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到底在乱喊些什么……
什么宝宝。
还说什么……喘几声给她听……
用来给她干嘛？
助兴吗？！
阮思宜用力地闭了闭眼。
耳机的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浴巾落地。
视线被完完全全地剥夺，听觉便会变得尤为敏感，仿佛风吹草动都能轻而易举地被放大，然后牵扯着她紧张而又可怜的神经。
即使宾馆里开了空调，被子里也是闷热的厉害。
浓重的二氧化碳混着呼出的热气和水汽，她感到一种极致地缺氧与窒息包绕着她，像是傅如安那边淅淅沥沥的水声能顺着电流溢进了她的鼻腔和口腔，一整个呼吸道的液体都在缓慢而黏稠地流淌，让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吸气与呼气。
阮思宜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无处躲藏。
缩在被窝里热度似乎从头传递到了脚尖，身体变得愈发燥热，这股热度像是一场洪流，又反过来从她的脚底开始一点点向上涌动，直击脑海。
她死死咬住嘴唇，想要去压制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试图不去理会耳机中传来的每一个细节。
呼吸。水声。
有些短促的叫声。
和……自己越来越失控的心跳。
阮思宜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背叛她，像是心底滋生出难以遏制的暴力、贪婪、欲/望，枝蔓藏在黑暗下重重叠叠地生长。
暴烈的、黑暗的情感攀附着她的理智，一点点将她拉入深渊。
“阮阮……”
傅如安的声音带着娇媚，尾调里都是情爱的痕迹，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
“你那边很热吧？”
“不……不热。”
狗屁。
她都快热死了。
这个破被子，怎么可以保暖效果这么好。
稀薄的氧气。
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阮思宜只想立刻就掀开被子，好让自己得以喘息。
可是，被子外面，是她的手机。
屏幕里，是傅如安。
她害怕一旦她掀开这层仅剩柔软的保护壳，自己所有的欲/望与挣扎就会赤裸裸地暴露无疑。
“阮阮。”
那头的人呼吸凌乱，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呜咽，让阮思宜无端地想起小猫带着短短指甲的爪子。
“要正视自己的欲/望。你有给自己带来性/欢愉的权利和自由。”
阮思宜的呼吸几乎停滞。
傅如安的声音像是一股水流，缓缓渗入她的神经，一轻一重地拍打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意志。
她闭着眼，想把脑海中那些过于清晰、想象力丰富的画面赶走。
可偏偏越是想控制，越是无力挣脱。
“我……我不行的……”
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些哽咽。
“我……我不想……不行的……”
“真的不想吗？”傅如安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玩味，“为什么不敢呢？”
阮思宜兀地咬紧了牙。
“宝宝，你要去探索自己的身体，才能知道怎么样会让自己舒服，怎么样又是不舒服的。”
探索自己，取悦……自己？
她的心里喃喃重复着，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羞耻与挣扎的浪潮。
阮思宜闭着眼，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像蝴蝶。
她摸索着出了被子，关掉了房间内的最后一盏灯。
黑暗一瞬间就吞噬了她的身体，当冰凉的空气拥抱着身体，阮思宜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那一声轻微的“嘶”像是火星落入干燥的草地，瞬间引燃了傅如安的颤抖，她的语气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阮阮，好乖。”
阮思宜感觉自己心跳得快要跳出胸口，整个世界都在随着傅如安的声音晃动，晕眩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她不敢再开口，仿佛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她便会彻底沉沦，失去最后的自控能力。
她身体僵硬，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但脑海深处，那根紧绷的弦却似乎早已断裂。即使是在黑暗中，傅如安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诱惑着她陷得更深。
耳边傅如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伴随着偶尔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哼，像是故意引诱她走向那道无法回头的界线。
“你要相信自己，拥有给自己带来愉悦的能力。”
傅如安微微喘着气，声音柔软却令人无法忽视。
她显然听到了阮思宜在黑暗中的些微动作，笑意藏不住地涌上唇角，像是捕捉到猎物的捕食者，耐心而狡黠。
“别怕，跟随自己的感觉……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你一直渴望的。”
“傅姐姐……傅如安……”
阮思宜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颤抖着，羞涩地把被子拉着，盖住了自己的全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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