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襄刚睡醒，赫连昱不放心连襄自己骑马，还非要连襄坐在他怀中。
亲卫在一旁都没忍住，抬头望了望还有些黑的天幕，主子，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
连襄站在马厩前，给玉鸾喂了一颗糖，“那就让玉鸾跟着我们吧。”
出发前，赫连昱手中抓着玄麒身上的缰绳，连襄反身坐在赫连昱怀中，手臂还抱着赫连昱的腰身。
玄麒趁着主人还没出发，先亲昵地蹭了蹭玉鸾的脑袋。
赫连昱熟知地形，确实要快上不少，等两人到了雪山下，正正好好赶上了日照金山。
倏然间，万千灿亮的霞光照彻百年雪山。
天幕只剩莹澈通透的蝶翅蓝一色。
连襄想，像赫连昱的眼睛。
连襄的目光绕过了璀璨夺目的金山，却先盯着眼前万里无云的蝶翅蓝色天幕，轻声道：“好漂亮，喜欢。”
赫连昱站在连襄身侧，一双眼落在了连襄身上，一字一句地道：“金光洒落的时候，长生天会把好运送给看见这一幕的人。”
连襄突然紧紧抓住了赫连昱的手指，“哥，海东青！”
一只海东青从雪山之巅飞出，背着光，只能看出漆黑的剪影。
猛鸷骁悍，气势凌厉。
神鹰却缓缓落在了赫连昱的手臂上。
赫连昱目光灼灼地望向连襄，“阿襄，喜欢吗？”
连襄望向赫连昱的双眼都放光，看起来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
赫连昱抓着连襄的手，带着连襄在海东青的后背上摸了摸，“它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的信使。”
连襄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赫连昱胳膊上的这一只猛禽，点点头，“喜欢！”
巨大的猛禽似乎也认出了自己未来的主人，歪着头，在连襄胳膊上轻轻蹭了两下。
赫连昱道：“它很聪明，在西羌人眼中，海东青是万鹰之神，忠贞不二，能够让海东青认主，是天缘奇遇。”
连襄强压着心口的兴奋，轻轻用手心摸了两下它的脑袋，“它有名字吗？”
赫连昱低着头，连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海东青看，赫连昱望着连襄的神情，心荡神摇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等着你来给它取名。”
连襄催促着赫连昱放开它，只见赫连昱轻轻抬手，海东青便飞了出去，逐渐消失在雪山后。
赫连昱摸了摸连襄的头，俯下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连襄的眼睛道：“阿襄，不管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找到我。”
连襄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赫连昱的心口也七上八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此时气氛正好，或许只差临门一脚，一声啼鸣猝然响起。
连襄一手正抓着赫连昱的手腕，猛地转头朝着营地的方向望过去，“是阿爹！”
两人之间的旖旎，被霍朝雍的一声哨响打断了。
营地里。
赫连昱的亲卫们正百般阻挠霍朝雍。
赫连昱前脚带着连襄去了雪山下，霍朝雍后脚就到了部落营地。
亲卫长苦着脸，小声道：“主子和大姑娘去看日照金山了。”
霍朝雍调转马头，眼看着不下马，这就要去找连襄了。
亲卫长跟在后头跑，劝说道：“将军莫急！主子这就回来了，将军若是错过了便不好了。”
霍朝雍沉着声音：“往哪里去了？”
霍朝雍眼神似箭，亲卫长不敢隐瞒，只好模模糊糊地指了一个方向，“主子往那边去了。”
霍朝雍策马就往那边去了，亲卫长心口暗暗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啊！
上回便是他在溪边打断了主子和大姑娘，这回……
亲卫长赶紧翻身上马，追着霍将军，连声劝道：“将军可吃早膳了？来得这样早，将军伤着了脾胃，连大姑娘可要怪罪我们了。”
听见连襄的名字，霍朝雍冷着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柔情，“不必，我和阿襄一起吃早膳。”
亲卫长叫苦不迭，主子都不敢和霍将军顶嘴，他可拦不住霍将军。
没想到，霍将军跑了一阵，却停下来了。
亲卫长心中一喜，强撑着沉着的脸色，好声好气地劝道：“将军，咱们回去吧？主子说不定都和连大姑娘回营地了。”
霍朝雍却不理会，反而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哨子。
亲卫长瞳孔骤缩，劝说不及，只听一声尖锐的啼鸣——
亲卫长心如死灰，这个月的俸禄还能到自己手上吗？
远远地，霍朝雍便看见了连襄骑着玉鸾赶来了。
霍朝雍一张吓人的冷脸立刻变了模样，笑道，“乖宝！”
连襄的玉鸾停在了霍朝雍的马前，兴冲冲地道：“阿爹，东西呢？”
霍朝雍伸手摸了摸连襄的脑袋，“别急，在部落的马车上呢。”
连襄拉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就往部落跑。
赫连昱瞪了一眼自己的亲卫，霍朝雍回过头瞪了一眼赫连昱，三个人在连襄身后打着眉眼官司。
霍朝雍轻声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小子。”
亲卫长连忙放慢了速度，骑着马远离了前面的两个人，实在是不敢再听下去。
连襄换了衣裳，从帐子里钻出来，朝着霍朝雍跑过去，“阿爹！”
霍朝雍把连襄抱了个满怀，“哎哟，乖宝，你哥给你吃什么了，怎么好像长高了？”
连襄抓着霍朝雍的手臂，急着道：“我的刀呢？我的弯刀！”
霍朝雍答应了连襄，等他巡视完了这一回，就给连襄带一把弯刀来。
连襄当时高兴得不得了，围着霍朝雍脚底下打转，“我要镶嵌着蓝宝石的，就像阿娘书房里的那一把！”
霍朝雍满口答应，“成，找不着现成的，阿爹亲自给你镶宝石。”
当时的连明赫瞧着这一大一小兴致勃勃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你爹是去巡视的，怎的被你们两个说的，像是去打劫的。”
连襄抱着霍朝雍的胳膊，原地蹦了两下，像一颗嘴甜的小甜豆，“阿爹，你最好了！就是比阿娘差一点点。”
霍朝雍挑挑眉，“比阿昱还好？”
连襄眼睛咕噜咕噜一转，“哥要带我去草原上玩呢，阿爹什么时候带我去断云城？”
断云城附近不仅有西羌的几个大部落，还有这两年风头正劲的柔然，局势复杂，霍朝雍可不敢把连襄带过去。
连襄糊弄过了这个“阿爹好还是阿昱好”的要命问题，高高兴兴回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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