蒋藏锋刚想要拒绝,没成想左赟突然轻踹他一脚,正面好言说道:“蒋兄今日没什么事,外边天那么冷,不如就在屋里坐坐吧。”
邱意华也劝道:“这也没多大功夫,蒋公子一进一出,忽冷忽热,倒是伤身了。莫不是意华招待不周,留不住蒋公子。”
这下蒋藏锋算是明白了,左赟来此是另有目的。本着成人之美的想法,他回道:“也好,那我和左侍郎就麻烦邱姑娘了!”
“蒋公子又客气了!”邱意华接过针线盒,重新绷住手帕,挑开那些凌乱的线,开始仔细绣起来。
守在下面的左赟便趁此机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邱意华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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